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遵守承諾地松開手,她卻陡地捉住他的衣襟,朝他耳朵放聲尖叫。
「啊──」
她的尖叫讓他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大掌在瞬間摀住她的嘴,卻被她狠狠地咬了一口──
「妳很久沒被人打了?」齊威凱狠擰著眉,索性捧住她的臉頰,不讓她的利牙有再度出擊的機會。
「你敢打我,我就告你性騷擾!」她不服輸地用他最厭惡的尖銳嗓聲吼道。
「那我不騷擾妳,豈不被妳白告了?!」
他的唇旋風般地覆上她。
她一驚,雙手狂亂地推著他的肩頭。
他沒有松手,溫熱的唇瓣執意覆在她的柔軟之上,吸吮著她唇間天然的溫香。
她有香草冰淇淋的味道……他含住她顫抖的雙唇,將她攬得更緊。
「你……你……不要臉!放開我!」顧明明嚇壞了雙手雙腿揮舞著反抗他的入侵。
齊威凱嘆了口氣,用手指掐住她的雙唇。她的尖叫可以讓孔雀自慚,還可以澆熄森林大火。
「唔……」她驚慌失措地悶叫出聲。
齊威凱看著她受虐兒童般的恐懼眼神,只得不舍地與她香草口味的芳唇愈行愈遠。
「不要臉,我是你的員工不代表我有必要讓你欺負!」她捏緊拳頭,又委屈又心酸又憤怒地瞪著特。
「如果吻妳叫欺負妳,那我以前的女人豈不都被我謀殺了?」他摟著她的腰,心疼地用手指揉干她掉下的一滴眼淚。
「我又不是你的女人!」她氣呼呼的撥開他的手,被奪吻的激動仍未平復。「你再踫我,我就吐你口水!」
「吐我口水?嘖嘖……妳怎麼這麼不衛生啊!」
「你隨便亂吻人,你才不衛生。」她使勁地擦著自己的唇,卻不知道唇瓣被她揉得更加嬌艷欲滴。
「我們充其量是唇對唇,又還沒進入『相濡以沫』的狀況,哪里不衛生?不過,妳真的不考慮和我更進一步嗎?」他真的挺想吻她的。
「不要臉!」她跺了下腳。
「『不要臉』是妳罵人的最高級形容詞嗎?妳的缺乏創意,真是讓我失望。」
他一聳肩,順勢松開置于她腰間的大掌。
彼明明得到了自由,立刻沖到門邊。
「等等,我話還沒說完啊!」
齊威凱得意地咧嘴而笑,成功地在門隙間拉回正要逃竄的她──
她嬌小的身子被他挾持在身側,她的縴腰落入他的五指山中,只得任由他將她拖向辦公桌。
彼明明伸長了腿阻止他的前進,無奈亂踢一通的雙腳看起來反倒像在太空漫步。
她干麼任由他欺負?顧明明瞪著他唇邊志得意滿的笑容。腦袋一冷靜,她的雙手轉而扶住他的腰。
待他將她放平在地板上,她突然朝他一笑,在兀自愕然之際,她擒扯住他的手臂,飛拐住他的左腿。
使勁一摔──
齊威凱咚地被拐倒在地。
炳──顧明明居高臨下地看著這個躺在地上,還沒回過神的男人。
「知道我的厲害了吧!看你以後敢不敢動我?!」她雙手插腰,仰天長「笑」。
好過癮噢,真想再奉送他一個過肩摔。
彼明明笑彎了一對水眸,配上粉紅雙頰及濡紅雙唇,看起來就是個不折不扣的甜蜜少女。
齊威凱癱在地上,仰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個表里不一的女人。
「不要鬧了,妳把我要說的正事都打斷了。」他哀聲嘆氣地說道,舉高右手暗示她拉他起來。
「是誰在鬧啊!」她一惱,聲音又拔高了起來。
「妳。」他皺著眉,斬釘截鐵地說道。
彼明明背過身,干脆來個眼不見為淨。
「最毒婦人心。痛死了,腰好像閃到了,腿好像摔腫了,手指頭地扭到了……」他呼天搶地一番。
