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我就不是嗎?」
「那妳剛才是指誰偷渡?」
「我有說偷渡這兩個字嗎?你能倒帶回放,我就當面跟你認錯!」哼哼!
樓宇堂忍住掐她脖子的沖動,暗暗憋下這口氣,不過心底已經下了決心,下次一定把錄音筆隨身攜帶,絕對不會再讓她睜眼說瞎話。
「阿嬤去哪里了?怎麼一下子就不見了,會忍者龜功喔?」哇∼∼客廳好大。
「仁者龜公?」听起來很不雅。
「忍術啦!」哇∼∼沙發也好舒服。
「女乃女乃可能跑去挖好東西來孝敬妳了。」
「那是應該的,剛才我就告訴你了,阿嬤是我的換帖的,再告訴你,我跟阿嬤都喜歡吃皮蛋,所以我家阿嬤都叫我小皮蛋,叫你家阿嬤老皮蛋……咦?這是你家沒錯吧?那你是阿嬤的誰啊?」
「我剛才不是稱呼她女乃女乃嗎?」有夠後知後覺。
「哦!阿嬤有好多內孫、外孫,您是哪位?不過你說了,我也可能不認識啦!我只認識那個小可愛,我都叫他糖糖,其實不是那個『糖』,是小男生的『堂』,可是我們大家一開始都搞錯了……啊!就是這個!我想起來了!」
罷好短暫失蹤的阿嬤也抱著一本相簿,和一大袋零食走出來。
「堂堂啊!幫女乃女乃去冰箱里拿汽水出來,安安喜歡喝汽水。」
「呵!好巧喔!你也叫糖糖……堂堂……堂……」
不會吧?!
安安瞠眼瞪著他,而樓宇堂則是露出一臉歉然又活該的表情。
「你……」真的?真的?真的?真的?真的?真的……
看著她驚嚇過度後的圓睜大眼,樓宇堂頓覺得好笑,真有這麼可怕嗎?
「你真的是……」再次深吸一口氣。
然後,兩人同時開口,不幸的是--
「堂堂!」
「小雞雞!」
兩人天生默契欠佳,加上那不堪回首的三個字,某人已在爆怒邊緣。
「請別那樣叫我。」咬牙切齒。
第五章
晚餐時間,樓宇堂果然讓人把餐點挪到院子里,開了景觀燈,用起餐來特別有味道。
「可是,你好像一點都不驚訝,你早就知道我是誰了嗎?」嚼著香Q好吃的白米飯,安安暗下決定,等一下要跟阿嬤要一袋米回家,听說這米是阿嬤鄉下農田自己種的,水質優良不噴化學農藥和肥料,很有機喔!
「當然知道,女乃女乃這里有妳從小毛毛蟲蛻變成大毛毛蟲的照片,很好認。」
「你胡說!毛毛蟲是要變成蝴蝶的好不好!為什麼我這只就只會變成更大只的毛毛蟲?」
「吃東西的時候別說話,妳的口水都噴到我這邊來了。」說著,還把疑似被噴到口水的飯挖到安安碗里。
「喂,哪有這樣!我的口水有毒嗎?」怪叫。
「小安安,堂堂是怕妳沒吃飽啦!所以才把他自己的飯分給妳啦!」
「我不信!他這個人很小人的,跟以前的堂堂不一樣。」想到以前的堂堂,安安不禁要拿來跟眼前這個溫文儒雅的大男生仔細的比較一番……根本完全不能比。
樓宇堂的沉穩連那堆同年齡的青澀男生都不能比,現在她竟要拿一個七、八歲的小兒來比較,小糖糖會哭的。
「你還沒回答我,為什麼不認我?」
「我為什麼要認妳?妳又不是我的誰?」
捶桌!「我是你的童年玩伴!還是你的護花使者!你敢不認帳?我現在都記起來了,那時候男生幫都不要跟你玩,嫌你是娘娘腔;女生幫也不跟你玩,還笑你是不男不女,就只有我一個人肯陪你,還害我本來是兩邊的寵兒,卻因為你而變成兩邊的叛徒。
「你現在是要過河拆橋了是不是?先把我快樂的童年還來!」
她叫得聲嘶力竭,反看樓宇堂卻是老神在在地呼著熱湯,心里更是郁悶得差點瘀血。
「堂堂,安安是在氣你什麼?你怎麼都不說話?不可以惹女生生氣喔!」女乃女乃推推金孫。
「她在氣我沒有給她名分。」
「啥?!」兩人同時驚問。
「女乃女乃,安安現在是我的準女朋友。」
「金ㄟ?!」
樓女乃女乃听不懂什麼是「準」女朋友,但後面那三個字不用人解釋,她已經高興得差點又噴射出假牙來,笑瞇著眼瞅著兩個年輕人,直說︰「太好了、太好了!」
至于安安的控制力就沒女乃女乃那麼好了,不僅把嘴里的飯粒噴得到處都是,連別人的碗里也不放過。
「安?」樓宇堂嘴角抽搐。
「怎樣?我這次又沒邊吃邊講話!」大不了再幫他消化他碗里的剩飯剩菜嘛!
