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時的你對姑姑的感覺還構不上恨,頂多是不敢苟同罷了,畢竟,她除去的只是一些跟你沒直接關系的女人。」
白之軒沉默半晌,放在她身上的手卻是沒閑著,一徑地四處溜達,直到雪姬受不了身上的麻癢閃身溜出他胸懷。
「她不該以為我會像先王一樣,任她在後宮為所欲為,她不知道當她把她的惡毒手段伸到我的女人身上時,就已經是在向我宣戰了,即使平凡渺小如後宮紛爭,找也不可能永遠無動于衷、麻木不仁。」
「這能解釋你從不把惹你厭惡的女人送進冷宮的原因嗎?」
「被妳抓到機會撻伐我了?妳說被我送走的全是惹我厭惡的笨女人,但在我眼中,她們各自有罪,屬于我的女人就不該妄想拐動我的心思,拿國家大事換她的一顰一笑。」
「所以,臣妾若不幸被主上轉送他人也是自找的,臣妾為風城請命也是有罪。」
「妳是有罪,而且是很深、很重的罪,重到讓我無法決定將妳轉送他人是否明智之舉。」
這次,換雪姬沉寂下來,薄涼的目光放在他臉上。
「為何告訴我這些?想要臣妾安慰主上幼年的創傷,還是純為警告臣妾莫步上寧妃的後塵?」
「何不就當作是另一個暗示?」他久違了的粲笑又回到嘴角。
「關于何事?」雪姬狀似無意的撇開臉,實則是怕了他那張勾人的笑臉,攪得人心亂如麻。
白之軒可沒錯過她臉上的絲毫變化,只見他突地朗笑幾聲,在雪姬反應未及時,將她輕若棉絮的身子橫抱起來。「妳不是很聰明嗎?再猜猜看啊!」
「我猜我們現在應該是要去用午膳了。」
她緊張兮兮的抓著他的衣襟,明知道他抱著她走的方向是往更里邊的寢房,卻猶做困獸之斗。
「是餓得發慌了沒錯,但不是午膳。」也早過了用膳時間了。
他的笑仍在延續,很自得的掛在嘴邊,這是自邊界回來後第一次,見他閑散溫和的一面。
這讓她生氣,她寧願他明刀明槍的來,而不是玩這種深沉得讓人防不勝防的詭計。
「你到底想怎樣?你該是厭惡我的,恨不得拆了我的骨頭,讓我生不如死,但你偏不,廢後、冊妃,連那死亡游戲在內隨你報復,我都無話可說,但你若以為我能當作什麼都沒發生的听你說話解憂紆懷,當你繁忙國事貼溫柔的解語花,那你就錯了,我沒那麼強的本事!
「因為我知道,你永遠都會記得我是你痛恨的風城之女,而你仍是那個讓我受盡屈辱,最後無情廢了我的白鄂王……」
難得見到她狂亂的一面,尤其是在她變回韓雪姬這個冰雪聰明的女人之後,彷佛不小心窺到了她極力掩藏的脆弱。
白之軒按下心中的不舍,硬是嘻皮笑臉的惹她。「那就別當我是白鄂王,只當我是妳的男人。」
「不可能,當仇人還比較容易些……」
「試試,反正又不會有損失。」他將她輕放到榻上,伸手拉下床幔。
不會有損失?!
不,真去信他的鬼話才是該死,他休想陷她于萬劫不復之境。「除非你能讓母豬愛上你。」
自覺到自己的比方嚴重失誤,雪姬差點想咬斷自己的舌頭。
這方果然就見白之軒悶得痛苦的笑容。「何苦自比為母豬?不過妳別難過,就算真是豬的話,妳也是我見過最美麗的豬仔。」
這人夠可惡!
