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子,只有阿呆才會相信她沒醉了!
「歡歡醉了也不要緊,反正這里是我自己的地盤。」向晴靠向魏眾杰,壓低嗓音笑著說。
這時,制不住辛歡的駱浚燁趕緊向大伙兒道別。「我先送辛歡回去,免得她再醉上一分,可怕的壞酒品會發作。」接著又轉頭和向晴說︰「向晴,你先等等,我搞定她再回來接你。」
「不用了!」
不約而同的拒絕來自于向晴和魏眾杰,頓時,所有人目光全都集中在他們兩人身上。
「我會安全的把她送回家。」魏眾杰不在意別人的目光,毫不避嫌的攬下這個任務。
所有人又是一愣,駱浚燁定定的看了他幾秒,似是在衡量魏眾杰是否為可交付的人,未幾,咧出笑容。「那就麻煩你了。」
他從辛歡那稍微听說過向晴和魏眾杰的事情,今天從他們的互動中就可看出似乎還有死灰復燃的可能,否則魏眾杰不必攬這個麻煩。
「放心啦,我自己還可以,你好好照顧歡歡吧!」向晴擺擺手,催促駱浚燁離開。
「來來來,再喝吧!」駱浚燁和辛歡一離開,浩呆立刻起哄。興致正高,不想這麼快散場。
「我差不多該走了。」魏眾杰隨後開口。
「嗄?這麼快?」浩呆怪叫。
「明天還有通告。」魏眾杰解釋。
微茫還好,要是喝到明天宿醉,又得工作,那就實在很痛苦了!
「好吧,工作重要。」倒是向晴搶在浩呆之前回答,旋即又對浩呆他們說︰「沒關系,我們還是可以繼續喝。」
「好……」浩呆他們點頭如搗蒜,但立即被潑了冷水。
「好什麼?」魏眾杰扣住向晴的手臂,力道堅定的拉起她。「我剛答應人家會把你安全送回家,所以我要走,你也得走。」
「可是我也說自己還可以的。」他的手掌像是烙鐵般,一圈住她的手腕就熱得發燙,冬冬冬的心跳讓她下意識拒絕。
「那是你自己說的,照我看,你這樣子要再開車的話,不只自己很危險,連路上的車子行人都很危險。」他低聲說道。
就算清楚這兒是她投資的店,但對她的保護似乎是與生俱來的,見她這副柔若無骨的模樣,他怎麼可能放得下心!
「我……」搞不清楚狀況的浩呆還想自告奮勇,不知他們倆是昔日的舊情人關系。
洞悉浩呆的想法,魏眾杰那雙黝黯的眸光淡淡一掃,浩呆便不由自主的噤了口。
「各位,先走了,bye。」他揚了揚下巴示意,半拉半攙扶的將向晴帶走。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霸道了?」硬被帶走的向晴覺得不滿,紅唇控訴的一噘,抗議的斜瞅著他。
「五年的時間足以讓一個人完全改變。」他睨了她一眼,意味深長地說。
向晴默然了。
沒錯,五年時間的改變是不容小覷的,可能由深愛到不愛,可能從憎恨到淡忘,所以魏眾杰對她的感覺,應該已經是雲淡風輕了吧?