「小心噎到。」
欸?竟然沒念她?
「小安安,我們家堂堂很體貼啦!他會像疼阿嬤一樣疼妳喔!」女乃女乃童心未泯地扯著安安的衣袖,偷偷在她耳邊掛保證。
疼?!
是她的尊嚴會很疼吧!
安安咬著筷子,抬眼偷瞄樓宇堂,見他不知何時已經清光了碗里的東西,正優雅地喝著熱湯,她心里忽然打了個突。
難不成他剛才真的只是要她多吃一點嗎?這樣拐彎抹角的關心,不會很別扭嗎?
「喂,你是認真的嗎?」讓人笑她臉皮厚也沒辦法了,誰教她還是比較喜歡直來直往。
臉皮薄的人沒有回答,不過那帶笑的眼神已經讓人很清楚了。
「明天放假,我們去約會。」她宣布。
「是真的!是真的!我真是想不到樓宇堂就是堂堂耶!那時候他好可愛,我有照片喔!不讓你看,我要獨吞!想不到那時候的堂堂還矮我半顆頭耶!現在竟然高我那麼多,更想不到的是,他就是那個可愛的小雞雞……啊∼∼他不喜歡人家這樣叫他。」
「沒有人會喜歡被人這樣叫的好不好。」電話里的小鐘大笑。
「對啦∼∼反正你絕對不可以在他面前提這三個字就對了!我剛才也已經跟蚊子警告過了。」
「妳已經打給他了?為什麼妳總是先找他?」不公平!
「因為最後找的人可以聊久一點啊!」長舌公!
「哦!那我就不跟妳計較了……阿恩呢?有沒有被他罵?妳竟敢不說一聲就逃課,他臉色不太好。」
「……我還沒打給他。」
「妳還說我是最後一個?!」不可原諒!
「我又沒說要打給他,今天好累喔!就醬,要掛了。」
「喂喂!不準掛!妳是跟阿恩在鬧什麼脾氣?他很擔心妳,一知道妳不見了,最後一堂課也跟著蹺了,只是沒找到妳而已。」
沒找到?!
不可能!今天下午她游走的路線都是自家的地盤,只要有心找人來問,不出一個小時她就原形翠露了,哪有可能……哪有可能讓她和堂堂混了一餐?「死阿恩!我要跟他絕交!」
可憐的小鐘,無辜被摔電話。
不到三分鐘後,電話鈴響,安安早猜到是誰。
「听說妳要跟我絕交?」果然是孤僻男。
「對。」
「妳不會是自知贏不了了,才來要這種爛招吧?」從小到大,他們已經絕交過無數次了。
「你別想再激我!」不會再上當了。
「听說妳要我媽幫妳準備一些吃的東西,怎麼?明天要去遠足?」
「又不是小學生!」
「是啊--一又不是小學生。」透過電話,他的笑聲清楚的傳了過來,低沉的笑聲撩得安安心火更旺。
「你在取笑我學小學生玩絕交的游戲?我是認真的!我會讓你知道我也可以很認真的!」
「我會拭目以待,哦!順便提醒妳,千萬別同情我,因為我跟妳要的賭注也很殘忍,我還沒說對不對?現在就告訴妳,我要妳跟阿薩湊成一對,很可怕對不對?所以,即使絕交了,賭,還是要繼續。」這才是他打來的重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