他根本知道只要有他在她身邊,她就不可能愛上別人。
所以,事情的癥結,只在于她何時放下對金柏麗母女的怨恨。
可是,為什麼就在她努力想化解仇恨的時候,那兩個可惡的女人還要出來鬧場呢?
季憐一臉怒容地推開"春天"的門,高跟鞋因為怒氣而踩得蹬蹬作響,手里的黑色公事袋左甩右擺著,好似隨時都可以拿來當凶器攻擊人。
藍雅夫一挑眉,看著一身桃紅洋裝的她,像顆火球似地朝著"所以你就離開了那里。"他幫她把話說完。
"我是把現場留給她一個人發揮,以保持我優雅冷靜的形象。"左手往空中一揮拳,還是氣得臉頰鼓鼓的。
"詹森華沒追你?"切下一片隻果,喂到她嘴里。
"我跳上計程車的速度比他快。他打了兩通電話,我都推說我累了,掛了電話。"當隻果的香甜和酸味在口中散開時,季憐抬頭看著眼前的他——藍雅夫今天穿了件白色棉衫,系了條深藍色圍裙,像個會讓全世界女人渴望的英俊家庭主夫。
其實,她剛才大可以圓融地挽著詹森華的手,從容不迫地離開季芊芊的視線。可是,她卻選擇了一個非常激烈的退場方法,是不是因為……她迫不及待地想早點見到藍雅夫?
季憐不敢多想,乖乖地張開嘴巴,讓藍雅夫再喂她吃了一片隻果。
"你一定還沒吃飯,對不對?"他問。
"沒食欲,可是想吃葡萄柚。"她最近胃口不好,對吃飯這檔事興趣缺缺,唯獨對葡萄柚情有獨鐘。
"不可以,你是打算把身體弄壞嗎?先把隻果吃完,我再去廚房偷渡點晚餐給你。"他說。
"遵命,藍大黃臉婆。"她俏皮地舉起手朝他行了個禮,心情頓時愉快得不得了。
"不談這些了,我有沒有告訴過你——'藍'的台灣區經理親
"他已經結婚了。"他雖然沒見過台灣區經理,卻收過那人用郵箱傳來的喜帖。
藍雅夫把最後一片隻果塞到她嘴里,這丫頭還真以為他真得是個"純朋友"啊,連對別的男人的好感也拿出來說嘴。
"我怎麼沒看到他結婚的報導呢?這幾個月只要哪里有'藍'得消息,我都沒放過啊!"她晃啊晃地晃到他身邊,沒注意到他奇怪的表情。
"也許是客人告訴我的吧。"他心虛地說道,反反覆覆把水果刀洗了十
"不過,我最好奇的是'藍'的神秘總裁ARROZ。"她倚在水槽邊,拿了一根巧克力咯嚓咯嚓地咬著。
藍雅夫身子一僵咽了口口水,暗暗慶幸著國外媒體在報導他時,不曾提過他的中文名字。
"'藍'的總裁ARROZ听說才三十出頭,又帥又好看又能干又聰明。要不是因為他不愛出席公開場合,否則我肯定會盯緊每個機會,想盡方法與他來場'不期而遇',那種男人才叫真正的金龜婿嘛。"季憐踢了下他的結實小腿。"你干嘛笑得一副志得意滿的樣子?"
"我哪有?"原來他在佳人眼中,這麼優秀非凡啊?!
"你有!"季憐的玉指直接指上他的胸口,偏斜著小臉懷疑地仰望著他唇邊止不住的笑意。
"沒有!"