「報應。」她幸災樂禍地回頭說道。
他動作迅速地爬起身,回贈她一記勝利的V字型手勢。
「有事快說,沒事的話,我要去問齊琳辭職信怎麼寫?」氣死她了。
「妳干麼辭職?因為那兩坨泡泡袖?」齊威凱倚著桌子看著她,一副她很小心眼的模樣。
彼明明瞪著他漫不經心的臉,用力抿緊小嘴,免得她忍不住朝他噴火。
「那泡泡袖是我故意加上去的。」他隨手剝開一顆巧克力,送到嘴里。
「你說什麼?!」她失控地沖到他身邊,扯住他的手臂逼問。
「我最討厭用一些造作的東西來假裝女人味。」他慢條斯理地品嘗著口中濃郁的甜美,假裝沒看到她激動得耳朵泛紅的模樣。
「那你……你……干麼對你覺得那件衣服的重點在泡泡袖……」
「我只是想知道誰是說真話的人。」
齊威凱對著她認真的小臉,送上一個輕松的笑容,卻沒把他的真正用心說出口。
她的眼光、設計感都不是問題,不過實際操作的實力還有待考驗。若她有本事通過考驗,那麼她就是「KAY」所需要的人。
「所以,泡泡袖是多余的?」瞪他、瞪他、瞪他。
「對。」
她直接口吐白沫會不會太嚇人?顧明明拿起桌上的鉛筆往他身上丟。
「喂,我是用心良苦耶!妳現在知道那兩個家伙是專拍馬屁的小人,外側妳也看清楚了社會的黑暗面了,這樣不好嗎?」他閃開鉛筆攻擊,煞有介事地鄭重教訓著。
「我……我看清楚你是個混蛋!」氣到口不擇言,很想把他那張彷佛發生任何事都無關痛癢的臉扯下來。
「需要我幫忙找滅火器嗎?」齊威凱好心地提議。
「混蛋。混蛋。混蛋。」她握緊自己的拳頭,雙眼冒火。
「妳叫得我肚子都餓了。」他若有所思地說道。
彼明明聞言臉色一變,馬上閉嘴,免得他又叫她去買什麼雞「蛋」糕!
「這樣才可愛嘛,呱啦啦地一直叫,簡直比烏鴉還吵。」顧明明模模她的頭,卻被她抓出兩道指痕。
大眼雪亮的她,張牙舞爪的樣子像只雪白波斯貓。
「我不做了!這樣可能了吧!」
彼明明沖到桌子前拿出一只大紙袋,狂風暴雨般把所有私人物品一股腦兒地扔進去。
「年輕人不要意氣用事,有事好商量嘛!我正想告訴妳我很喜歡妳以奧黛麗赫本為主角的『東方淑女』系列,我希望能見到成品。」
齊威凱慢條斯理地從抽屜中拿出一張縫裙洋裝的設計圖,在她面前晃動著。「你……喜歡……」心髒被他懸高吊在半空中,她連呼吸都很難正常。
「喜歡這系列的設計圖。希望看到成品。」他好心地重復一遍,憐惜地看著她開始閃爍淚光的大眼。「而且我還打算免費提供妳資源。需要什麼布料,讓齊琳陪妳去找。」
「真……真的嗎?」她的小手激動地揪住他的上衣,既驚又喜的樣子像抓住了彩虹。
「真的。」齊威凱舉手發誓。
彼明明動容地低下頭,吸了吸鼻子。好想哭喔。
她孤身一人離鄉別井,根本沒有多余的錢去購買她理想中的布料,否則也早就把所有設計圖全做成實品了。
齊威凱挑高她的下顎,凝視她讓人心動的粉腮玉顏──她實在像個精致女圭女圭。
「不過我有一個條件。」他的拇指輕輕撫模著她女敕若嬰孩的臉頰。
彼明明倒抽了一口氣,身子猛然向後仰四十五度。
難道他想對她……然後再……最後才……
她還沒開口,腦中的遐想卻已經讓她臉紅耳赤到說話結巴。
「不……不要臉!」她指著他的鼻子控訴。
「親愛的,妳腦子想的『條件』顯然和我想的不一樣。」他故意壓低身子,曖昧地對她眨眼楮。「不過我很樂意配合妳的綺想。」
「我才沒有亂想,是你亂開條件。」她的腰抵住了桌子,後仰的角度足以去參加世界體操比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