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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錯誤的季節 第18頁

作者︰應非

這是不可能的事!

即使在杜洛捷沖完澡,坐在靠窗的椅子上猛喝冰涼的可樂,他的腦中仍是一片渾沌。

遠蓉怎麼可能還是個處女?不論婚前婚後,她的身邊始終不缺男伴,她自己也沒有否認。可這些血跡代表什麼?昨晚遠蓉醉得一塌糊涂,不可能爬起來玩這種把戲。

他把可樂罐貼在額頭上,水珠從他額頭沿著臉頰滑了下來。

這該死的婚姻,就像茶幾上那兩枚昂貴的戒指,明明丟了,依然陰魂不散,如影隨形。就算用華麗的絲絨禮盒襯托出光芒萬丈,卻冰冷沒有靈魂。

他正在下一個決心,一個可能會讓遠蓉恨他一輩子的決定。但他卻不得不做,即使遠蓉還是處女也無法改變……

床上的遠蓉微微蠕動身體,張開眼,伸一個懶腰;她似乎不太明白身處何處,環顧四周,最後把眼光停留在杜洛捷身上,眨眨眼,出他意料之外的笑了。笑得慵懶、性戚,天真且嫵媚。

「你已經醒了,」遠蓉的聲音略微沙啞,听來卻很愉悅。「很晚了嗎?」

杜洛捷喝一口可樂,覺得喉頭火辣,幾乎要說不出話來。「夠晚了,飯店已經在問我們要不要退房了。」

「那你怎麼說?」遠蓉擁被坐起身來,即使折騰一夜,即使殘妝未卸,她看來仍是嬌艷動人,完全就像剛接受過愛的洗禮一樣。

「我在等你起來。」杜洛捷盡量保持語氣平靜,但他的心緊縮,想得完全是另一回事。

遠蓉羞怯一笑,圍裹著被單款款朝他走來。杜洛捷注意到她走動時有些不自在,必然是因為狂烈的後遺癥——昨夜他可說不上溫柔。若不是酒精作祟,他一定可以感受得到一些蛛絲馬跡。

遠蓉在他面前停住,拿起他手上的可樂喝了一口。「口好渴,大概是喝太多酒了!」

看她如此自在的模樣,杜洛捷反而不知所措,只好先避開話題。「他們把戒指送回來了。」

遠蓉漫不經心瞥了一眼,又喝一口可樂。「丟了就丟了,還撿什麼呢?真是多管閑事!」

杜洛捷煩躁異常,有點痛恨即將得說出口的話,但該做的必然要做,他不能忍受看見遠蓉幸福洋溢的模樣。

「遠蓉……」他遲疑著,無法預期即將發生的事。「我們得談談。」

遠蓉喝可樂的手頓了一下,但仍然鎮定的喝下一大口,出乎他意外的綻開燦爛的笑容。「哎呀!我昨天忘了卸妝,現在一定就跟你形容的潑墨山水畫一樣……」她把可樂遞回給杜洛捷。「我全身都是酒味跟汗味,等我一下,我先去洗澡。」

她說得那麼輕松,簡直就像他們每天早上都一起醒來一樣。遠蓉走到浴室門口,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回頭朝他嫣然一笑。「你可以叫早餐上來嗎?我好餓喔!還是……你急著要離開?」

杜洛捷一怔,對遠蓉的言行舉止還反應不過來。「沒……有,我不急著離開,我也餓了。」

遠蓉足足在浴室里待了三十分鐘才出來,不知道是真的需要這麼長的時間梳洗,還是在里頭演練劇本?但她出來時臉上依然掛著甜美的笑容,令杜洛捷完全看不出她到底想些什麼?

