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我進浴室干嘛?」正義眼兒登時瞠得猶如銅鈐般大。
聶凜然倏眯眼,「去浴室還能干什麼?」真想一腳將她踹進去。
「可是我不想上廁所。」不是她腦袋淨裝著黃色思想,而是一男一女在一間頂級的雙人套房里,已經夠讓人產生遐想,誰知大哥哥又叫她去洗手間,這這……
怎麼辦?她覺得自己好無措喔!
「我不是要你上廁所!」他低狺。
「那我也不想刷牙洗臉。」她都還沒吃到東西,根本不必刷牙。她半似困窘半似羞怯地道。
「你!」他開始咬牙。
「先說好喔,飯店的浴室早就已經清潔妥當,你可不能要我進去打掃。」她頭搖得猶如波浪鼓。
若不是他有過人的忍耐力,他只怕會學林翡翠一樣,花錢請黑道幫他把這個老愛惹他生氣的女人給做掉。
不著痕跡地吁出了口長長的郁氣,聶凜然對她勾勒出一抹幾不可見的詭異微笑,「難道你都不覺得哪里不舒服?」
不舒服?他不提還好,一提,她立刻感覺到身上好像有一股黏稠感。
呃,對了!那杯潑灑在她身上的酒!
「原來總裁是要我進浴室清理,可是我沒有帶衣服來耶!」
「你先進去沖洗,衣服我自然會丟進去給你。」他捺住性子說。
「謝謝大哥、嘿!謝謝總裁。」正義俏皮一笑,一溜煙的跑進浴室里。
在褪下衣服的同時,正義難掩心中那股陡然涌現的喜悅。
般了半天,都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復,其實大哥哥根本是出自一片善意,可她卻誤以為他要修理她。
還好她沒想到要落跑,否則,就糗斃了。
不過,接下來呢?她的衣服真的會憑空出現?
她不是要懷疑大哥哥的能耐,而是從他出門買衣服再回來,就算是在飯店里選焙,啊!飯店里的名牌服飾太昂貴,她只要三百九一件的就好。
哎呦!她又扯到哪里去,反正大哥哥這一來一回,最起碼也得花三十分鐘以上。
正義攏緊浴袍,一坐在馬桶蓋上,等待。
「這樣空等好無聊,干脆去外頭拿本雜志好了。」
才做如此想的正義,冷不防被敲門聲給嚇了一跳。大哥哥是超人嗎?動作未免太快了。
正義馬上打開約半個人身的縫隙,將—顆紅臊的小頭顱伸出去。
「你怎麼沒問是誰就隨意把門打開。」聶凜然沉下臉,瞪住—張紅通通的小臉蛋。
「可這里明明就只有你一個人呀!」正義反倒以狐疑的眼神瞅住他。
「難道你就不怕我對你……算了,拿去!」他神情忽現惱怒,接著,他便將手中一袋東西粗魯的塞給她。
「這是我的衣服嗎?」太神奇了!
「廢話!」粗啞的丟下話,他旋即幫她甩上門。
險些被門板給撞上鼻梁的正義,絲毫不以為意,她興匆匆的打開紙袋,掀開紙蓋,雙手一抖,眸兒旋即一亮。
哇!好漂亮的衣服喔!
