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更快的辦法?」謝子聆娥眉聳得老高。
哼!她才沒閑工夫陪她耗。
「這……要治療失憶這種病狀,本來就不太容易。」老醫生苦笑。
聞言,謝子聆臉色更難看。
「我了解了,請你先出去。」既然時間不是站在她這一邊,那麼,她唯有針對柳蔭下手了。
在老醫生及護士相繼離開後,她道︰「情,你知道嘛,老總裁一直視我為他者人家未過門的媳婦。」即使柳蔭僅有一瞬間得異樣,但仍是被謝子聆給察覺到,她暗自得意地續道︰「你一定很好奇我憑什麼得到老總裁的青睞!」
這與她何干?柳蔭無神的眼瞳直直盯住天花板,默然無語。
「這醫院是我家開的,而除了這間大型醫院,我謝家產業也
擴及到各種開發與電子業。
整體來說,謝家規模雖遠遠小及殷氏的企業版圖,但至少還上得了台面。
對了!不僅如此,殷謝兩家還是多年世交,而我更早早追隨在人少爺身邊為他打點一切,所以,情,你認為我會眼睜睜看著你搶走原本屆于我的位子嗎?」
柳蔭依舊無語。
「再說,若想跟我爭殷家少夫人頭餃的,是個比我優秀的女人也就罷了,可事實並非如此,你根本就是個想利用一張臉來支配男人、俘虜男人的邪惡女人!」
「你說完了嗎?如果是,請你直接說出你的重點。」
當殷聞風將她交給謝子聆後,她就想開了,如果連他都舍得的話,那她再待在那個地方又有什麼意義。
只是,他先前對她說過的承諾——
嘖!總歸一句,是她太天真、是她太看不清楚現狀、是她太瞧得起自己了。
「我要你離開殷家,離開聞風。」謝子聆倒也回答的爽快。
「好。」
「你……」謝子聆十分訝異她竟會答應的如此毫不猶豫,活像她一點都不眷戀殷聞風似的。
「不必懷疑,既然你都說得這麼坦白,我再強留只會帶給自己難堪。」
她邊說邊坐起身,下床。
「你倒是跟韶明形容的不太一樣。」韶明不是說現下的她,嬌柔到宛如一朵純真的百合,可是,依她方才的表情舉動,卻比較傾向情。
「怎麼了?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謝子聆忽來的警戒教柳蔭失笑。
「你沒發覺你在變?」
「變?大概吧!以前的我或許很看不慣現在的自己,所以便跑出來抗議。」她自我嘲諷。
「情,我希望你不是說一套做一套。」
「我馬上可以證明給你看,不過,你最好先拿把手術刀來。」
「手術刀,你想做什麼?」謝子聆瞅住太過冷葫的她。
「如果我無緣無故離開,你認為殷聞風不會對你起疑嗎?嘖!別瞪我,畢竟我曾經被他喜愛過,就算要被踢走,也要有個適當的名目吧!」
不!情若不走,日後被趕離的人肯定換成她。
她說的也對。
謝子聆轉身速速走出診療室,再回來時,手上已經多了把尖銳的手術刀。
「現在,是你要自己劃,還是我幫你劃?」柳蔭毫無轉折的語氣卻隱約摻雜些許的哀愁。
「我自己劃。」在了解她的動機後,謝子聆深深吸了口氣,用力在自己的手臂上劃下一刀。「接下來的事,應該就不用我多說了。」柳蔭淡淡說完,即火速打開門,往醫院外奔跑。
至于謝子聆則是扯開喉嚨,放聲大喊——
「快來人!我被柳蔭刺傷了!」
柳蔭在沖出醫院後,完全不敢放慢腳步,因為她怕,怕一旦步伐稍有遲疑,她就會回頭去懇求謝子聆讓她留下。
蘊含無數惆然的水眸再也禁不住地竄出淚光,在躍動的同時亦止不住地滴滴滑落。
她承認,她愛上了他,那個原本該是她的目標的男人,然而,不管她有沒有失憶,這男人終究不屬于她。
淒楚的微笑浮現在她一張茫亂又心傷的容顏上,柳蔭不曉得自己在大街小巷奔跑多久,直到……听聞一陣離她愈來愈近的腳步聲。
是誰追來了?
