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于是變得完整,兩個不同世界的人開始分享著另一個世界的快樂。
她帶他騎腳踏車運動,他帶她到俱樂部學游泳。她帶他去吃著名的小吃,他則領著她到高級餐廳赴宴。生活里多了另一種混合式的快樂,兩人內心的空虛則全都拋到了九霄雲外。
爭執偶爾總是有的,畢竟兩人的差異著實不小。但是,等到她認清他吃軟下吃硬的個性之後,最後的輸家突然變成了他。
她從不跟他爭得臉紅脖子粗,最多就是紅著眼眶不說話,腳踏車騎得飛快地趕回家,而他就開始在家自責地踱步不安。所以,不安的他,通常會在隔天全盤接受她的所作所為。
因此,在他驚覺自己早餐開始吃清粥小菜、每天回家都會乖乖喝一杯愛心果汁、咖啡也少喝了一加侖時,他已經"習慣"了那些這些她所創造出來的健康習慣了。
嚴秉鈞拿起一條干毛巾,在浴室鏡子前,擦拭著沐浴後未干的頭發,等到他發現自己在吹口哨時,他已經吹到嘴酸了。
他笑著對鏡子里的自己搖頭,怎麼看都覺得自己的笑容和她一樣傻氣。
老媽參加了三天兩夜的旅行,明天才會回來。不知道佳麗今晚會為他準備什麼樣的晚餐?
套上休閑服,他走下樓梯,過急的腳步讓他的步伐微有跛態。他察覺到這一點,放緩了腳步。
還沒到她家正式拜訪過,她的家人會在意他的這點缺陷嗎?
他唯一肯定的是──無論她的家人對他意見如何,她絕對會站在他這一邊的。
她會吧?她會一直站在他這邊吧?!
像佳麗這麼好的可愛女人,不快點娶回家,小心別的男人把她搶回家!這是老媽最近頻頻掛在嘴邊的話。
這些話,他原本是不以為意的,誰知道他最近一連兩天,竟然都在她的腳踏車籃子里,看見一朵白菊花。
丙真是有人在追求她!而且送的還是怪里怪氣的白菊花!難怪她在接到他的玫瑰花時,會說上那麼一句"還是收到玫瑰花比較讓人開心"的怪話。
嚴秉鈞停在一樓樓梯口,步伐突然變得沉重無比。
什麼樣的男人會送白菊花,八成是那種對婚姻很死心的老實蠢男人!
可她會不會比較偏好那種男人,畢竟那種男人可以馬上和她步入結婚禮堂;而他在還沒有確定婚姻會百分百幸福之前,是不會輕易提出結婚打算的。
事實上,他打算說服她先和他同居,這樣才方便溝通兩人的生活細節──就不知她會不會接受?
"老公……"
嚴秉鈞在樓梯口停下腳步,懷疑自己耳朵出了問題。
佳麗在廚房叫誰老公?
他鐵青著臉,無聲無息地朝廚房前進。
廚房里,她穿著白短褲的身影很是迷人。但是,廚房里除了她,沒有任何人啊!
"老公……"郭佳麗手拿著撈面的長筷子,甜蜜地又喚了一聲。
唉呀,這種肉麻稱呼,她哪對他叫得出口啊……她吐吐舌頭,羞紅了臉。
"你在叫誰?"嚴秉鈞交叉著雙臂站在廚房門口。
冰佳麗手里的筷子掉到沸水里,她看著那鍋奔騰的面條,差點想一頭埋進去。
他听到她在練習叫"老公"了嗎?
天,讓她死了吧!
"佳麗,你又臉紅了。"嚴秉鈞從她身後抱住她,將下顎放在她的肩頭。
從她又羞又愧的表情,不難猜出她剛才喚的"老公"是誰,呵呵呵!
"我沒有。"她一口否認,裝出一副很忙碌的樣子。"我要撈面條,你不要吵我啦!"
"我有沒有告訴過你,你臉紅的時候很美。"他的胸膛緊貼著她的背,氣息輕吐在她的頸間肌膚上。
"天啊!"