他拉起她的小手咬了一口,也順勢把她扯到胸前,在她發間印了個吻,以回報她剛才的"間接"贊美。
"唉呀,怎麼又在這里遇到姐姐了?"一聲造作的驚呼,在吧台邊響起。
季憐臉色一變,還沒來得及從藍雅夫胸前離開,她便看見了季芊芊帶上一臉不懷好意的笑容站在吧台前。
"唉呀,被捉奸在床,說不出話了吧。"季芊芊往吧台前剛一坐,涂滿了深紫眼影的雙眼,興奮得像只抓到魚的貓。
季憐斂去臉上的所有表情,冷靜地推開藍雅夫。她在胸前交插著雙臂,不友善地瞪著季芊芊。
"不會用成語,就少開尊口。免得人家知道你的腦子就跟你呈現出來的形象一樣——腦袋空空。"季憐不客氣地說道。
"你對我說話最好客氣一點,否則我可不敢保證我會在詹森中面前,說出什麼話喔……"季芊芊得意地笑著。
藍雅夫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季憐,並沒有加入戰場。
他知道她習慣自己打仗,他只要適時出手,讓她知道他們在同一陣線就夠了。
"你那張嘴能說出什麼話?"詹森華又會相信你嗎?你這麼早就來到這里,不就證明了詹森華根本不把你放在眼里嗎?"她一看到這對母女如出一轍的威脅嘴臉,她就有氣。
"你給我閉嘴!平常裝得跟貞節烈女一樣,結果還不是一邊跟詹森華交往,一邊還在這里跟男人偷情。"季芊芊不屑地冷哼著,同時也不忘瞪了藍雅夫一眼。他居然選擇這個平胸季憐,而沒選她這種魔鬼身材,沒品味!
季憐聞言心驀地一緊。
她昂起冷艷的臉龐,佯裝自己對季芊芊的批評毫不以為意,"這位小姐,你是希望我把你平日在酒吧里對男人煙視媚行的樣子,告訴你男朋友嗎?"藍雅夫面帶微笑地看著季憐——他說的話,完全是根據她的個性所做的大膽假設,就看她心里有沒有鬼嘍。"你現任男朋友,應該算是滿稱頭的吧,你可不想他對你的品行有什麼誤會吧?"
季芊芊忌憚地看了藍雅夫一眼,臉色也變得很難看。"季憐,你好樣的,居然找了一個會威脅人的男人做靠山,我們算是扯平了。"
"扯平?我們永遠不會扯平的。"沒人能賠給她過去幾十年的家庭快樂。
"對啊,的確是扯不平。"季芊芊搗著嘴笑了。"你要是真的釣上詹森華,我們至少還勢均力敵一點。我的男朋友是你的老板,而你的男人不過是個酒保兼救生員。"
藍雅夫眉頭一擰,擔心的目光立刻看向季憐,就怕驕傲如她忍受不了這樣的挑釁。
"別跟她一般見識。"藍雅夫攬了下她的肩,鼓勵地說道。
季憐抬頭望入他的眼底,她的胸口像有一把火在燃燒。他不為自己的被侮辱而辯解,反而先擔心起她的情緒。一個女人還能要求什麼樣的關愛?
她愛他!她這輩子不能沒有他!
季憐感動地拉起他的手在他手心印下一吻,在他還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時,她已經抬頭看向季芊芊——
"季芊芊,你給我說清楚——酒保和救生員有哪里不好?"季憐的手悍然往吧台上重重一拍,杏眸一瞪、眼神威厲地讓人膽戰。
季芊芊後退了一步,瞪大了眼,完全沒預料到季憐會擺出一副凶神惡煞樣。
"他窮啊,一個月薪水還不夠我買個包包。"季芊芊一扁嘴,故意作出一副不屑的神情。
"然後呢?"季憐的話森冷地從齒縫里迸出來。
"然後?還要什麼然後?就算他在床上迷得你暈頭轉向,他還是帶不出場嘛。"季芊芊壓低了聲音,一臉季憐搞不清狀況的樣子。
"你憑什麼說他帶不出場?他有腦子、有想法、是個知道自己的人生需要什麼的好男人!
季憐清亮的嗓音在酒吧間引來不少注目的眼神,然則她不在意。一個才剛找到此生真愛的女人,干麼去管閑雜人等的目光!
藍雅夫低頭望著季憐緊緊握著他的縴白小手,他感動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