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清音沒錯,王爺有何吩咐?」
真的不是阿蓮?「沒事,乖乖坐下,我來幫小姐梳頭。」
清音果真乖乖坐下,不過,卻側頭閃過他的手。「王爺請自重。」
哦?還是會反抗的。
鄺允熾無所謂地聳肩,坐到她對面,饒富興味地盯著她打理自己,剛好阿蓮也端來溫水讓她拭臉,在她編發時,阿蓮已手腳利落地擺好兩人的午膳。
「全都是口味清淡的料理,不過,我還是堅持妳得把那盤清蒸肉吃完,以後只準妳每月初一、十五吃齋,其它日子,我吃什麼妳就吃什麼。」瞧他多開明啊!
「那是說,王爺也會同清音一起吃齋?」
沒想到她會有此一問,不過,這實在不算什麼。
他哈哈大笑。「吃齋又如何?好!我們就這麼辦!妳隨我吃葷,我陪妳用齋,公平!」
這才是清音沒想到的結果。
這個人……不會又在打什麼鬼主意吧?「你……你又想做什麼?」
他笑她的大驚小敝。「妳那是什麼表情?昨晚作了噩夢嗎?」
她瞪向他。「是,我夢到鬼。」
「這世上沒有鬼,妳是自己嚇自己。」
質問。「你不信世上有鬼神?」
噱她。「怎麼信?據我所知,現今最有名的鬼王和神尼全都是人假扮的,何來鬼神之說呢?」
「師姊她……」
「勸妳最好別問。」
「讓我見海芽。」
「妳已經見過了。」
「我們說好的!海芽是我自願回這邊的條件,你不能反悔!」
「妳記性不好,我可以提醒妳,我從不跟人談條件的,從來沒有過!要我再頤便提醒妳,妳是為什麼願意回到這里的?那時妳一個人可憐兮兮地不知道要不要去死,我剛好站在一邊等著恭送妳,等得無聊了就順便告訴妳,我手邊剛好也有只跟妳差不多可憐的小蟲,然後妳就跟我回來了。」說得唱作俱佳。
「你沒有誠意!」
「那正是我要表現的,再說,誠意一斤值多少……」一盤會飛的清蒸肉打斷了鄺允熾的廢話,還好他閃得快。
不過,這種待遇對鄺允熾而言雖然新奇,但,絕對是可以大開殺戒的理由。
他挑眉瞄了地上的食物一眼,嗤她連摔盤子都要選口味,再調轉視線到對面不知死活的女人身上,目光冰冷到可殺人于無形。
清音早在清蒸肉飛出去的同時就後悔了,可,她就是控制不住呀!誰教他要這麼囂張,那張可惡的臉就像是生來要讓人丟盤子的,她是真的氣壞了,可事情發生後,她也被自己嚇壞了,現在則是怕得要死。
「把頭抬起來看著我,既然有勇氣拿盤子砸我,就要有勇氣面對我的怒火!把臉抬起來!」鄺允熾瞪著她的頭皮心,火大地咬牙低狺,決心要給這不懂事的小姐一點教訓,否則,她永遠學不乖,只會裝模作樣汪汪吠個幾聲,不小心咬了人又躲起來不認錯,
正當他準備發起狠的時候,對面的小姐終于認命地抬起頭,雖然仍倔強地抿著唇,那雙明顯帶著怯懦的眼雖然直視著他,但已紅了一圈,隱隱地還發著淚光。
真卑鄙!
害他一把森林大火就這樣被她的可憐相突襲得無影無蹤。
「知錯了?」等著她悔改。
但她忍著淚,語氣辛酸地淡道︰「別欺負人,尤其是我這種無力反抗你的人,我不是你的對手,實力相差太懸殊……你是鬼王啊!我只是……現在什麼都不是的可憐蟲。」
這樣更卑鄙!
