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震笙不置可否,心思卻已飄遠。
如果她知道一心愛著的男人,竟背叛欺騙了她,會有多傷心、多難過?
他無法想像,她哭泣的臉龐……
對,他會守口如瓶,但不是為了替祖銘掩蓋花心罪行,而是為了怕朋萱心痛流淚。
在得知她可能會受傷的當下,他對她的情意要如何深藏呢?
了解祖銘不會和她有結果,他的心就不受控制的朝她飛去,而心里牽掛著她的那條隱形繩索,也變得清晰明確,無法漠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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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朋萱是一家連鎖餐飲企業的總會計助理,該企業在北部共有八間店,經營的是不同類型的餐飲,分別是PUB、日式燒烤、麻辣火鍋、復合式庭園餐廳……相當多元化。
每一間店里都有各班會計,以一星期為一個周期,固定一天休假,由總會計助理前去代班時,將帳目收齊帶回總公司做帳。
在編制里,有三個總會計助理,葉朋萱就是其中之一。
擔任這個職務,機動性很高,因為得替各店公休的會計代班,所以一個月里大約有三分之二的時間在各間店跑來跑去,不過相對的,能夠學到的東西、得到的經驗也多。
孟震笙不知情,一時起意,只憑著之前她在電話中邀約時所提過的地點前往,沒想到竟然撲了個空,經過詢問之後,才從服務人員口中得知——她今天不是這里的班。
奇怪,上班就上班,還有分地方的嗎?
找不到人,他只好打通電話聯絡她——
「你去找我了嗎?我今天是在另一間店啦!炳哈……之前約都約不動,這會兒卻說來就來,撲空活該。」難得接到孟震笙主動來電,葉朋萱驚喜得連口氣都變得輕快。
「誰曉得你上班的地方會換來換去。」他佯裝抱怨。
「誰叫你不先跟我聯絡。」她這話有點笑他自找麻煩的意味。
「沒想到要讓你請一頓還不容易哩!現在,你的邀請還算不算數?」他有些沒好氣地講。
「當然算數啊,我可是知恩圖報的人。」她輕笑。
她知道正直的孟震笙是值得深交的朋友,而且還是男友的堂弟,所以她更要建立好交情。
「那你今天到底在哪兒上班?」他問。
不知是為了什麼,中午見過孟祖銘和朱麗兒後,他再也壓抑不住心里想見她的渴望。
「是PUB,在……」葉朋萱笑著報上地址。
二十分鐘後,他們見著了面。
葉朋萱詢問孟震笙的意見後,將他安排在與櫃台相連的吧台位子,點了幾道熱菜,還開了一瓶黑牌約翰走路。
孟震笙傻眼的看著擺滿桌面的菜肴,不確定地問︰「你……可以跟我一起吃嗎?」
「我?!」葉朋萱指了指自己,失笑,「當然不可以啊!我現在是上班時間耶,能聊聊就不錯了。」
「可是這麼多……又不是中元普渡。」他搖頭失笑,這些分量,三個人吃都綽綽有余。
她抬頭看了看桌面,再看他一臉嚇到的表情,頓覺莞爾。
呵……好像是多了點!不過她也是為了想好好款待他、回報他,所以是情有可原。
「欸,不如我打電話給祖銘,叫他一起來。」才起了這個念頭,葉朋萱就已經迅速拿起手機撥打孟祖銘的電話。
她沒多想,只認為他們是堂兄弟,兩人一定很樂意相聚一起把酒言歡,而且她也想見他,距離上一次見面,已經又過三天了。
孟震笙來不及拒絕,事實上也沒有理由拒絕,只能暗自喟嘆,靜待她聯絡孟祖銘。