一看就知道是上等貨,而且模起來好柔滑好細致。
嘻!大哥哥竟然買這麼貴的衣服給她,她得馬上穿出去給他看。
第五章
盡避不樂意,他還是得承認她換上這襲絲質小洋裝後,整個人猶如月兌胎換骨,氣質變了不說,嬌麗、優雅、引人遐思等種種美麗的形容用在她身上,似乎一點也不為過。
當然,以上所述必須在她尚未開口之前。
嗤!想來還真是諷刺,他所見過的美人不下千百,可他居然會被「這副模樣的花正義」給擾亂了心神。
「好看嗎?」正義覺得挺別扭的,畢竟她不曾穿過這種走起路來,好像隨時都會穿幫的衣服。
聶凜然盯住她,俊美的臉上沒表情。
倘若他說好看,她該不會自我陶醉,以為他對她有意思,到時想甩掉她這顆牛皮糖,怕是難上加難。
但若說難看,他又覺得……
嘖!曾幾何時,難以啟齒這種事也會發生在他身上?況且,他不是—向視她為麻煩的制造者,若能趁機好好奚落她一頓,她肯定會因為自尊心受損而遠離他。
「你一定覺得很難看吧,因為我也這麼認為。」他的緘默教正義好生尷尬的猛扯裙擺,恨不得立即沖回浴間換掉。
「別換!」見她就要轉身沖進浴室,聶凜然竟不由自主的喚出聲,但是,可以預期的,他馬上後悔。
正義頓步,慢吞吞的轉回身,嘟嚷︰「你不是覺得不好看?」
「我有這樣說嗎?」他冷哼,反問。
「是沒有。」
「哼!」
「可是你也沒說好看啊。」她自行解釋。
「花正義,你是非要和我唱反調不可嗎?」
「我哪有!我只是依照你的反應來解讀你的意思罷了。」她略顯無辜地眨巴著大眼。
「喔!你何時變得這麼精明,竟能揣測別人的心思。」他語帶不屑。
花正義听不懂他的調侃,極不好意思地紅了臉。「我哪有你說的這麼厲害。」
「你……」聶凜然頓生一股無力感。真服了她!
「你叫我別換那我就不換了,不過,我有個疑問,我們是不是要留在這里……過、過夜呀?」她突然舌頭打結,猛吞好幾口口水。
她在吞咽。一雙深不可測的黑眸登時眯成一直線。
哼!已經迫不及待了嗎?原來她跟其他女人根本沒啥兩樣,同樣饒富心機,同樣急著想爬上他的床。
剎那間,聶凜然竟覺得可笑無比,因為他居然會為了這種女人,攬下她所闖下的禍事,然而,結果呢?
好,想上床可以,反正只要她閉緊嘴巴,她看起來還是挺可口的,而他,絕對咽得下去。
周遭的氛圍因他慢慢的接近而有了改變。
咦,好像變冷了。不會是她穿的太單薄了吧?
忽地,正義垂眼愕視已深陷進她臂肉里的五指,她不覺得痛,只感到非常奇怪。
「總裁,你困了嗎?」他侵略性的逼近,和來自他身上那股足以燙死人的氣息,都讓她不由自主地退往大床。
「你說呢?」他噙著冷笑,眸光更寒。
「那、那你就去睡呀!」怪哉,他又不是小女圭女圭,難道睡個覺還要人陪?
不過,在他想睡覺之前,可不可先幫她一個小忙?她發誓,這個忙真的很簡單,絕對不會耽誤到他的睡眠。
「花正義,再演就不像了。」
噢!正義的後腳跟冷不防撞到床腳,隨即一坐在柔軟的大床上。
「既然你已經打好主意,又何必多此一舉?」她根本不必穿上他買來的衣服,直接月兌光躺在床上不是更省事?
「多此一舉?」她瞪大眼,狐疑的重復。
她跟大哥哥有代溝嗎?要不然,大哥哥的話怎麼愈來愈難理解?
本嚕咕嚕……呵呵!代溝的事就暫且按下吧,不過,幸虧這令人困窘的聲音只有她听到,否則……
「哇!大哥哥,你干嘛壓著我啦?」
他突然像只豹子,猛然撲向她,她只能被迫仰躺,雙腕還被他牢牢制錮在她頭的兩側。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想在我面前耍花樣。」聶凜然聲音陰涼得緊。
「我我我……我只是想……」大哥哥誤會了,她只會玩花槍而不會耍花樣。
「哼!愛狡辯的……」
「總裁,請問這附近有沒有速食店啊?我肚子好餓,你能不能先借我一百塊,明天我再叫我爸還給你。」正義羞紅臉,喉頭不知是因為過度饑餓,還是因為伸向她胸前的大掌而滾動好幾下。
欲扯下她衣裳的手頓時一僵,原本凝滯不前的氣流更一下子化了開來。
聶凜然面無表情的瞪住她,她到底是什麼意思?不!她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女人?
生平頭一遭,他不曉得該如何調適這種大起大落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