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金波宮卻只是個空殼,一個沒有實質意義、可以任宮女和內務官取笑欺壓的假後,姑姑,妳真的覺得這後座值得我用一生去押注嗎?」雪姬對韓氏的偏執不敢苟同。
「值得,就算用十輩子來押注都值得啊!」講到此,韓氏興奮得雙眼發出奇光,詭異得嚇人。
「我早告訴妳要忍的,總有一天,當妳生下皇子,後宮之中還有誰敢惹妳?我就是最好的例子,生下幾個皇子和公主後,這後宮便掌握在我的喜怒之中,先王搞上哪個野女人我就殺哪個野女人。
「哪個皇子不听話,我就讓他去守邊陲,就連之軒這孩子看上的宮女或是他過分寵幸的妃子,我都能讓她消失得無影無蹤,誰說女人不能掌權?」
「更別說什麼女人不能干政?掌管後宮就如掌握了整個皇室,妳竟會笨得參不透。」
原來……
雪姬直到此刻才完全明白白之軒會如此痛恨風城之女的原因,有韓氏這個模範在他眼前耍弄了二十幾年的惡勢力,他不恨才怪。
「听到姑姑這樣的想法後,我現在終于放寬心了,原本,我還為著把姑姑一個人丟在白鄂國,而我卻帶著人自己先逃回風城感到太不應該,但我就是因為太相信姑姑長年在後宮的勢力定有自保的能力,加上您是白鄂的主母,除了白之軒外沒人敢動您。
「最重要的是,就算我請姑姑跟我一起走,您還未必會領情,一個不好,先下令抓我進大牢,並不是沒有可能發生的。」
「沒錯,若我早知道妳會笨得讓之軒把妳給廢了,我一定先親手毀了妳,再對外宣稱妳是先發瘋後投井,也不至于讓妳毀了白鄂和風城的關系。」
「這點恐怕是妳再如何算計,都無法改變的命運,即使妳貴為白鄂國母也不能阻止白之軒出兵風城的計畫。
「姑姑,他一直都是知道的,不管妳這二十幾年來如何掩飾妳的壞心眼和野心,我猜他甚至知道妳做過的每一件丑事,所以他恨妳,因為恨妳而把所有風城的女人都恨進去了,妳覺得該對這整件事負責的人到底是妳,還是無辜被牽連的我?」
韓氏面孔扭曲的怒瞪著竟無禮到敢指控她的雪姬,在她心中,雪姬所說的事沒有一件是有可能發生的。
「妳……想不到妳這賤丫頭還有這麼一張會顛倒是非的利嘴,到此刻還敢厚顏無恥的把所有罪過推到我身上!我今天就代妳那沒用的父親教訓妳!」
她像尊貴無比的神像端坐在上位,但卻是閃著毒辣眼神的邪神。
「妳一定听過白鄂後宮內沒有冷宮吧?其實,並不是沒有,而是不需要,因為,被先王貶到冷宮的妃嬪,全都沒機會活著見到第二天的日出。在我眼中,她們每一個都該死,只要讓我等到她踏進冷宮那一天。
「今天我就拿這招來祭妳,我會讓妳消失在那座冰冷的宮殿內,男人都是又貪鮮的,妳既然有辦法讓之軒廢了妳,我就有辦法讓之軒貶妳進冷宮……」
「這主意听起來不錯,但若不加些籌碼上去的話,玩起來肯定沒意思,不如剩下的都讓我來決定吧!反正我也算是這游戲里的主角之一,母上覺得如何?」
在眾人的錯愕和訝異下,身著錦袍、頂戴帝冠的白之軒,竟一臉興味盎然又意態悠閑的踱進廳內。
「你、你怎麼過來了?也不讓人通報一聲,這樣是故意要嚇本宮嗎?」韓氏眼珠子瞪向面無表情的雪姬,以為全是她設計好的圈套。
「母上的臉色看起來不是太好,肯定是被韓妃給氣壞的,不用怕,這游戲不管怎麼看來,我都覺得母上的贏面比較大一點,韓妃年紀輕,不懂得看人臉色,過去的她就常惹得我發怒,所以我說要等到她被眨到冷宮,絕對不會太久。」
「你說的韓妃……」兩個女人同樣的訝異。
「這消息肯定是還沒傳到後宮,難怪妳們全不知情,今早在前殿上,我已當著眾臣的面宣布冊封韓雪姬為韓妃。」
白之軒一邊說著,一邊用眼尾睨著臉色煞白的雪姬。
「這……隨你高興吧!但後位不可虛懸太久,後宮不能無主。」不知是否擔心著剛才和雪姬所說的話全被白之軒听去,韓氏難得的在兒子面前表現出不安與無措。
「母上請放心,這後座永遠都會是風城的,只要等尉將軍的手下追查到風城一族的下落,兒臣馬上迎新後進宮。」
韓氏無話可說,第一次發現這個兒子比之前任何被她撕毀過的對手都要難應付。
像只笑面虎。
「那我們可以再回到剛才的話題了嗎?不知韓妃對這游戲的意願如何?」
他們在玩她的命,她能如何?跪地求饒?
