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好像不是一個小小的接觸。」是一個吻!
清音紅著臉,不敢直視他。
「妳是在暗示我,那個海芽其實不是人,是另一個神尼?」
她根本說不過他!
「還沒輸呢!別急著怕,或許真讓妳蒙上了,把海芽贏了去。怎麼?連這點勇氣都沒有?」
這是激將!
「賭嗎?」
她偷偷瞧他一眼,不明白他要那種東西做什麼?
可,那種東西又能做什麼呢?一個吻……那是情人才做的事吧!
啊--不能亂想!
「賭嗎?」
他這樣明明是逼人上架!
「我可以一直問到妳點頭。」他看透她。
「……好。」已經後悔了。
「很好。」鄺允熾笑得實在太過狡猾,讓人不得不替他的生肖擔憂……是屬狐狸的吧?
「賭局定案,為了讓妳輸得明明白白,我不會瞞妳,那批企圖搶運餉車隊的人馬是從雲平來的,領頭的也算是妳的老朋友,叫海漠,是雲平少主。」
他無視清音的震驚和錯愕,直接敲下賭局。「我們就賭,這一趟能不能炸死海漠少主。」
第八章
好想死……這種心情愈來愈強烈。
「海漠得罪過他嗎?」不可能。
「我可以幫忙。」
「幫我泡杯濃茶好了。」唉……
「我可以幫妳送訊息。」
「……」清音以為是幻听,久久之後才轉過頭去看阿蓮。
「我可以幫忙。」阿蓮仍是面無表情地站在原地。
「妳?為什麼?」
「跟妳一樣,我是雲平人,十歲前一直在雲平,我和幾個人用不同的方式潛在鬼王附近。」
簡單幾句話,清音像是被雷打中,卻明了了,因為,這種情況在組織中其實還滿常見的,有的人甚至潛伏了幾十年卻完全沒被派上用場,然後被遺忘。
不過,清音卻覺得阿蓮是天生的潛伏者,平淡得不受注意、不引懷疑、融入角色,據她所知,鬼王府里好像已經沒有潛伏者了,因為難度太高,人員折損過多,阿蓮可能是僅存的。
「既是如此,妳之前為何不幫我離開此地?」白白浪費掉。
「我效忠的對象是雲平不是妳,這次若不是因為出現海漠少主,我不會跟妳坦承。」
好坦白,但讓人無話可說。「好,太好了!我正需要妳……海漠正需要妳。」
「小姐以後有何打算?」阿蓮風格不改,面無表情。
「我?我沒想過,為何這樣問?」好怪。
「小姐終究要做選擇,離開或是永遠留下,若要留下的話,請別再插手雲平的事。」
「妳不是知道所有事實嗎?為何也會誤會我?對了,妳可以為我作證的!讓海漠他們相信我沒有背叛……」
「不,我相信那沒必要,我也不打算介入太多,潛伏了這麼久,同伴中只剩下我一個,其它人消失的原因我不敢探索,原本已經打算要以這身分過一輩子的,但我對雲平有一份責任,和師父給我一口飯的恩惠,所以,我會視情況幫少主,不可。行的也不逞強,若不幸被發現我也認了。」
「我不明白,阿蓮若不想待在王爺這邊,我可以……以前的我一定可以幫妳調走,換另一個身分。」
「小姐誤會我的意思,我喜歡現在的身分和生活,感覺很像個人,雖然偷偷背離組織很不應該,但能活下來才是最重要的,這次算是報答,也是要安自己的
心。」
清音不太懂,但心里的漣漪卻漸漸泛起。
阿蓮被他們遺忘,但似乎活得很自在;那她呢?她喜歡有人需要她的感覺,組織不要她,她無所適從,但海芽需要她……她也需要海芽。
可是,海芽想回家!
「阿蓮,涼茶鋪可能不安全了,妳要到別的地方去找暗號……」清音仔細地交代細節。
心里卻有個疙瘩。
要不要讓海芽回家?
