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了半天,他並不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老頭兒,而是——
她猛一推開擋住她視線的梁東零,爾後,便看見一名長相媲美電影明星,唇上掛著壞壞的微笑,架式十足且充滿懾人魅力的俊美男子。
嘖嘖嘖!她總算能夠理解姓梁的為何寧願被她挖苦,也不願意她接近那輛車子的原因了。
的確。倘若他真的紆尊降貴卷起袖子來幫她搬落石,那種感覺,就好像是她褻瀆了一尊神明似的。
不過,呵呵,褻瀆就褻瀆吧,反正就一句話——她看他不順眼。
「東零,你究竟還要磨蹭多久?」聶鏡波懶懶睇向正在翻白眼的愛將。
「是。我馬上上車。」梁東零一個口令一個動作。
「等等!你們不能走。」緋語下巴微仰,指了指地上的大石頭。
想溜走,沒這麼容易。
「你是什麼身分?」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聶鏡波斜睨她,謾笑。
忍忍!通常像他們這一類的人,眼楮都是長在頭頂上,所以千萬別跟他們一般見識。
「我是什麼身分一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
「幸安村都沒男人了?」他打斷她。
「你什麼意思?」她突生警戒。
「要不要我借你手機,把你的男人叫過來?」聶鏡波忽略一旁的抽氣聲,緩緩漾勾起一抹優雅卻又足以令人抓狂的哂笑。
「喂,你講話客氣點,什麼叫我的男人!?」
她的第六感果然準確無誤,這個男人果然是個狠角色,讓她很想立刻變身成神力女超人,然後把那塊大石頭砸到他那張既好看,卻又該死的可以的笑臉上。
「你不是想找男人替你幫石頭?怎麼,我有說錯嗎?」
「你……你這個可惡的王——」
「本人姓聶不姓王。」
「我管你姓王姓八姓烏還是姓龜!」生平第一次,她有種想卯起來揍人的沖動。
聶鏡波陡地嗤笑出聲。
有意思極了。
自他有記憶以來,還沒听過這麼有趣的罵人詞匯,看樣子,幸安村村民果然是很與眾不同。
「我總算能夠理解你為何老是辦不好這檔事。」溢滿調侃的漫語,純粹針對梁東零。
「聶總,你就別再取笑我了,我保證有你出馬,絕對能成事。」梁東零苦著臉,但唇上笑意卻顯而易見。
「是嗎?」聶鏡波淡淡掃睇了眼鼓起雙頰來的席緋語,諷笑。
「喂!你們到底搬還是不搬?」她是很想找機會偷偷揍他幾拳,卻又沒把握能在揍他之後全身而退。
「這里的風景我已經欣賞夠了。」聶鏡波半斂眸子,長指輕彈。
「是。」梁東零會意,抱歉的望了席緋語一眼。
「喂喂!你們……你們就不能幫我一下嘛!」她口氣軟化,誰知,竟沒有一人回頭理睬她。
好哇!他們真把她當成死人了。
「梁先生,很抱歉,阿媽她恰巧不在家。」
哼!她就不信此話一出,他們還能手牽手一塊上車去。
賓果!
有人煞步了。
只可惜,回頭沖著她揪緊眉宇的人不是那尊俊斌不凡的神祇。
「席小姐,請問老太太上哪去?」梁東零非常不希望這趟路再出任何意外,況且,他可是費了一番工夫才說動聶總親自出馬,屆時若沒有得到滿意的回覆,他的脖子就得洗干淨等著被砍了。
「這個嘛……讓我好好想一想,阿媽究竟上哪去了呢……」席緋語煞有其事地搔著頭,好認真的思忖。
「席小姐,我今天務必要見到老太太。」梁東零深鎖眉頭。
「你沒看見我已經很努力在想了。」
怎樣?再跩啊!耙輕視我們幸安村,我就讓你們吃不完兜著走——
「喂喂!你要打電話給誰?」見他突然掏出手機,緋語急忙問。
「村長。我想勞駕令尊前往老太太府上看看。」
「不必看了,我說阿媽不在就是不在!」
糟糕!一旦他打去問老爸,老爸一定會馬上趕過來向他們這兩尊財神爺跪安的。
「席小姐你……」
「東零,別廢話,上車。」斜依在車身,覺得已經看夠鬧劇的聶鏡波,語調輕懶含詭的阻斷他的後話。
「是。」梁東零在主子優雅的坐上車後,也跟著開車門——
「喂喂!我不是跟你們說過陳阿媽不在家。」她著急的叱喊。
「席小姐想搭便車嗎?」梁東零頓步,回頭,微笑以對。
「你們……好!我丑話可是說在先。別以為你們是什麼了不起的大財團,就可以拿錢砸人,我想陳阿媽她寧願餓死,也不會吃你們那一套!」
「謝謝席小姐的忠告,再見。」梁東零微笑說完,即坐上車,之後,座車俐落的繞過那塊巨大的落石,以及板著一張臭臉的席緋語,揚長而去。
去呀!去呀!去呀!