她不曉得他內心的矛盾情結,若是Call祖銘來,他隱瞞偽裝的功力得更上乘才行。
未幾,興沖沖打電話的葉朋萱失望的放下手機。
「又沒人接了。」她揚眉聳肩,牽起一抹稱不上笑容的弧度。
「沒人接就算了。」看出她眼底的落寞,也明白「又沒人接」大概是什麼樣的情形,孟震笙用無所謂的口氣安撫她。
可葉朋萱像是沒听見他的話似的,喃喃的繼續說︰「他上次答應過不會再讓我找不到人的,可是還是都一樣……都快九點了,總不會還在忙工作吧?」
「大概沒听見吧!雖然我還沒有正式上任,不過我知道祖銘要管理工程部是很忙的。」他並不是刻意要為祖銘隱瞞,只是下意識的想安慰她。
她無奈的微微噘唇,點點頭。
「放心吧,我會想辦法把這些全部都消化完的。」孟震笙舉箸開動,轉移她的注意力。「嗯,鐵板牛柳很滑女敕……炸豆腐也很好吃……這培根高麗菜炒得很清脆……」
听見他滿意的稱贊,她這才笑逐顏開。「我幫你點的都是店里最受歡迎的菜,當然都好吃啦!」
「所以吃東西還是得有內行人帶路才行。」他吃得津津有味,隨口問道︰「你自己會做菜嗎?」
「我會呀,但偶爾才做,因為我只有一個人,所以經常犯懶。」趁著還沒有結帳的人潮,她可以和他聊聊。
這家PUB是一到三樓,一樓是OPENBAR,純喝酒、吃飯;二樓跟三樓則是挑高設計,有駐唱的歌手和樂團,因此每場表演結束會有結帳的人潮,特別是遇到受歡迎的表演場次,每每要結帳時櫃台前就會大排長龍,不過其余時間,會計倒是沒什麼事忙。
「听起來已經很賢慧了,據我所知,這時代的年輕女于已經很少會下廚了。」他心中對她的評分又更高了一些。
「那是因為我媽過世得早,家里又只有我一個女孩子,爸爸每天辛苦工作,所以煮飯做菜的事就落在我身上。」說起不在人世的父母,她的笑容不免添上了幾許的感傷。
「所以你現在跟父親一起住嗎?」啜飲一口威士忌,他直覺地問。
她微搖頭,眸光黯淡。「沒,他也不在了。」
「哦,抱歉。」他再次端起擱下的酒杯,歉然的敬她一敬。光是听,他心口就不由自主的感到揪疼。
這麼溫婉乖巧的女子,為何不能得到真誠專一的愛情呢?祖銘難道不會想要多多疼惜她、呵護她嗎?
「不要緊,已經是五、六年前的事了。」她淺淺一笑,睇看他兩口解決七分滿的稀釋烈酒。「雖然威士忌加了冰水冰塊沒那麼烈,但還是會醉的,你……酒量好不好?」
「呃……應該還行。」其實他自己也不太確定,但礙于男人面子還是硬擠出回答。
「應該?」她質疑。
「放心吧,如果喝醉了,我就不開車,搭計程車回家。」他一點也不覺得擔心。
美眸斜睇向他,抿起一彎柔柔的笑容。
「好吧,今天既然是我請客,你就盡情喝吧,如果醉了,我負責充當護花使者。」她拍拍胸口,口氣佯裝豪邁的保證。
「護花?哈哈……」孟震笙不禁朗笑出聲。他可是堂堂大男人,竟然被稱之為「花」?
他笑得她忍不住窘赧了起來,芙頰酡紅,橫睇他反問︰「說錯了嗎?難道要說護草?」
「護草听起來遜很多,還是你說的對。」他一邊笑,一邊微皺起眉。
這時正好有客人從二樓下來,葉朋萱微斂笑意,瞧了眼時間,知道這場演唱將結束,人潮也將會涌出。
「我要開始戰爭了。」她低聲向他宣布。
戰爭?
孟震笙听得一頭霧水,只見她挺胸坐正,雙手開始迅速整理桌面,接過客人帳單,噙著笑容說稍待。
原來,她說的戰爭是要開始結帳!他失笑。
沒再打擾她,孟震笙兀自品酒吃菜,隨意打量周遭環境,偶爾興味盎然的欣賞工作狀態中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