遠蓉直接走到窗邊的餐桌坐下,先吃了一大口面包才開口說道︰「我真是餓死了,為了晚上的宴會,我整個白天都沒吃東西,怕吃多了穿上禮服不好看。」

杜洛捷直直盯著遠蓉,少了五顏六色的殘妝,她眼下的黑眼圈明顯浮現。但這樣自然純淨的遠蓉卻讓他很心安,起碼讓他恢復了一些自制力。

「我們得談談,遠蓉。」

遠蓉連頭都沒抬,一匙蛋慢慢送入口中。「別說……我知道你要說什麼,這麼美好的早晨,別說一些破壞氣氛的話。」

「遠蓉……」

「別說……」遠蓉飛快的打斷他,抬頭看著杜洛捷,眼中流露一絲懇求。「我知道你要說什麼。我是個成年的女人了,就算喝醉了也可以為自己負責。我不會因為一夜的性關系而有什麼非分的要求;我們不過是在一場狂歡舞會上邂逅的兩個男女,共同分享一個寂寞的夜晚……如此而已。等出了這個房門,你走你的路,我過我的生活,沒有任何改變。」

杜洛捷呆住了,沒有料到遠蓉竟然先他一步說出這些話。沒有吵鬧、沒有控訴,理智平和的叫他不知怎麼接口。

沉默一會,杜洛捷掩飾性的干笑一聲。「這應該是我的台詞才對!以前還沒有一個女人這麼瀟灑的跟我這樣說。」

「我總得給自己找退路吧?要是在這里听你跟我說BYEBYE,那才真是一件難堪的事!」遠蓉的眼神寧靜,笑容真摯。「其實我真該謝謝你,你給了我一個很美好的夜晚,我很久沒有這麼快樂了!」

杜洛捷塞塊面包進嘴里掩飾尷尬,他真想叫遠蓉不要用這樣的表情看他,這只會讓他更覺得自己像個渾蛋。

「你可不可以告訴我,為什麼你到昨天為止還是個處女?我記得你一直都有男朋友的。」

「因為我家教森嚴啊!」遠蓉的臉龐泛紅,回了一句既是玩笑又是事實的話,看到杜洛捷一臉懷疑,這才認真的說︰「我不騙你,真的是這樣。我從小到上大學,上下課都是司機接送,出去玩要報備,晚上回家還有門禁時間——就是像人家講的那種千金大小姐,天真到近乎蠢的類型。是堂姊的死讓我改變,讓我在最短的時間里從夢中驚醒︰但過了這麼久我都還搞不清楚,這夢是醒得好……還是醒得不好?」

遠蓉表情略微黯淡,但旋即又綻開笑容。「嫁給你的時候我還年輕,對愛情還充滿幻想,我以為性等於愛情,而愛情又等於天長地久……」

「那你那些男朋友呢?威廉、羅力、彼得……」

遠蓉俏皮一笑。「就是男朋友啊!版訴你我家教森嚴嘛!不管我情不情願,我都是一個已婚婦女,有一場荒唐可笑的婚禮,和一張非常具有壓力的結婚證書。我對紅杏出牆這個字眼很感冒,總覺得有點齷齪,因此對那些人純粹心動,卻從來沒有勇氣執行。顧忌太多,怕愛上不該愛的人,怕丑聞被抖出來,更怕……」

遠蓉沒有說出口,杜洛捷知道那才是最致命的武器。

遠蓉顯然很想避開下愉快的往事,她的眼中閃著淘氣。「反正慢幾年也沒有損失啊,我昨天晚上……也很……『盡性』啊!」

杜洛捷突然意識到遠蓉在做什麼,她的腳從桌子下方伸過來,正摩挲著他的小腿,一路挑逗到他的雙腿之間。他下意識的握住那只不安分的腳,卻不希望它停。

「你在做什麼?」他啞著聲音問。

遠蓉笑得媚惑。「你以為呢?」

她抽回自己的腿,緩緩站起身朝他走來,一面走,一面拉開浴袍的帶子,任它滑落在地毯上。日光灑落在遠蓉潔白的身體上,清楚映出昨夜他狂吻的痕跡。

杜洛捷屏息,毫無招架能力的看著遠蓉跨坐在自己的腿上;她的手從他的胸瞠滑過,來到他的腰際,抽掉浴袍的帶子,讓他和她一樣赤果。

遠蓉把唇貼在他的唇上,用舌尖描繪他的唇形。「我答應你離開這個房間就各走各的路,可是我們還沒離開是不是?我想你應該還有一點時間,可以再把昨夜溫習一遞。昨晚我有點醉,細節記不太清楚……」

杜洛捷沒讓她把話說完,抓住遠蓉的腰,快速而猛烈的進入她——

遠蓉驚呼一聲,喘氣說道︰「你太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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