不知為什麼,想到這樣,她竟有點失落,仿佛讓他恨著,才能證明愛存在的痕跡……
真可悲,好像只有她一個人陷在當年的囹圄,走不出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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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風吹拂,沁人心脾,如此寧靜的時刻,魏眾杰和向晴卻因對方在身邊而感到心情紛亂。
不說向晴心里對魏眾杰還有著舊時情意,魏眾杰對于自己莫名的行徑也一直處于矛盾納悶的狀態中。
因為納悶,所以他一路思忖厘清,思忖為何有悸動?厘清為何受影響?剖析那關切心疼所為何來……
省思之後,答案已呼之欲出,而那答案,就是他心情紛亂的原因──
原來,愛沒有消失,只是被突來的怨恨給覆蓋,一旦怨恨淡去,愛自然就變得清晰,再難忽視。
可是另一方面,心里卻賭氣自己,竟這麼沒個性,輕易就將怨恨淡去,且再為她而心悸。
車子抵達向晴住處,他極體貼的下車繞到另一頭替她開車門。
「我送你上去。」他下意識想觀察這時候的她是否有交往的對象。
「不用了……」她的雙腳才踏上地面,身子就不穩的晃了晃,當下那拒絕就變得很逞強。
魏眾杰雙手握住她的臂膀,穩住她身子,低頭瞧了瞧那雙三吋高跟鞋,不放心的搖頭嗤笑。
「踩著這雙高蹺,連站都站不穩,你如果自己上去,恐怕不只一路摔得黑青瘀血,還會扭傷你那雙腳。」他瞅著她調侃。
听他這麼形容自己的鞋,向晴不禁失笑,也沒再堅持。
來到家門口,魏眾杰迅速瞥了瞥她放在門外的鞋櫃,沒瞧見男鞋竟令他感到些微竊喜,但沒再得寸進尺的要求進入香閨。
「眾杰,我這幾年來最開心的就是今天了。」在進門前,向晴轉過身來,背倚著鐵門,笑容燦爛的面對他。
她的笑毫無預警映入他眼底,教他驀然心悸。那星眸迷蒙、臉蛋緋紅、神態慵懶的模樣煞是誘人。
一整心神,他揚唇開口。「是嗎?怎麼說?」
她習慣性的在羞赧時撩了撩發絲,但喝酒能壯膽,亢奮的心情讓她鼓起勇氣坦承心里想法。
「因為我心里對你一直很愧疚,那種罪惡感讓我沒法真正開心起來,直到今天,還能和你愉快的相處,讓我心頭的重擔都卸下來了。」
魏眾杰看著她真摯的神情,黯邃瞳眸里透著深奧難解的幽光。
若說他心里還有一丁點的怨恨未散,那麼,知道當年分手後她的難過不下于他,殘存的怨恨也都在此時此刻徹底蒸發了;那重逢後的心情,也就不再那麼矛盾復雜,而變得清楚簡單。
「看在你還有良知的分上,我赦免你的罪。」他幽默以對。
向晴忍不住抿著笑,橫了他一眼。「那……我進去了,改天有時間再見。」
「等等。」他忽地叫住她。「先把你的電話給我。」
「哦對,我差點忘了要跟你留連絡方式了。」既然再重新成為朋友,那總該交換一下電話,才能聯絡到彼此。
她急忙從皮包里找出手機,可掏出手機時,疊在一塊的鑰匙串跟著掉了出來。「哎呀!」
她忙不迭蹲拾起,魏眾杰也立刻彎身伸手,結果好死不死,向晴的後腦勺狠狠地撞上魏眾杰的下巴。
「噢!」這痛呼聲同時回蕩在樓梯間。
「你(你)還好吧?」關心詢問再度極有默契的同時月兌口而出。
「好痛。」又說一樣的話,他們不禁撫著痛處失笑搖頭。
「你應該比較痛吧?下巴比較脆弱,我看看有沒有怎樣?」她傾向前拉下他的手,睜大眼檢視著他堅毅有型的下顎。
咫尺的距離,誘人幽香又縈繞在鼻間,魏眾杰忘了痛,倒是呼吸瞬間變得不順暢。
「不礙事。」他微退開,黝黑的瞳眸鎖定她泛著瑰麗色澤的臉龐。
向晴抬眼,不期然撞進那幽黯的黑潭里,整個人怔住,心兒怦然,視線登時膠著,神秘幽靜的幻覺迅速迷惑著她。
周遭溫度霍地升高,空氣中凝聚著曖昧的氛圍。
她無辜茫然的表情是蠱惑,魏眾杰情不自禁的俯,朝那嫣紅唇瓣靠近。
向晴屏住了呼吸,心跳如擂鼓的看著在眼前放大的臉孔,渾身僵得和雕像沒兩樣。
他要吻她了嗎?他為什麼要吻她?
難道……他還愛著她?
衍生的期待因這揣測而頓時消失,她心頭一緊。
不行,他們除了朋友關系,不適合再有其他發展!
在唇瓣相觸的前一秒,她倏地別開了臉。「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