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他最初對尉隼說的那樣,他要看她能玩到什麼地步。
但,真只是這樣嗎?
他跳下馬,環視周遭一圈,暫時還找不出此地潛在的危險在何處,直到……
「白……白之軒,我沒有辦法確定這……這東西到底是小狽還是什麼的,你可不可以過來看一下,牠、牠一直咬著我的靴子,讓我很困擾。」
白之軒循聲望向雪姬所站之處,就見到雪姬整著人僵得像塊木板,而她的腳邊竟真如她所說的,不知何時跑來了一只活蹦亂跳的小白狗……不,他再定楮一看,非常確定那不是狗!
「牠……是不是長得很奇怪?」雪姬苦笑著一動都不敢動,更別提彎去模模小動物或是揮開牠了。
連她都察覺這小動物的怪異了,更遑論以狩獵為樂的白之軒。
「那不是狗,拜托妳別逗牠玩好嗎?」白之軒咬牙切齒,頭痛的閉上眼。
「你哪只眼楮看到我逗牠玩了?!」雪姬同樣咬著牙。
她都嚇得滿頭大汗了,還要逼自己不準沖動得像剛才那樣亂叫,很不容易他知不知道?
「好,妳真的很了不起,現在,乖乖的走過來,要很輕很慢……」白之軒邊說邊從馬鞍上抽出他的隨身寶刀,還不忘要眼觀四面、耳听八方。
因為他們都知道,不管是猛禽或野獸,只要小只的出現在這邊,大只的通常不會離得太遠。
「白、白之軒……我還是覺得這樣不太妥當,尉隼為什麼沒有出來保護你?」
「他也在忙。」他盡量輕柔的回答她。
原因是,他若不這樣,必會很失態的爆笑出來,但現在實在不宜如此打擊她。
因為,雪姬雖然很努力的想要又慢又輕的走到他身邊,但那只小動物不知怎麼搞的,特別喜歡她的靴子,竟死咬著她的靴子不放。
結果就變成雪姬一拐一拐緩慢靠過來,腳上還用力拖著一只四體著地的小動物。
不過,現在讓他笑不出來的已經不是會不會打擊到這位小佳人的尊嚴,而是他確定,那只大的已經出現在他的前方,並且,是只非常稀有又巨大的白老虎。
「夠了,快過來!」
白之軒一把將還差自己兩步遠的雪姬扯到身後,然後,他驚駭的听見後方傳來另一聲警告的低鳴。
有兩只!
從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讓他感到生命受到威脅,並且同時發現想要保護某個人的決心更甚于自己。
即使冒著生命危險,也在所不惜!
「妳先上馬!」他扯住早焦躁不安的馬兒,讓雪姬跨上去。
「你呢?我不能丟下你!」體認到情況的危急,雪姬一點都不敢大意。
「別傻了,我還得靠妳幫我引開牠們哩!當然得分頭行動。」他幫雪姬掉轉馬頭。「記住不要回頭,不要放松韁繩,用妳得之風城的精湛騎術,一定要把自己安全的送回營地。」
「好,我听你的。」
雪姬不管白之軒拿自己當誘餌是否太不人道,她只想到或許這方法真可讓兩人都保命。
至于白之軒,卻只覺得眼前的她認真听話的模樣才是真正可愛透了!
「走!」他揮刀輕劃過馬身,讓馬兒因受驚而狂奔。
雪姬听他的話放馬狂奔,雙手把韁繩抓得死緊,一刻都不敢放松,疾馳的速度讓兩旁的粗枝樹葉在她臉上身上劃出細長的刮痕,就連流竄的氣流都刺得她雙眼難受得流淚,但一想到身後,可能就追著兩只可怕的猛虎……
但也可能並沒有追來!
雪姬突然被風吹醒了理智,加上一路上除了馬蹄踢響路面的聲音和她的喘息外,四周真是靜得出奇。
她快速的轉回頭,確定了剛才像閃電般閃進腦中的想法後,毅然決然的掉轉馬頭。
她真是笨,竟然真信了他的話!
