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听下來,姑且不論他能不能有一番好成績,至少他有心要靠自己的力量努力,這樣的男人是值得依靠和贊賞的。
但她也不是不明白庭然為何會有如此的反應,畢竟若非不得已,誰會願意接受深愛的男人突然要離開自己,到那麼遠的地方!
而屈劭澤又不顧她的反對,走得那麼毅然決然,這當然會令庭然感到傷心失望,懷疑他對她是否並不重視……再怎麼說,庭然是紀家的掌上明珠,難免有千金小姐的驕氣、任性,遇到這樣的對峙,會有執拗的態度,只不過是感覺受傷後的自然反擊。
「其實我本來也是能夠明白庭然的反應,但是時間已經那麼久了,她似乎完全無法諒解我,我來到峇里島後,每天都會寄一封E-mail給她,但是每一次都石沈大海,等不到她的回應。
「我人在外地,沒有足夠的時間和機會能夠慢慢的哄她、說服她,情況一直僵持著,我沒辦法毫無後顧之憂的工作,心里總是惦掛著庭然,長時間下來,實在心力交瘁,可又不知怎麼辦才好。」屈劭澤苦惱的訴說著。
他病了兩天,提不起勁寫信,病痛中的脆弱、人在異鄉的孤單、無法得到女友諒解的無奈,讓他幾乎失去了動力,因此躺在床上什麼也無力做的同時,也促使他更加積極的思索解決的方法——
與其一直悶著頭寫信得不到回應,不如向二嫂求助,透過她可以直接聯絡上庭然,讓她無法再逃避。
「拗到現在的確是太久了。」管爵如低語。
難怪庭然這陣子會這麼悶悶不樂……唉,跟他鬧脾氣,卻讓她自己也不好過,何苦呢!
「所以我想請二嫂幫幫我。」他誠懇的提出請求。
「能幫的我一定盡量幫。」管爵如爽快的答應,幫忙自己的妹妹當然是義不容辭。
「謝謝二嫂。」屈劭澤稍稍松了口氣。
除非她不愛他了,否則這麼僵持下去對彼此都不好,如果由二嫂介入,讓庭然有台階可下,也不失為一個好方法。
「不用跟我這麼客氣,只要你好好對庭然就夠了。」她和悅的笑。「說吧,你要我怎麼幫忙?」
屈劭澤把握時間,立即把想法告訴她。
人說見面三分情,即使見不了面,只要能夠對上話,成效一定比書面的溝通好上許多。
希望這一次,能夠讓他們之間的僵局獲得改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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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嫂,你可以休息了嗎?我們去吃午餐吧!」敲門之後,紀庭然探頭望進企劃經理室,揚聲叫喚。
早上臨時接到二嫂打來的內線電話,邀她中午一起吃飯,因此忙完之後,她就準時前來赴約了。
「庭然,先進來坐,等我一下。」管爵如抬眸,朝她招了招手,佯裝手上工作沒完成。
她在等一通十二點五分要打來的「重要」電話,還有兩分鐘,所以需要拖延一下。
「好。」紀庭然噙著笑容走進辦公室,在一旁的沙發落坐,體貼地講︰「你別急,慢慢來,我會等你。」
望著大月復便便,做趄事來仍舊俐落敏捷的二嫂,紀庭然真的心生佩服;反觀自己,只要心情稍微不好,工作表現就連帶的受影響——
這兩天,因為屈劭澤停止來信,教她愈來愈擔心,做起事來心不在焉,常常恍惚出神。
她不斷猜想他為何斷了來信,是打算放棄了嗎?還是這兩天突然太忙沒時間?又或者他出了什麼狀況?
怎麼都行,她最怕的就是他發生什麼事,所以她決定了,為了不再胡思亂想,頂多再等一天,他要是沒恢復來信,她就要主動去聯絡他了。
匆而響起的電話鈴聲打斷了她的冥思,紀庭然回神,听見二嫂接起電話,低聲交談,不一會兒,竟在電話未掛的情況下揚聲叫她。
「庭然,有個人要跟你說話。」管爵如笑容可掬的朝她遞出了話筒。
「跟我說話?」雖然疑惑得很,紀庭然還是起身走去。「是誰啊?」
「你听了就知道了。」她迅速將話筒交至她手里。
那神秘的表情令紀庭然納悶極了,不禁又覺得有趣,到底是誰讓二嫂這樣賣關子?
