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天真的塌下來了,她們才可能放下心來!
翁茵茵無奈地和趙玉璞交換個眼神,想不到皇上一出手,手段就這麼激烈。
「那麼,請幫我送一封信回特使府。」
季青蓉下落不明,連帶著阿碧和阿玉也不見了,而她們又被困在宮中無法動彈,家里剩下只會做豆腐的西施,和愛跟人殺價喊價的老板娘,這……
好可怕的感覺。
「小姐,茵茵姊應該會派人來找我們吧?」
「她們現在可能也很忙,沒空管到我們這邊來。」季青蓉很不端莊地半躺在涼亭長凳上。
「那沒人來救我們了!」阿碧和阿玉滿臉的苦瓜。
「我比較擔心的是,少淵哥哥現在不知道在哪兒?」
「哦……」說的也是,小姐被困在這里,那表示特使大人同樣也出不了關。
「據我所知,特使大人已經連著三日留宿在滿春樓,和花魁憐秀共度春宵,一步都沒踏出來過,季小姐的擔心恐怕是多余的。」突然有人替她們出聲解惑。
見到玉面宰相的出現,阿碧和阿玉就像見到救星一樣興奮,趕緊搬凳子倒茶遞點心。
「範大人終于肯露面哩!」
「難不成季小姐以為本人和這事也有關系?」
「難道真冤枉了範大人?」哼!
「什麼?連宰相大人也是和魏將軍一伙的?怎麼這樣?!沒天良!沒道理啊!是小時候受過什麼創傷嗎?」兩個丫頭又驚又怒。
「兩位小姊姊能不能讓我和季小姐私下談一談?」範清風完全沒被兩個小丫頭污辱的言語所激到,一派溫文儒雅的問。
「還有什麼好談的?這種人是不能信的。」
「拜托。」
「好嘛……」
兩個丫頭終于甘願離開,走開前還不忘狠狠瞪了範清風一眼。
「我就不信她們也會這樣瞪海格。」不公平。
「請原諒她們的無禮,她們只是比較識時務,加上魏將軍又是個很大方的人,只要嘴甜一點,在將軍府的生活品質甚至比宮中優裕。」
那兩個死丫頭只有在主僕相逢的那一刻,抱頭大哭了一會兒,之後,轉頭又能和將軍府內的僕役管事聊天哈啦、稱兄道妹攀交情,適應環境的能力簡直堪稱天下第一。
「看來全是特使大人訓練出來的好幫手。」交際手腕一流。
「少淵哥哥一向知人善任。」忍不住自己夸自己。
「我想知道,季姑娘是否仍一心向著季少淵?」
「我也想知道,範大人是否真有心要幫我?」
「為何這樣問?幫忙也有分真假的嗎?」
「範大人怎會不明白?真想幫我的話,就得和魏將軍為敵,那對你來說一點也不值得;而我身上一點可供大人覬覦的東西也沒有,範大人想怎麼幫我?」她可不笨。
「看來我像是自取其辱了。」雖是如此,範清風可沒半點受辱的樣子,那雙漆黑沉斂的眼難得的閃過一絲光芒。
「不,大人今日的出現正是我所需要的,我正等著跟大人完成一筆交易呢!」就算被關在將軍府,她也會設法逃月兌的。
「在下被姑娘引出興致了,請說吧!」
「我自有辦法讓魏大人對我倒盡胃口,甚至厭惡到想殺了我,到時,希望範大人能幫一個大忙。」
「听起來像是我不得不幫的忙?」
「也對,為免鑄成大錯,請大人一定要阻止,別讓魏將軍在一怒之下殺了少淵哥哥。」她吊胃口的只肯說到此。
「……」想不到聰明如範清風者,也會出現這種「無知、求助」的表情。
「我知道很難懂,不過,只要大人替我傳句話給茵姊,到時她自會替你解惑。」
「是嗎?那在下……」正準備撤退的範清風頭皮發麻地瞪著那雙突然抓握住他的手的一雙「魔手」,一時講不出話來。
憑著習武者的敏銳警覺,範清風可以感應到身後正有人接近中……難不成這女人想伙同「他人」來暗算他不成?
