迸軍原就灼亮的怒瞳閃過火光,扯去了鈕扣的襯衫突顯了他原始的特質,他瞪著那兩人並立的身影,手掌上的青筋隱約跳動著。
唐文龍不自在地抿了下唇,開口向古軍問道︰「你嗓子好些了嗎?」
「取消下星期最後一場表演,我不唱了。」古軍躁郁地下令說道。
「你怎麼可以不唱?!驚呼出聲的是黎安娜,她著急地 哩啪啦吐出一串話。「那天是唐文龍生日,我打算要在台上對他唱生日快樂歌。你一定要上台!」
唐文龍對她那麼好,她一定要用特別的方式來幫他慶生。
「你可以一個人在台上演出。」古軍惡意把桌上的東西全推倒在地,弄成一地混亂。
「拜托你不要像個耍脾氣的孩子。」
黎安娜連忙上前想撿起她的筆記書,古軍卻搶先一步把筆記書丟到沙發上。
「你!」她指著他的鼻子,就要破口大罵。
「別鬧了,今天還沒練唱。」唐文龍急忙上前打著圓場。
「走!」
迸軍快步閃過她身邊,飛快扯住她的手腕,不由分說地拖著地往練唱室走去。行進之間,黎安娜頻頻回頭看向唐文龍的舉動,讓古軍更加火冒三丈。他不要她對其他男人費心思。
暴戾的古軍站在鋼琴邊,待嗓子拉開之後,他直接指定了一首當天晚上失利的曲目。
然而他唱不上去!
迸軍不能置信地瞪著黎安娜,精健的身軀狠狠打了個寒顫。
「為什麼……」他搖著頭,沙啞地低喃著。
黎安娜的指尖顫抖著,驚慌漫無邊際涌來。歌唱是流動在他體內的血液啊!
一旦他不能歌唱,他會變成什麼樣?而他們之間又會變成什麼樣?她用力甩開腦子不安的思緒,撲身上前緊緊擁著他。
[一定是你的感冒還沒痊愈。」她只覺古軍渾身冰冷如石。
「我幫你安排下午的檢查。」唐文龍立刻拿出手機撥號。
「我可能這輩子都唱不了歌……」古軍的手指掐壓著自己的月復部,即使是她的擁抱也無法溫暖他的寒冷。
「你不會唱不出來的,一定是你給自己太大壓力了。我們取消下星期的演唱會,我們去希臘看你最愛的藍天。」黎安娜毫不猶豫地說道,努力不讓自己因為他空洞的眼神而流淚。〔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的。」
「我何必相信一個沒有責任感的女人。」
迸軍瞪著她,像刺蝟一樣地陡然張開他的硬刺。害怕讓他的理智全失,他只想刺傷她,讓她感受到他的痛苦。
「這和我的責任感有什麼關系?」她後退一步,愕然地看著他。
「愛本身就是一種責任。」如果她真的愛他,他就算全身是刺,她也該撲上來。
「為什麼我們愈來愈難以溝通?」黎安娜鼻尖一酸,用乞求的眼神凝視著他。
「因為你開始對一切感到厭煩,一旦巡回演唱的忙碌行程終止,你便開始無法忍受與我單獨相處。」他咄咄逼人,為她安插著罪名。他要她內疚,他要她只守著他一人。
「婚姻不是兩個人的封閉世界。」他的壓迫快讓她窒息了!
「婚姻就是你跟我!」古軍突然強拉過她的身子,攫奪的重吻撬開她的唇,索取著她的一切。
「你干什麼!」黎安娜拚命扭轉著頸子,卻無法阻擋他蛇般靈活的舌激烈地與她糾纏。
「你不是最愛說你愛我嗎?我正在給你表現的機會啊!」他的右掌扣住她的後頸,左手則將她的每一次反抗全揉碎在他身軀上。
「唐文龍在這里啊。」她狂亂地咬住他的唇,在他痛喊之際,得到了一絲新鮮空氣。
「他會自己避開的。」古軍拭去唇邊的血,陰森地朝唐文龍瞪去一眼。「男女相愛何必怕他看?」
迸軍故意粗暴地扯落她胸前的衣扣,手指挑逗著她的肌膚。他現在只有她了,絕不讓誰搶走她。即使是唐文龍也不行!