「喂,請問你是哪位啊?」肯定是認識的人,所以紀庭然以輕快的嗓音說出開場白。
「庭然,是我。」熟悉的聲調自彼端傳來。
是劭澤?!
心跳頓時漏了一拍,紀庭然怔愣住,微笑也瞬間凝結在嘴角。
「喂?喂?有听到嗎?庭然?」沒听到任何聲音,以為是越洋電話線路有問題,屈劭澤迭聲叫喚。
反應過來,秀眉隨即蹙起,因為太過意外,沒有做好心理準備,她反射的就要把電話掛上。
「庭然!」管爵如低呼,眼明手快的阻止,對她搖了搖頭,苦口婆心地勸︰「一直冷戰下去也不是辦法,看在二嫂的面子上,談一下吧。」
看來,他應該是把事情都告訴二嫂了。
紀庭然抿著唇猶豫。冷戰太久,這會兒忽然要交談,竟不知道要說些什麼,感覺有點尷尬。
不過,原以為他發生什麼事,才沒有再繼續寫信,現在听見他的來電,著實令她放心了許多。
「庭然,不要掛我電話。」屈劭澤听到了管爵如在勸她,連忙也把握機會加大嗓門對她說。
「喂。」她悶悶的開口,心跳不由自主的鼓噪。
避爵如見她態度軟化,欣慰的拍拍她肩膀,起身讓座,自己則走到一旁去,把空間留給她。
「你還在生我的氣嗎?」為免她會隨時結束通話,屈劭澤毫不嗦的直接切入重點。
回答是好像有點親匿的意味,回答不是又覺得違反自己的心意,紀庭然很不甘願的繃緊俏臉,只好含糊的應了聲。「嗯。」
「都已經幾個月了,你還要繼續生氣嗎?」听得出她不太想搭理他,連多說一個字都吝嗇,他更加軟著語氣。
听到他這麼問,她心里一股怨氣猛地沖上腦門,不由得對著話筒大嚷︰「你就是抱著時間一久,我就不會再生你的氣的心態,才會不顧我的反對和感受,說走就走的對嗎?」
方才是悶聲漫應,這會兒卻忽然爆出質問,看得一旁的管爵如不禁抿嘴偷笑。可見庭然這股氣是憋得夠久了。
「不是的!」屈劭澤趕緊否認她的指控。
「不是?那是怎樣?」隨著壓抑在心里的委屈發泄出來,她眼眶不禁泛起薄薄的水霧。
「因為我知道你向來體貼又明白事理,雖然一時不能接受,但只要給你時間仔細想過,你就一定能夠明白我的考量。」把她的話轉換成委婉的贊美,也順道把她設限在「接受才是明白事理」的框架。
「很抱歉,那你判斷錯誤了,我不體貼,也不明白事理,所以時間那麼久了,我還是不能對你這次的做法釋懷。」紀庭然也聰明的沒有落入他的框架里,反而順著他的話表明自己的心情。
她的回答教他一時啞口無言,不知該再說什麼好!懊講的話在當初都講過了,她要是再一直听不進去,他真的束手無策了。
「庭然,別這樣。我那麼遠到峇里島來,不是為了游玩享樂,我很認真的在工作,我希望把握這個機會,憑自己的力量盡快爬升,跟你在一起的時候,就不會再有人嘲諷批評。我這麼的積極,絕大部分的原因也是因為你啊!」他的語氣里充滿了無力感。
她因為他的這番話而沉默了。
主要……是因為她嗎?
如里他是為了要理直氣壯、不受批評的和她在一起,才這麼費盡心力的尋求發展,那麼,形成主要動力的她卻不能夠諒解,豈不是令他很挫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