唉!這樣教他如何發狠?卑鄙的可憐蟲。
「我沒欺負妳,也沒把妳當對手看,妳還不夠格。忘了我一直把妳當客人看嗎?如果妳還是不能接受的話,就只剩下另一種身分了,看妳要不要?」
「你要我跟阿蓮一樣服侍你?沒問題的……」
「我覺得這里有一個阿蓮就夠了,再多就顯得恐怖了一點。」他閑閑地為她布起菜來。
「那是什麼?我……我不想做對不起自己的事。」她囁嚅道。
「請問小姐所指為何?」
「別逼我背叛他們,昨晚我無法替自己辯駁,並不表示我會因此放棄了一直堅持的立場。」
「哦?那麼妳可以放心了,那種事情妳可以盡量堅持,這樣一來,或許還會更有趣一點。」呵呵。
「那是說……你會答應我把海芽給我?」趁他心情好,轉回主題。
「別太貪心,我答應讓妳見她,而妳昨晚就見過了。」硬是不退讓。
「要怎樣你才答應讓我見她?我答應過會一直陪著她的,請別讓我失信好嗎?海芽需要我……我也需要海芽。」
鄺允熾暗嘆口氣,對這樣的她有點沒轍。「別跟我談條件,我也不希罕妳求我。不過,為了不讓妳怨我,我可以給妳另一種機會。」
清音滿懷希望地看著他,等他公布答案。
「沒那麼容易的,也別高興得太早,早告訴過妳我的心眼小,見不得別人好。」
「我會收斂。」
他給她一個「孺子可教」的表情,然後搔起下巴,一臉的詭詐。「讓我想想……不如讓我們來打個賭,機會一半一半很公平。今早,我已讓運餉車隊由老朋友領著先離開了,目標不變,是東蜀剛佔領的新城,只不過……」他看了她一眼,瞧她听得認真,只好斷了逗弄她的念頭。
「只不過有消息指出,有一隊人馬相中了我的運餉隊,可能會選中某處伏擊偷襲,所以,本王想了個既可預防又可反擊的妙計。」他又頓了下,從沒見過這麼乖的學生,忍不住想模模她的頭。
「記得妳說過除了『神尼降諭』的主意外,妳這顆小腦袋還裝了很多東西?那妳要不要動動腦子猜猜我想的是什麼計?」
清音沒想到他會突然有此一問,嚇了一跳。「這好難,我不懂兵法……」
「當鬼主意來想。」
「我很笨的!我只能這樣想……如果是我的話,我只好把車隊分兩批了,一批是原裝的軍餉,路線要隱密,只有領隊知道︰另一批就照往常路線走,可以當作餌,最好還能讓這批車隊運上幾箱火藥,可以順便把偷襲者炸個粉碎。」
「嗯,听來不錯,雖然還有點粗糙,但只要再琢磨修飾一下,還是可以試試。」
「嗯?」清音听得有點迷糊了。
「不懂嗎?我決定要采用妳的主意,分兩批車隊試試,或許真的能炸得偷襲者粉身碎骨。」
「車隊不是走了嗎?」
「騙妳的,最快也要後天,領隊的朱醒大人突然又回京辦事,還沒到呢!」
這名字真是如雷貫耳啊!「那我一定要見見這位大人了。」
「等過幾天。」等到地老天荒吧!「小清音決定要跟我賭了嗎?」
「我好像並沒有選擇的機會,但我想先確定,若我贏了,是否真會把海芽留在我身邊?」
「當然,希望小姐不會以為這場賭是不需要賭本的,我給妳海芽,妳要給我什麼?」
鄺允熾欣賞著清音怔愣的可愛模樣,知道她果然忘了替自己準備賭本。「沒準備嗎?沒關系,本王是個好商量的人,早替小姐想了個好東西,當然,還得要是我想要的。」
「是、是什麼?」清音突然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別怕,妳的損失不會太大,只是一個小東西。」他的視線從她慌張的眼溜到她唇型飽滿的嘴。
「一個吻。」一個臣服的親吻。
不會吧?!
清音呆了好久,才從小笨瓜的魔咒中清醒。
「你……這種事情怎能賭?」
「小姐都願意賭一個活生生的人了,為何不能賭一個小小的接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