「範大哥真謝謝你!想不到我們在有生之年,竟會有連手合謀的機會出現,老天這個玩笑開得可真大,以後要靠範大哥多多照顧了。」季青蓉的聲音忽大忽小。
尤其那兩聲「範大哥」更是喊得特別起勁,特別容易讓人產生誤會。
範清風終于省悟到身後出現的人不是什麼刺客,而是……比刺客更難對付的人。
「別告訴我這就是妳剛才故弄玄虛所指的,會讓海格對妳厭惡到想殺妳的辦法?」很爛,而且,會死的恐怕不是她。
「才不是哩!範大哥真會開玩笑,呵……」笑得有夠。
「請妳放過我……我是指,姑娘請放手。」想逃。
「可是,人家想親自送範大哥一程。」最好是替他送終。
「不敢麻煩……」用力抽回手。「告辭。」
範清風甚至沒膽留下來和魏海格閑聊兩句,事實上,是魏海格表情陰沉到讓人不敢多待半刻,所以,他只對好友頷首道別便快速離去。
院子里剩下他們兩人,一個在亭內、一個在亭外,誰都沒開口說話,氣氛沉凝到讓人窒息。
就連躲在廊外的阿碧和阿玉,都不敢上前搭救她們家的小姐。
也不知過了多久,直到阿碧和阿玉差點因窒息而暈倒時,亭外的魏海格才挪動腳步朝亭內走近。
「我以為將軍今天只打算站在外面看著就夠了。」
整個亭子在魏海格的加入後,顯得擁擠起來,即使剛才有阿碧、阿玉和範清風同在時,都不曾這樣緊迫過,季青蓉不自覺地往後退一步。「將軍今天是否要和昨日一樣和青蓉切磋棋藝?或是同前天一樣煮酒吟詩?」
他沒回話,仍只是直剌剌地盯著她瞧,讓人猜不出他心中的打算,卻要提心吊膽地應付他?
「將軍似乎不需要青蓉的陪伴,那麼請容許我先退下。」
「妳喜歡像清風那樣的男人?」他冰冷的聲音像釘子一樣釘住她。
啊∼∼問得好直接。「範大人似乎是個很可靠的人。」故意陷人于不義。呵呵∼∼
「在昨天以前,妳是我見過最聰明的女人,但今天,妳又顯得蠢笨無比。」
「是嗎?該不會是環境造成的影響?」
「哼!至少妳的尖牙沒有變鈍。」
「生活無趣,每天只能對著某人咬牙切齒,才把我的牙都給磨尖了。」
魏海格像陰魂一樣竄至季青蓉面前,兩具身體相距只是毫厘,只要任何一方稍稍前傾,便要黏貼在一起。
「將軍請自重。」不想示弱,偏不退開,她只好小心的呼吸。
「又想拿那什麼必須尊重妳的鬼話來壓我?那妳剛才又為何自甘墮落去巴著清風?妳喜歡他踫妳?不,我看到的是妳拉著人家不放,原來,妳也不是很有忠誠度的女人,妳喜歡妳的少淵哥哥,也不掩飾對清風的好感,偏就是抗拒我,為什麼?」氣死他了。
「將軍失態了。」
「為什麼?」
「將軍請注意自己的身分……」
「為什麼?」他已經接近咬牙切齒的地步。
好難纏的人,季青蓉無奈地嘆氣。「如果青蓉是個見一個愛一個的女人的話,要喜歡上將軍是件非常容易的事。」
「那就告訴我……」
「請將軍告訴我,為何對青蓉如此執著不放?」
魏海格看著她,彷佛沒听見她剛才的問題,不過,從他輕擰起的眉頭看起來,他不僅听清楚了,並且正在思考。
季青蓉不想打攪他的思緒,正要悄然退開時,他又開口了。
「如果我是妳的話,就不會傻得去招惹清風,他可不像表面上看來的那麼斯文,有人形容他精明如狐,那是很嚴重的誤判,若要我說的話,他絕對是條蛇,雖然沒有爪卻有毒牙,只要妳一不注意,輕輕一吻就能要妳的命。」適時警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