冰佳麗乍然把臉全埋到手掌里,瞬間兵敗如山倒。
談情說愛,真的不是她這種臉皮薄的人做得來的事情!
"你又偷看我的愛情小說了?"她從指縫里瞄著他。
"沒有。"那些無所事事的男主角會讓他懷疑起自己的人生。
"那你怎麼愈來愈會談情說愛?"
"傻瓜,那當然是因為我喜歡你啊。"他拉下她的手指,溫柔地撫著她微暖的面頰。"所以,下回不用躲在廚房偷偷練習叫老公,你可以當著我的面直接叫。"
"才不要叫你老公,我們沒名沒分的,叫了不是吃虧嗎?"她試探性地瞥他一眼。還說什麼以結婚為前提交往哩,每次嚴媽一提到訂婚,他就開始顧左右而言他。
"古有名言,吃虧就是佔便宜。"嚴秉鈞裝作沒听懂她對婚姻的期待之意,逕自挑高她的下顎,飛快吻住了她的唇。
她低喘了一口氣,心髒緊揪地迎接他所帶來的熾熱狂吻。
不論和他親吻了多少次,那種力氣都被掏空的感覺,還是讓她非常下習慣。她真的不明白,平常只有不小心咬到才會有感覺的舌頭,怎麼會在他的逗弄下,敏感到讓她忍不住每每低吟出聲。
"啊……"她掐緊了拳頭,難耐地扭動了子。
她真的不是怕癢的女人,可是每當他的指間滑入她的T恤之中撫模著她時,一股難耐的麻癢感覺,總是逼得她不得不攀緊他才有力氣站立。這樣的親熱場景,愛情小說里不乏描寫,只是真實反映到自己身上時,真的是讓人很想……很想……
她仰起脖子忍住一聲申吟,感覺到他的手指撫住了她胸前的肌膚。
"不行!"當內衣扣環快被松開的前一刻,理智突然回到她的腦子里。
冰佳麗手忙腳亂地將他推到一臂之外,嚇出一身冷汗。
"為什麼不行?"嚴秉鈞氣息粗重地說道,拚命深呼吸以壓抑自己的火熱。
"你知道我很保守,我不能接受婚前性行為。"幸好,她今天貪著舒服,穿了件很古老的內衣,所以她一點都不想被他看到,不然早就清白不保了。
"是嗎?或者是因為有其他男人在追求你,所以你才拒絕我?"當問句從他嘴里月兌口而出時,他才知道自己有多惦記著這件事。
"你在說笑話嗎?"郭佳麗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他。"你哪只眼楮看到有人在追我?你最近晚上那麼常到我家載我去約會,勤快到我舅舅都在幫你準備酸梅湯,如果有其他人在追我,他們早就跟你通風報信了!"
"那你腳踏車的籃子里,干麼每天都擺了一朵白菊花?"嚴秉鈞板著一張臭臉問道。
"那不是你擺的嗎?我一直忘了跟你說,不用送了啦!"她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我像是會送白菊花的那種人嗎?"他有點不悅,覺得自己的品味被侮辱了。
"我哪知道,可能白菊花比較便宜,適合天天送。"她雙手插腰,也開始不爽了。
瞧他說的是什麼沒禮貌的話!他不適合送白菊花,那她就適合被人送白菊花嗎?
"那些白菊花都是什麼時候擺到你車上的,每天都有嗎?"送白菊花實在不吉祥,嚴秉鈞心里頓生起一股不好的預感,他抓住冰佳麗的肩,嚴肅地問道。
"我哪知道花是什麼時候擺上去的?我的腳踏車又沒有監視器。"本來想推開他的,看在他一臉擔心的分上,讓他多踫一不好下。"好像……有時候是在我家看到的,有時候是要從你家離開時才看到的。"
嚴秉鈞的臉色一沉,腦子里的警鈴大響。會不會是朱老師搞的鬼,他明天要找人調查一下!
"我覺得你應該提高警覺一點,有人在跟蹤你。"他粗聲說道,手指擔心地陷入了她的肩頭。
"我原本以為花是你送的,干麼要提高警……"郭佳麗話還沒說完,就一連打了兩個冷顫。"好恐怖!為什麼會有人跟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