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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出來了 第20頁

作者︰公孫羽

「你瞎說!我媽說什麼也不可能接受她寶貝兒子‘人獸戀’的。」

「嗯?」光芒想了一會兒才明白東曜又在胡說八道。擦汗的手悄悄轉移到胃部,緊壓不放。

「光芒,我想我應該多多帶你去見我的父母。」

「嗯?」她可不想再見了,真是累到虛月兌。

「那樣的話,你就會靠到我懷里,然後捏我的臉頰說,‘笑一笑,笑一笑嘛’!」

「就知道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光芒羞紅了臉。

「剛剛說自己是狗,現在又說我是狗,光芒你不要這麼曲折的示愛嘛。人家笨腦子轉得慢,你說我們是天生一對我就懂了呀!」

「你,討厭!」光芒加快腳步想甩開他,胃部一陣強烈的不適,她踉蹌止住身形,弓著背嘔起來。

「光芒光芒光芒光芒……」東曜雙掌托著光芒的下巴。

扁芒等那一陣昏暈過去,這才發現東曜用手承接她吐出來的穢物,「你干什麼?多髒呀!」

嚇得三魂七魄走了一半的東曜這才意識到自己干了什麼,撒開手,雙掌在衣服前後蹭了蹭,又來擦拭光芒的嘴,哪里管她髒不髒。

「怎麼了怎麼了怎麼了?」

扁芒第一次看到東曜像個受了驚嚇的孩子,「沒關系,大概有些菜不對胃口。」剛剛她一直強迫自己猛吃,怕被挑剔故作矜持,怕被指責不喜歡他們點的菜,結果就搞成這樣。

「咱們剛剛吃了什麼?」東曜一樣一樣地回憶,「以後不吃了,再也不吃了!」

「東曜!」光芒輕輕地喚。

「怎麼了?」

這里是大街上,他這樣團團轉著念念有詞,活像個瘋子,「我們回去吧?」光芒壓抑住流淚的沖動。

他是喜歡她的!不知道為什麼,這個認知令光芒感動,卻並沒讓她覺得幸福。

天鵝應該和天鵝一起舞蹈,而灰雀應該和灰雀一起默默無聞。

她不想拖累他。

☆☆☆

「東曜,東東,好兄弟,好伙伴,好同學……」

五采一看見東曜便八爪魚似的巴上去,一臉狗腿之極的諂笑,「幫我個忙好不好?」

「好,今晚你以身相許!」東曜一邊月兌外套一邊吆喝木耳,「快快給我壓驚茶。木耳,今天光芒好端端地就吐了,嚇壞我了,你知道是為什麼嗎?」

「我只會做飯,問我?帶她去看醫生呀!」

「對哦!」東曜一拍腦門,恍然大悟,「我怎麼沒想到?」

木耳無比憐憫地搖搖頭,「東曜,你確定你的智商是一百六?」

「東曜的智商當然有一百六,東曜最最聰明最最英俊!」五采的馬屁拍得山響。「幫我個忙,好不好?」

「破你童貞?好!好!好!」東曜仍沒正經。

「我要還有一定讓你破成了吧?」

「你們倆留點口德,過往神靈都要被你們褻瀆了。」木耳笑罵,轉進廚房。

「煩死了,什麼事?」東曜拔掉球鞋,雙腳往五采臉邊一蹺。

五采咬牙切齒,屏息凝神,「若我說出來你不答應看我不剁了你這雙臭腳!讓光芒幫我約賓芬,她突然變得對我愛理不理,我好郁悶!」

「什麼?」東曜拉拉耳朵,「木耳,拿把菜刀出來,五采,你盡情剁!」

「喂,你真的見死不救?」

「真的,你讓我幫你約埃及艷後,我都會絞盡腦汁想方設法變不可能為可能。賓芬?那個女同志,那個覬覦我女朋友的女同志?謝謝,你一刀殺了我還比較痛快!」毫無轉圜余地。

「喂,大不了以後你和光芒出了問題,我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別咒我!我和光芒才沒什麼問題輪得到你插手。」

