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茵茵不客氣地拍開季青蓉妄想月兌衣服的手。「現在還不行,好不容易才打扮好的,瞧妳這一身行頭……這些東西我下次也不敢再用了,自取其辱嘛!」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眾人點頭,全在心里暗自決定,永遠不再梳季青蓉頭上的發式。
「放心娘子,不管如何,妳們永遠都是我的最愛。」絕對的正經八百。
真是千穿萬穿馬屁不穿。
「死油條!今晚不準妳換下這身打扮。」雖然同是女性,但不知為什麼,季青蓉就是有本事逗得眾女羞答嗔怪。
「對!還有以後每月初一、十五,都要穿這樣來取悅我們!」
「對對!最好還要讓我們帶出去炫耀一下,那一定會很轟動的。」
「對對對!就說是妳的遠房表妹來依親的,到時候,肯定會有一大堆炫花了眼的男人擠進門來求親,那就熱鬧了。」
眾女繼續一頭熱地吱吱喳喳,季青蓉只能在一旁冷眼旁觀。
這些女人過去到底是怎麼被壓抑的,才會在進了季府之門後,玩得這樣無法無天,真可怕!
不過,打死她都不會承認,這些姊妹們全是被她給帶壞的。
實在很無聊,季青蓉拿起桌上的小鏡往臉上一照。「哇∼∼這妖姬真的是我嗎?妝好像太濃了點……」趁沒人發現,趕快偷偷拍掉一些粉。
「嘖∼∼我還真是美得冒泡哩!」開始自戀。
「喂,妳們討論好了嗎?」還是沒人理她,眾娘子們正討論到要不要逼她到滿春樓掛牌跟花魁一起爭艷。
「好無聊,妳們繼續幻想吧!我要換下衣……」話沒講完,屋頂上輕微的動靜讓季青蓉起了警覺。
「看來,今晚不會無聊了。」然後,在眾女來得及反應前,她提了劍,輕盈似飛燕地穿窗而出。「誰那麼大膽!竟敢夜闖特使府?」
隨著季青蓉清亮的聲音響起,她的身影已飛上屋頂,並鎖定夜闖者的位置,只是在她有機會出招前,那幾乎微不可聞的撥弄弓弦輕響聲讓她有了警覺,馬上收回對付夜闖者的攻勢,回身防御。
下一瞬,暗夜響起一陣利箭破空聲!
隨著季青蓉利落的擋駕動作,一堆斷折的箭桿叮叮咚咚地掉到聞聲趕來護衛的府衛腳前,在火炬的照射下,不僅季青蓉絕塵的容姿盡現,連隱在四周的埋伏也無處躲藏。
季青蓉馬上機靈地嗅到陰謀的味道,如果剛才不是自己身手夠敏捷的話,她早被暗算成功了。
這是謀殺!
「不管你們是誰,持的又是什麼理由,希望你們已經事先找好保命符,要知道,這里是特使府,可是個對擅闖者握有先斬後奏特權的地方啊!你們都事先安排好後事了嗎?」
她的話音鏗鏘有力、清脆優雅,搭配上那張驚世美貌,在火炬瑩光襯托下,周身呈現令人炫目神迷的色彩,所有人只覺得像是在發一場美夢,而不是面對著一個會威脅到生命的險境。
當然,面對這樣刺激的場面,某些人總會特別的感到熱血沸騰。
「不管妳是誰,所持的又是什麼理由,我同樣希望妳已經事先找好保命符,要知道,即使這里是特使府,可是,妳剛才所幫的人是偷竊機密軍情的販子!販賣軍情者連同關系人視為叛逆,本將軍握有斬立決的權利。妳的後事是否也安排妥當了?」
魏海格就是屬于這種人。
第二章
將軍?!
季青蓉凝目望去,只見這突然冒出來的黑衣人器宇深沉,眼底蘊含殘酷,是那種披著文明外衣的凶狠,就像頭狼,桀驁不馴的狼……
狼?疾風?!