「不要這樣!」黎安娜抓著由自己大敞的前襟,不顧一切地對著他拳打腳踢。他怎麼可以在唐文龍面前侮辱她?
「為什麼不要?我又不是沒在鋼琴上愛過你。」他狠狠地在她頸上烙下火紅的吻痕。
「你可以公開表演,我沒法子。」她屈辱地大喊出聲。
迸軍身子一僵,猛然抬起闐黑火眸,沈白的利牙一閃。「你總算說出真心話了。你一直看不起我!」長臂攫住她意欲後退的身子,手指陷入她的肌膚。「你認為我骯髒又嗯心。」
「明明是你不顧我意願地想在唐文龍面前……」
「你後悔選擇我了?」古軍尖銳地問道,心被她捅了一刀,狂瀉而出的血液是他流不出的自卑淚水。
「我是後悔了。」她看到他眼中受傷的光芒,抿唇苦笑著。一定要彼此傷痕累累才能證明他們相愛嗎?「我怎麼會天真到以為只要我夠愛你,你就會懂我的心,你就會知道我從不曾唾棄你的過往,你就會明白我是要陪你走過傷痛的人。我後悔嗎?我後悔自己不顧一切地愛上你,我後悔把自己弄得這麼狼狽、這麼痛苦……」泣不成聲哪!
「你想怎麼樣?」古軍旋即防備地問道,恐懼陡然淹上胸口。
「現在不是我想怎麼樣,是你想怎麼樣?」黎安娜十指緊緊絞成一團。
「我怎麼知道我該怎樣?我原本就不想進入婚姻的。」他絕不讓任何人傷害到他。
「原來一切都是我的錯。」
淚眼之中,她只看到他強硬的表情,那種責怪的怨恨讓她再也無法承受。她低下頭,淚水無聲地滴到地板上。
迸軍矗立在原地,心被她無聲的淚水腐蝕。他不敢上前啊!如果舍棄了尊嚴去安慰她,那他還剩下什麼?
唐文龍看著僵持不下的兩人,他走近黎安娜,拍拍她的肩,輕聲在她耳畔說道︰「別和他吵了吧!」
「為什麼委曲求全的都是我,你為什麼不叫他道歉?」黎安娜委屈地痛哭出聲。
她原本是被捧在手上的人兒,為什麼要一再地低聲下氣?
「總是要有一方先妥協,硬踫硬沒有好下場。」唐文龍掏出手帕,輕柔地拭去她臉上的淚水。
「他如果有你十分之一的細心,我們就不會三天兩頭的大吵了。」黎安娜抓緊手帕,細細碎碎的哭聲好不可憐。
迸軍脖上的青筋債起,大腳一踢踹開一只書報架。
「你可以和唐文龍在一起啊!我阻止你了嗎?」額上畢露的青筋讓他張狂地像個噬血魔。
「謝謝你的忠告。」黎安娜快手握住唐文龍的手,賭氣地就往外走。「走,我們去狂歡。」
「不要把我也牽扯下去,你們兩個人成熟一點!婚姻不是扮家家酒。」唐文龍定住身子重重一扯,用力地將她推回古軍面前。
「我和她的事,不用你多嘴。」古軍大為光火地一拍桌子,聲音益發低啞。
唐文龍身子一僵,像被狠狠抽了一鞭,他瘦長的臉龐蕭瑟地恍若要流下淚一般。
「你怎麼可以這樣對唐文龍說話?他是你朋友啊!」黎安娜大感不平地擋在唐文龍面前。
「我沒有這種覬覦別人妻子的朋友。」古軍怨毒的眼神瞪著唐文龍,將他當成頭號敵人一樣,急欲消滅殆盡。
「你瞎了眼嗎?」黎安娜的聲音顫抖著,她甚至不敢回頭去看唐文龍的表情。
「唐文龍這些年是怎麼對你的,你居然說得出這種混帳話?他無怨無悔,凡事把你擺在第一位。忍受你的怪脾氣不說,還任勞任怨地跟在你身邊,你的事業有一半是靠他推上高峰的。」
迸軍臉色大變,看著她明顯捍衛的姿態,他更加確定自己的孤立無援。原來她的心早就偏向唐文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