「走開!我不要你踫我,免得髒了你尊貴的身子。」
抓回她的身子,白之軒最先攻擊的不是她身上的衣服,而是拔下她頭上固定發髻的一把銀制的如意簪,當她黑亮的長發如瀑地流泄而下時,他伸手抓了一撮到鼻前,眼底的之火像要噴裂而出。
雪姬下意識的打起顫,想抽回自己的頭發,又怕惹出他更瘋狂的舉動。
「我可以體諒妳的老羞成怒,但要我不踫妳卻不可能,忘了昨夜的我有多迷戀妳的身子嗎?」
「你……現在是白天!」
「又如何?我要妳,不分晝夜場合,更何況,妳不喜歡點燈,而我想看妳在我身下感受歡愉的表情,這種時候最好不是嗎?誰都不用遷就誰。」
「歪理……」
但她根本沒機會再抗議,因為當他開始攻城掠地的時候,她只能不斷的敗退,不用多久,投降是必然的。
所以當她在朦朧間,恍惚听見帳內讓人羞紅臉的嬌吟粗喘時,才省悟到根本不用虛偽的裝模作樣,她是他的女人已是不變的事實,而她私心里的奢望,不也是他能變成只屬于她的男人?
秋狩正式結束,所有在活動期間獵獲的動物,也有效率的處理成獸皮和能久藏的肉品運回城內。
白之軒因為要主持分封獎賞大典,早于多日前往回秋狩營地,由今日舉城恭迎的盛況看來,他絕對還要在前殿忙上一整天,才有可能到後宮騷擾某位佳麗。
至少,雪姬就是這麼想的。
「那是什麼?」
雪姬瞪著茉兒手上捧著的竹編籃子。
「是尉大人要我拿進來給小姐的,我也還沒看呢!」茉兒小心的把有點重量的籃子放到桌上。
「他沒說里面裝的是什麼嗎?」
「我是問了,但他只說是主上給小姐的,東西塞給我就走了。」
茉兒一提到尉隼,口氣竟帶點別扭,還讓兩朵紅霞飄上頰邊,雪姬暗自驚嘆著可能發生的事,但知道暫時不宜嚇著茉兒,再觀察看看吧!
「哦?是吃的嗎?應該不是,我可不曾在他面前表現出貪吃一面。」
「小姐下打開來看嗎?」茉兒都快好奇死了。
「嗯∼∼先放著吧!我對送東西的人沒信心,所以不太相信這里面會是什麼好東西。」完全不受誘惑之人。
茉兒只能無限遺憾的盯著籃子看了一會,心想,白之軒都已經是強國之王了,送出手的東西若不是珍品也該是逸品,小姐到底在挑什麼?
不過話說回來,小姐本來就不是會去喜歡珍珠、瑪瑙那些女人家東西的人,所以想拿珠寶收買小姐的心,根本是妄想。
「對了,怎麼沒見到莉兒?」感覺上似乎有許久不曾听到莉兒聒噪的聲音了。
「小姐也發現了嗎?自從回到白鄂宮後,莉兒好象怪怪的,整個人都悶起來了。」
這話讓雪姬有點自責,最近她只想著自己的事,沒多關心這兩個丫鬟實在不應該。
「妳們每天一起忙和著,沒發現她哪里出了問題嗎?」
「多問幾句,她就癟嘴、眼眶泛紅,我可沒轍。」
這麼嚴重?雪姬沉思了一會兒,在腦中找著蛛絲馬跡……
「是從邊境回來之後就開始了嗎?莉兒是膽小了點,但小小的驚嚇還難不倒她,不過,那時候情況確實很危急,連我都沒把握能活著回去,加上後來白之軒又……」
是了,白之軒當著眾人的面斬殺那麼多匹馬,雖然在他眼中,他殺的只是畜生而非人命,但對從來沒見過大場面的莉兒來說,絕對是震撼的。
尤其那些還是風城的馬,是她們從小當朋友馴養到大的。
「她肯定被嚇壞了,去把她叫來……」
才說著,莉兒就像只游魂般從門前經過,茉兒眼明手快的牽著她進廳。
只可惜還來不及開口安撫她,剛被擺上桌的竹籃子竟無風自動的晃了幾下,還發出讓人頭皮發麻的嘶鳴聲,驚得三人尖叫苦互瞪三秒。
這次完全不需考慮,雪姬親自掀開竹籃,入目的竟是只眼熟的小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