她早該想到的,依他傲慢自大的性子,怎麼可能拿她來換取自己喘息的空間,那種人怎麼可能!
那種人最喜歡自以為了不起,能當英雄,就不會做狗熊。
老天爺,希望還來得及……
雪姬根本沒想到就算真如她想的,那她轉回去又能幫得了什麼?
頂多替他收尸或是……一起死吧!
白之軒面無表情的看著手上沾滿鮮血的寶刀,再低頭望向地上兩具已然毫無氣息的巨獸,還有噴灑在四周腥臭可怖的鮮紅血跡,但這些都比不上飛濺到他身上的血跡那麼令他難以忍受。
若不是為了保持毛皮的完整性,害他有所顧忌,不得不挑牠們的肚子來開膛的話,他根本不會有這麼狼狽的一面,尤其雪白的衣杉沾了血更丑了。
*「……感覺,並沒有原本以為的那麼困難嘛!」白之軒冷冷地低喃。
只要讓他無後顧之憂。
可見方才出現的緊繃情緒,全是因某個人而起。
腳下某一點的騷動又引起他的注意,是那只引起這場殺戮的幼虎,白之軒想也不想的把刀鋒移向幼虎的咽喉,對他而言,獵物無分大小,全都是可以任意宰殺的禽獸。
「白之軒!白……之軒?」
馬蹄隨著喊聲傳來,白之軒在一瞬間馬上月兌下嗜血冷酷的面貌,懶洋洋的笑容自然而然也回到臉上。
他找到更能引發他熱情的獵物了。
一腳踢開躲在他腳邊哆嗦的小白老虎,剛轉身,雪姬已經一馬當先的撲進他懷里。
「白之軒?你沒事吧?我還以為……我真的好怕……」
原本還想再說些什麼,一股箝制的力量早已經托起她的後腦勺將她帶到他眼前……
一切看起來都是那麼的自然,彷佛是她自動迎上他的吻,她因驚訝而張嘴抽息的舉動,剛好讓他順利的滑進她嘴里,吮嘗得徹底。
這次跟上次的又完全不同了,感覺上他像是在隱忍什麼,但更像是她在不知不覺間釋放了他身上的某樣東西,而那東西正威脅著她。
雪姬凝結在自己的混亂里,但很快的,她就什麼都無法思考了,這是個可怕的發現,只要他想並真的踫她時,她根本毫無招架之力,更遑論抵抗了。
還好在她還沒被徹底征服之前,白之軒已自動退開,但仍抓著她的身子,免得她一時腳軟,癱在地上。
「我還活著。」他嘴角眼底滿是得意的笑。
她喘著氣。「你不應該這樣……」
「為什麼又跑回來?」
咦?「我……」啞口無言。
「我不是要妳回營地嗎?」
啊!「……」
他這種不按牌理出牌的問話方式,又一次害她變成白痴。
「到底是什麼原因,讓妳以為我的命令是可以任意違抗的?」
「可是我……」連關心都不行嗎?
「夠了,」白之軒冷冷打斷她,眼神卻比他口中吐出的話狂熱百倍。「我給過妳機會。」
「你在說什麼啊?」她怎麼听不太懂?
但抬眼看清他那雙眼後,卻讓她有種拔足狂奔的沖動。
她實在不該回來的!應該听他的話,回營地或是直接駕馬跑回金波宮躲起來才對。
反正禍害遺千年,她根本不必擔心他的死活。
這時的白之軒,平淡的語氣穩穩傳來他堅定的意志。「我根本一開始就不該浪費那麼多時間陪妳玩的,現在不管妳玩夠了沒,游戲都該結束了,韓瑞姬。」
「什麼游戲?誰在跟你玩游戲?」
雪姬不得不強自鎮定,實在是因為她已經嚇得腦中一片空白,完全不知該怎麼跟他拆招,尤其當她還不確定他所指為何?
白之軒不僅沒有響應她,還一手卷起她的身子躍上馬背,在雪姬驚覺所發生的事之前,眼前人影一閃,是尉隼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