尚來不及大驚,她的縴臂便硬生生地被人從後方拽住,她驚呼往後撞及到一堵男人的胸膛。
「情,鷹會才是屬于你的地方,跟我一塊離開台灣吧!」無,也就是郭義,雙手緊緊扳住柳蔭僵硬的肩頭,低頭在她耳畔說道。
柳蔭簡直快要喘不過氣來……
老天!難道你還奢望出現的人是殷聞風?
別傻了!
「我旱料到殷聞風不可能會留下你這個禍根,不過,我更沒想到他居然這麼快就查出你我的身份。但是,沒關系,會主已經了解你的狀況,所以遣我務必要將你帶回組織接受照料,所以,情,你別再猶豫了,此時不走,更待何時?」埋伏這麼久,他終于等到她落單的機會,所以無淪如何,他非要帶她走不可。
是呀!她若不跟他走,還能上哪去?
「情,別再躊躇不決了,難道你真要等到被殷聞風抓回去囚禁、逼供,才知道後悔!」他使勁抓住她的肩。
「要走就快。」唇角不著痕跡的一抽,柳蔭重重閉上眼,逸出幾不可聞的無奈輕語。
台灣,已經無她容身之處了。
冰義乍喜,接著就要握住她的小手。
「我自己會走。」她不許他踫。
冰義模模鼻子,聰明的沒選擇跟她硬踫硬,不過,等他們一離開台灣,他絕對會讓她記住誰才有資格主宰她的人生!
「上計程車,我們現在馬上趕去機場,放心,你的護照跟簽證我都替你準備好了。」郭義深怕附近還有殷氏人馬在追緝他,遂趕緊攔下一台計程車,示意柳蔭趕快進去。
上了車,她這輩子恐怕再也見不到他了。
這一瞬間,柳蔭的心陡地抽痛的好厲害,她緊緊捏住粉拳,心中不斷吶喊自己到底該怎麼辦才好!
「情,快上車啊!」郭義看出她的掙扎,趕忙催促。
如果……這時候他能夠及時趕到,她願意再給自己,也給他最後一次機會。
殷聞風,你會來嗎?
「情,你還在等什麼?如果殷聞風會來,我的頭就剁下來給你當球踢。」
他說得氣急敗壞。
她渾身—顫,貝齒無意識地咬住下唇,未了,她憂戚的眸兒再次蒙上一層水霧,不過,她沒再讓它流下便直接鑽進計程車內。
冰義狡笑,跟著跳上車,接著,計程車迅速開往機場。
而這一路上,郭義幾度想打開柳蔭封閉的心房,可惜,任憑他如何舌粲蓮花,她始終沒表情。
冰義險些惡言以對,但礙于前座司機,他才勉強克制住,自到下了車,來到出入大廳,他才狠狠地瞅住柳蔭。
「情,到了總部之後,你最好是听話點,否則,你說話稍有閃失,惹得會主一個不高興,哼哼!別怪我沒事先警告你,生不如死這句話你還是別嘗試的好!」他眯起凶惡的眼神,厲聲提醒。
生不如死……哈!她已經在品嘗這種滋味了。
「難道你不相信?」郭義陰惻惻地瞪住她。
「我相信,我當然相信了。」眼前人來人往,她幾乎視而不見,一雙空洞的眼眸仿佛找不到任何焦距。
「情你……哼!反正等你見到會主就會相信我——」沒預警地,郭義臉色驚變,接著,他抓住她的手就往人多的地方猛鑽。
「你……需要這麼趕嗎?」不明所以的柳蔭被迫跟著他左拐右彎。
他媽的!
還真的追來了!
不行!他們倆的目標太顯著,他必須先單獨引開殷氏人馬,才有機會帶柳蔭上飛機。
「情,你要記住,除非我叫你,否則你絕對不能出來!」
冰義在將她推入洗手問前,又突然將她用力扯回,惡聲再道︰「別天真的以為殷聞風護得住你,因為會主絕不容許有叛徒苟活在人世。還有,接下來的話,你務必給我一字不漏的听清楚,殷氏集團為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