有了阿蓮這天降神兵,清音幾乎可以篤定自己贏定了,再加上她對鄺允熾了如指掌的計劃,她幾乎是站在不敗之地了。
若不幸,海漠真出了什麼事的話,她是不會原諒自己的!因為那鬼主意是她出的,她可不想在害死海漠的主謀名單上出現自己的名字。
丙然,幾天後,當鄺允熾帶著海芽出現在她面前時,她差點尖叫得跳起來。
「老天不長眼,沒看到我每天給弛燒香拜佛。」
「王爺不信鬼神,清音也不信鬼話。」
「好!算我輸了,人已經給妳安排在隔壁,妳還是得信鬼話,我這鬼王是說話算話的。」他實在很有風度。
「清音在此謝過王爺。」
「雖然很不甘心沒炸死海漠,但能見到妳心滿意足的笑臉,值得。」
「海漠……少主他竟沒上當嗎?」
「是啊!反而是我方損失慘重呢!不過,這趟的領隊是朱醒,他要負責。」呵呵。
「朱大人可安好?」罪惡感愈來愈深,兩邊都好為難。
難道這就是阿蓮說的情形?她終究要做抉擇?
「沒事,扭了腳而已,軍餉也損失了大半,不過,那批火藥倒是安全到了前線,成了下一場戰役的最強武器。」
這下,她心情又更沉重了,但仍要勉強自己扯嘴笑。「不幸中的大幸。」
鄺允熾深深地看著她,把她矛盾的心態瞧在眼里。「別勉強把自己笑得那麼丑,我答應過不逼妳改變立場的,妳干嘛把自己扭曲成這樣?
「這事跟妳一點關系也沒有,妳沒必要把自己看得那麼重要,那批人不要妳,難不成妳還要厚著臉皮死巴著不放?」
鄺允熾突如其來的話,在此時就像一枝箭血淋淋地貫穿清音的心。
「妳的價值不是只有在他們身邊才找得到!妳現在在我身邊,就該好好看著我!只要看著就好,就當看戲也好,誰輸誰贏都不重要,因為全都不干妳的事。」他突地又嘆了一口氣,對她涕泗縱橫的臉無法當作沒看到。
「其實這樣是不公平的,我對妳幾乎不曾要求過什麼,因為我自認沒資格,妳已經被我害得夠慘了,所以,妳不站在我這邊我無話可說,但,請妳也別偏心好嗎?一心只偏向那只海漠,我心眼小,見不得別人好,最好的辦法就是請小姐妳只要站在中間就好。」他這樣講,夠坦白了吧?
「你……你也知道自己沒資格講人家,那還講那麼多?我不知道……」她剛才還在痛苦該怎麼辦?
為難這邊,又對不起那邊,怎知他又來摻一腳,把她唬得更亂,尤其是她被他整得遍體鱗傷之後,誰敢信他?
「那最好,我就怕妳只知道那邊的事,完全不知道我這邊的事,最好妳什麼都不知道,要不,妳全部都得知道。」
「我沒辦法……我不要海芽回去……」混亂。
嗯……現在是討論到哪里了?沒關系,他也很行。「本王可曾說過要讓她回去的話?我本來就是留她來陪妳的。」
「可是她想回家,我怎麼辦?我想她回去、又不想!我假裝好人……我怕一個人。」
這女人怎麼可以直接跳過求他放海芽回家那一段?這樣他是要怎麼撈好處?
算了,他大概能理解她的心情。
「這樣好了,我來幫妳做決定。」他也可以另外想辦法撈好處。
「我……」被蛇咬太多次也會怕的。「我覺得不太好。」
「瞧不起我?嗯?」竟敢拒絕他的好意!等著瞧!「我也不是平白無故給人好處的,當然會順便索點好處,最重要的是過程要精采有趣。」
看著清音不太想領情的表情,鄺允熾有點哭笑不得,這小姐真的是被他整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