只怕壞了大王他的玩興將生不如死。
「臣妾听從主上安排。」
「真乖,肯定是剛才被母上給嚇到了,過來讓我瞧瞧。」他氣定神閑地坐下,朝雪姬伸出厚實有力的大手。
在這白鄂宮內,沒有人能抗拒得了他的命令,雪姬微側過臉走近他,素手剛進他的掌握里,馬上就被他拉跌進他等候中的胸膛。
「都腫起來了,不痛嗎?」他托起她的下巴,左右臉頰都仔細瞧了一遍。
見她似乎還能忍受,竟用托住她下巴的手去掐她紅腫的傷處,害雪姬痛得瑟縮一下。
「痛。」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我以為妳是不怕痛的,昨晚我對妳那麼粗暴都沒听妳喊一聲痛,還好吧?」
他一定要讓她在眾人面前抬不起頭嗎?雪姬滿臉通紅的回避他過分灼熱的視線。
「臣妾還受得起。」
「但妳這臉卻讓我不舍極了,平時妳要怎麼惹我都沒關系,妳卻偏要去惹母上生氣,讓我不知該拿妳怎麼辦才好?」
他似笑非笑地瞄向門邊的兩個丫鬟。「妳們叫茉兒和莉兒對吧?領我的令去跟內務公公拿塊玄天奇峰的碎冰,記得用塊厚布裹著,再跟他要去年北荻進貢的蜂香軟膚膏,那東西什麼都能救,保證能消這紅腫。」
「是。」茉兒領了令,轉頭要囑咐莉兒機伶些照護著主子時,竟訝異的找不到她的人。
這真是怪了,莉兒不是會偷懶的人啊!怎麼這時候會躲著不見人了……
「我可不愛寵妃臉上出現讓我看了礙眼的傷痕,母上以後手癢想打狗之前,最好先問問看她的主人允不允。」
「說這什麼話,本宮又不是會隨便動手的人……還把人比做狗。」韓氏其實是有點幸災樂禍,以為雪姬在白之軒心中的分量肯定不多。
但接著听到的話,又讓她羞憤難當。
「那就好,否則,兒臣真的會很為難,後宮就這麼大,想讓兩個宮主不去踫面真的很難,只好如此了,下次誰再動手,就是在逼本王驅逐誰。」他剛說完,又賴皮的附在雪姬耳邊俏聲加了句--
但不包括妳,我偏不驅逐妳,看妳能怎樣?
「你不會為了這個女人……就為了本宮教訓了一下這個女人,就要驅逐本宮吧?我可是白鄂的主母,誰敢動我!」
「母上失態了,讓兒臣恭送母上回宮吧!」
「你、你這孩子是要逼本宮死嗎?」
「母上言重,孩兒雖然從不對女人手下留情,但對自己的母親該有的孝道還是會盡,所以,」他頓了一下,將差點溜出掌握的小手拉回,又握個死緊。「兒臣建議母上認真的把這個游戲規則听好,照您的說法,只以韓妃被貶進冷宮來定輸贏就太無趣了點,所以兒臣稍微改了下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