「這麼自信?」

——我不要你認真!扁芒那句他百思不得其解的話再度縈繞耳際。

東曜當機立斷,「成交。」

第八章

不知道為什麼每次看到夕陽欲墜,光芒總是最先想到,「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就如同有野心的女子會對「生當為人雄,死亦為鬼杰;至今思項羽,不肯過江東。」爛熟于胸;失情失意的人會對「舉杯澆愁愁更愁」心心念念一樣。事關心情,更關于心境。而她的心境,很蒼老。

東曜一圈一圈地在馬場上飛馳。胯下是澳洲的純血白馬,身上是純黑的騎手裝,細密的黃沙揮灑成細密的簾幕,阻隔著光芒溫柔追逐的視線。斜日繼續西沉,天色紅紅地暗淡下來,空氣中飄蕩著一種藕斷絲連的纏綿。

境由心生,光芒懂得她眼中倒映的這些帶點兒哀愁的景物,不過是她心情的外化。

「我很威風對不對?」東曜跳下馬,過分的炫耀有點天真,又有點滑稽。

扁芒不由自主又想起那個叫做小獸的女孩曾說,當然他有資本,女人都心甘情願的寵他,「東曜,我想和你談一談。」她鼓足了勇氣,說。

東曜很明顯地怔了怔,「說,你說。」

「東曜,你可能不知道,你對我而言就像白日夢一樣完美……」

東曜馬上擠眉弄眼地笑起來,「好別致的夸贊……」

「和虛幻。」光芒逼自己說完。

東曜的笑容立即消失,他先是憤怒,繼而張皇,「不,我不明白。」

「我們已經在一起二十一天了。」光芒的聲音幽幽的軟軟的,臉上的笑容如夢似幻,那份奇怪的美麗似乎不屬于人間。

「可能吧!」東曜開始焦躁,他們還有一輩子的路要走,這不過是個開端,為何要計算得如此清楚?為什麼?

「夠了!」光芒終于還是讓自己說出了這兩個字,那遠遠飄出去的聲音那麼陌生,似乎根本不是她發出來的。她雙手掩住面孔,縱然心中干般萬般的不舍,她仍不得不立即作出了斷,再拖下去,這些話她是無論如何說不出口了。

沉默、沉默,仍是沉默。只有風中傳送著黃昏時分特有的倦意。

扁芒不由從指縫中偷看東曜,然後她看到東曜在笑。

東曜在笑,圓圓亮亮的大眼楮彎曲成很俏皮的曲線,「光芒越來越幽默了。」

他在逃避!他竟然用這麼孩子氣這麼賴皮又這麼怯懦的方式,逃避。光芒慢慢松開手掌,本來就不擅言辭的她更加無言。也許,她該第一百零一次順從他的心意,告訴他她只是開玩笑而已。

「為什麼?」東曜的臉猛地紅了,嘴角抽搐、雙目瞪圓,慢慢布滿血絲,「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他貼在光芒耳邊大吼,狂躁至極。

被女人拒絕對他而言是嶄新的經歷,但無所謂,凡事都有第一次。可是為什麼該死的偏偏是她?

「你最好給我一個交代!完整的、徹底的、合情合理的……」東曜攥住扁芒的手臂,他無法控制自己的力量、他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不然、不然,我殺了你、我殺了你……」

「東曜,好痛、好痛!」光芒嚇壞了。她不是沒有設想過東曜的反應,但絕對不是這樣。東曜失了心,失了魂,這麼徹底的瘋狂!

木耳和五采都被那陣驚天動地的撞門聲驚動。

「五采,救我!著色哥哥,救我!」光芒披頭散發滿面淚痕,拼盡全力掙月兌出一只手扳著樓梯的玻璃扶欄不放。

木耳和五采都呆愣了一會兒,才醒悟情況不妙,拔足奔上去。

「你們跟上來試試看?」東曜面目扭曲,嘴角不住的細微抽動。

木耳和五采都被他的狂態震懾。就這麼一個猶豫的當口,東曜已經打橫抱起光芒旋風似的卷上樓了。

「砰!」又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東曜甩上了自己臥室的房門。

木耳和五采面面相覷,「他想干什麼?」五采仍有些懵懂,他甚至懷疑剛剛那一幕是幻覺,要不就是那個瘋狂的男人根本不是東曜。他們是一起玩泥巴長大的好兄弟,他從沒見過東曜這麼失控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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