「不敗將軍魏海格!」她怎會不知道眼前的名人?!兩人雖然沒有深交,不過倒是踫過幾次面,也講過幾句話。
若不是這兩年他把重心放在自己的領地上,加上大哥曾強調過只要有這只的場合,她就得盡量避開,要不然,她還真想見識疾風的能耐。
既然已不打算隱瞞身分,魏海格大方的拿掉頭上那塊只讓他露出兩只眼的黑布巾,隨著他動作的揮灑,一頭黑亮狂放的長發順勢披散在他寬闊的肩上,悠閑自若、負手而立,雄偉的身形和那身精悍瀟灑的黑衣勁裝,更加添了他身上的魔異魅力。
季青蓉突然感慨地想到,這世上可能再沒有人比眼前這個男人更適合黑夜,一匹只在暗夜出沒的狼,果然人如其名,瘋海格,狂野不羈就是他的代名詞。
「大將軍寅夜拜訪,似是有備而來。」
「不管如何準備,總是漏算了閣下。」魏海格精燦的眼毫不掩飾對眼前美女的興趣。
「大將軍已是過分高估了特使府的實力,既然您都親自出馬了,又何必動用眼前這些小嘍?不過,若是要他們來吶喊助陣倒是夠了,只不知大將軍剛才所指的叛逆之罪,是如何栽到特使府上的?」
「栽?閣下的用詞倒是挺有趣的。」他目光落到季青蓉身後因中箭無法動彈的人身上。「那家伙身上帶著從邊防重地偷走的軍布圖,人贓俱獲,若不是閣下剛才出手干預,此人早就地正法。」
「哦?此等叛逆確實罪該萬死,不過,這家伙既然落到了特使大人的地盤,也無端地把人家牽扯入內,在下總要把事情從頭到尾、從里到外追究清楚吧?」說著,季青蓉便在眾目睽睽之下,走向那名夜闖者。「不介意把你身上的東西借我一看吧?」
那家伙只像個痴呆子,眼巴巴地瞪著近在眼前的美女,像被催眠似的乖乖地掏出一卷油皮紙給她。
「若我是妳,便不會去踫那張圖。」魏海格瞇眼警告。
「哦?該不會又是什麼見者有份的叛逆之罪吧?要砍頭嗎?」怪嚇人的。
「對于不知輕重的人,我喜歡用不一樣的方式來懲罰,那是妳絕不會想嘗試的。」
「听起來很吸引人,不過,這東西我還是得親眼目睹它的價值才行。」說罷,季青蓉握卷的手一揮,油皮紙在夜風的吹送下展開,將里面的虛實泄漏出來。
一片空白。
「這是……」好神秘的軍布圖啊!
季青蓉好奇地前後翻轉,仍是找不到半個圖紋在上頭。
這樣也能搞?!
從空白的油紙上遞眼拋向魏海格,卻見他輕松的聳肩,彷佛所有的一切都和他無關的模樣,更讓她佩服不已。
「怎會這樣?!我明明拿到那張圖的!怎會變成這樣?怎會這樣……」那夜闖者見到什麼都沒有的圖紙,整個人變得更為痴呆。
「什麼圖?美女出浴圖?真是的,只為了一張什麼都沒有的圖,就搞出這樣的陣仗,不怕活活把人嚇死嗎?」季青蓉一臉「不應該」地大搖其頭。
魏海格看著眼前女子靈動帶點狡猾的「演出」,不知為什麼,竟然一點也不生氣,他知道自己是個好勝的人,只是沒想到這次落在下風,卻一點也不影響他的好心情。
不過,這次的失誤還得怪他自己太大意,沒想到會在一張事先抽換掉的軍布圖上露了餡,最主要的原因還是他太自負,以為只要三兩下就能搞定對手,沒想到卻演變到這般不可收拾的地步。
「現在怎麼辦?沒有圖就表示沒有什麼叛逆的罪行,那這個可憐的家伙不僅出浴圖沒偷到,還差點被斬立決,現在人也受傷了,這罪……將軍打算怎麼判?」
「我會讓他活著。」好逼他供出幕後主使。
「哦!他一個人活不下去嗎?其實不用將軍的特別照顧,這位仁兄自己也可以活得很好啊!不,是活得更好,至少可以肯定身上不會有鞭痕或少了胳膊、斷了腿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