到時候,你們若想回頭找我幫忙,我保證讓你們……
嘿!等著瞧吧!
第二章
陳舊的和室里,靜悄的連一丁點的聲響都沒有。
算算時間,總經理已經進去近三十分鐘……難道說,是他預估的太樂觀,陳老太太真的連總經理的面子都不賣。
梁東零眉心凝結,徐徐站起,打算進入和室一探究竟。
刷地一聲!
梁東零頓步,回頭看向大力推開木門,一副氣喘吁吁的席緋語。
哼!緋語惡狠狠地瞪了梁東零一眼,就要……
「老太太正與聶總談事,席小姐還是別進去的好。」梁東零改變心意,阻攔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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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里又不是你家,我愛上哪里就上哪里,你管不著!」她癟唇,瞅瞪,對于方才他們不肯幫她搬石頭的事,仍舊耿耿于懷。
「但這里也不是席小姐的家啊!」梁東零雙手一攤,笑道。
「你!這里雖然不是我家,但我跟阿媽的關系可不是你們這些外人能夠體會的。」
依她看來,姓梁的已經夠不好惹,更遑論是他頂上那個不可一世的頭頭,萬一他們偷使暗招逼阿媽就範,那阿媽不就危險了。
「席小姐,你別緊張,聶總其實對老人家是很敬重的。」他不得已撒了個小謊。
「是嗎?」她才不信。
上天啊!請你保佑總經理千萬別氣到把人家的老太太給怎麼了.
「哼!人家常說,無奸不成商,誰曉得你哪位總經理的骨子里會是什麼德性。」
陳阿媽的脾氣如何,姓梁的不會不曉得,所以無論是誰遭殃,想必大家都會不好過,尤其是她……
唉!不提也罷。
「席小姐,其實聶總他——」
砰!
和室的門,冷不防被一股強勁的力道給推開,梁東零一回身——
「總經——」他話聲甫出,卻馬上遏住。
聶鏡波臉上雖沒啥異樣,但是,跟隨在他身邊許久的他,卻首度感受到來自他身上那股挾帶著陰鷙的危險氣息。那氣息也同時感染到席緋語。他是怎麼了?是不是被阿媽修理得太慘,以致氣到連話都不會說了。赫!他在瞟她耶!緋語忍不住咽了咽唾液,嬌軀還不自然地蠕動好幾下。哇,瞪什麼瞪!
她老早就警告過他,阿媽是不可能答應的,所以,就算他把她瞪出兩個窟窿來,也無法改變這個事實。
「喂!你老瞪著我干嘛?又不是我罵你的,況且,這就叫做現世報,誰叫你們之前……赫!你想干什麼?」見聶鏡波冷不防向她跨出一步,她嚇得雙肩一抖,迭聲倏退。
一雙黑鑽似的瞳眸,犀利的定在誹語一張僵凝的俏臉上,有那麼一瞬間,他的確很想笑,而且,也真的不小心給笑出聲來呵!他還真可憐,一會兒怒,一會兒笑的,看樣子,他真的被陳阿媽給整治得很慘。不過,這是他們自找的,怪誰。但,話又說回來,他可不可以別再笑下去了。說真格的,她全身寒毛都在他詭譎的笑聲中,一根根的豎起。「聶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