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可是金枝玉葉,怎麼能讓你一直吃那麼不好的菜呢?所以老朽特地跟御廚那兒套了點交情弄來的。」
「真是太謝謝你了!不過這實在太豐盛,我不可能吃得完,你也一起吃嘛!」
老獄卒拿起腰間的酒壺,「不用了,老朽自己有帶酒來喝,不過被人知道老朽大概老命不保,娘娘出獄時可別告老朽的狀啊!」
金子心促狹道︰「執勤時喝酒,按我國律法應該免職處分,我怎麼可以公私不分呢?當然要秉公處理」
「那老朽可真倒大楣了。」老獄卒直呼。
「但免你職時,我一定厚賞你一甲良田美地來報答你對我的雪中送炭。」金子心微笑道。
「听娘娘這麼說,那老朽這壺酒是非喝不可啦!」
他們一邊喝酒吃飯,一邊聊天,聊的都是老獄卒知道的皇上小時候發生的趣事。金子心興味盎然的听著,沒想到老獄卒還真的沒吹牛,他的確知道冕哥哥好多事。
「有件事老朽一直很為皇上抱不平,娘娘在五年前皇上登基時竟然跟金國公走掉了,那時候皇上找娘娘找得好辛苦,心灰意冷了好長一段時間。」在金子心問了那麼多跟陽冕有關的事後,換老獄卒有話想說。
金子心望著搖曳的燈火,那真是一段很心酸的回憶呢。
「我也很慘哩!我一點也不想跟我爹走,我已經用盡方法反抗了,吵架、絕食,甚至逃跑,但我那時才不過十二、三歲,根本敵不過我爹。皇上還一直以為我沒把跟他的約定放在心上,就這樣無音無訊地消失無蹤,其實為了他我真是吃盡苦頭。每次一想到可能一輩子都再也見不到他,就難過得不得了,常常沒來由的一直哭,爹爹還生氣的對我大吼︰「是你的老父重要,還是那個皇帝重要?他不過跟你一起生活幾個月,你老父我可是跟你一起生活了十幾年!」」金子心尷尬地笑了笑,「這大概就是一般父親總是掛在嘴上說的女兒養大了也是別人家的。但後來我求了好多年,爹爹見我從未斷念過,終于還是讓我回來,但我回來之前他還威脅我,如果我選擇這條路,那就不準再回到他身邊。」
老獄卒怔怔的看著金子心不說話。
金子心略微傷感地笑道︰「現在想想,爹爹一定是比我更早就料到,所以才一直阻止我,想盡辦法把我帶到世界各地,都是為了保護我吧!」
「金國公比你更早料到什麼?」老獄卒蒼老的聲音更加沙啞。
「料到我這傻丫頭早八百年前就愛上皇上了,但遲鈍的我是進了牢里才發現的。當我被拒絕在寢宮外,甚至被關在這里一天一夜都無人聞問,我卻沒有辦法恨皇上,只是不停地擔心,我心里就想,原來如此,原來我是愛皇上的。難怪爹爹一直不讓我回來,他一定是認為皇上有這麼多老婆,不可能帶給我真正的幸福。」
「的確,皇上害你受苦,當皇後一點也不幸福。」老獄卒嘆道。
「怎麼會不幸福呢?」金子心甜蜜蜜地笑道,「能夠為人民、為國家做事就非常棒了,甚至還能夠跟喜歡的人攜手實現夢想!自己的幸福是要自己創造,這點道理我還懂。」
「娘娘現在身陷囹圄,不是皇上帶給你不幸嗎?」
金子心豪氣地拍拍老獄卒,「人生難免會有旦夕禍福,說不準是誰引起的,更何況中毒的人是皇上不是我,真要說誰不幸,他現在肯定比我不幸,畢竟我還活蹦亂跳的呢!所以我才一直好擔心他。」
「別擔心皇上啦!你還是顧好自己身體最重要,譬如說等一下老朽走後你就好好睡一覺,不要擔心,也不要害怕,老朽保證你一覺醒來,就會見到我送好吃的來,咱們爺倆再好好大啖一場。」為免金子心怕黑,老獄卒把油燈安置在牆角,又給了金子心打火石,金子心好生感激。
「真的還好有你的出現,不然也許我會崩潰了也說不定,看來我的運氣也真好,上天還會派遣你這個神奇的老爺爺來到我身邊。」
「呵呵,我是神奇的老爺爺嗎?」老獄卒欠欠身,「那老朽得走了,娘娘要好好安歇。」
「嗯,我會的。」金子心用力點點頭,一掃之前的陰霾,微笑地看著老獄卒出去,重新把門鎖上,剩下那盞油燈兀自照亮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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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冕突然叫蕭允言把大家召來,荷妃身後跟著芸妃,兩人先來到了寢宮。
「皇上,下毒這件事不可能是皇後娘娘做的,臣妾素知她的為人,她不可能做這種事,請皇上明察秋毫……」雖然對躺在床上病奄奄的皇上甚感畏懼,但荷妃還是挺身為金子心講話。
突然一個聲音打斷她的話,「碧荷,你真是鬼迷了心竅,那金子心心懷不軌已是證據確鑿之事,你就不要再拿這事來引皇上煩心。」踏進來的人是國師,後面還有蝶妃、王將軍、蕭允言、殷正和陽旭。
「國師,您別這樣責備荷姊,她一向心地善良,完全被金子心給蒙蔽了也是難免。」蝶妃出面調解。
「不是這樣的,你們不了解子心,她非常愛皇上,是不可能做這事的。」荷妃斬釘截鐵道,她簡直是鼓起所有勇氣豁出去了。
「別吵!」陽冕低喝,眾人立刻噤聲。
「皇上,您龍體欠安,休養要緊,有什麼事那麼急,把大家都找來?」國師先打破寂靜。
「會找你們來自然是有理由,你們都先坐下。」陽冕一掃病容,起身下床。
「上茶!」陽冕命令道,一名太監馬上恭恭敬敬地端出七個顏色不一的釉彩瓷杯,一一斟茶分給眾人。
蕭允言朗聲道︰「各位,在皇上還未進入正題前,不如咱們先以茶代酒祝皇上早日康復。」
說完,他端起瓷杯向陽冕敬賀,陽冕微笑地端起茶杯一飲而盡,其他人雖覺得拿著瓷杯充當敬酒未免不倫不類,但也一一干杯。
「蝶妃娘娘,你為何不喝?皇上在向你敬茶耶!」蕭允言看著蝶妃拿著玄黑交織酒紅的柚彩瓷杯,就是遲遲不喝。
蝶妃略微顫抖地笑了笑,拿起杯子欲靠近嘴唇,卻失手將茶杯摔落地面。「對不起,對不起,臣妾竟失手將杯子打破……」
「不是失手,是不敢喝這茶吧!因為你知道杯子上面有毒。」皇上冰冷的聲音像劃破空氣的銳利兵刃直擊而來。
眾人盡皆愕然,轉頭看向蝶妃。
蝶妃美艷的臉龐略微抽動一下,「臣妾不曉得皇上在說什麼。」
蕭允言道︰「十五日前,月國藥草誧的老板曾賣給一名男子月國特有的毒藥「七辰毒」,奇的是那男子所付的代價是一支瑪瑙鳳釵,但這瑪瑙鳳釵是王將軍從都因族那里奪來的戰利品,怎麼會出現在月國呢?」
王將軍神色驚慌地瞥向蝶妃,「小蝶,是你嗎?」
「這鳳釵可能是被別人偷走的,如何只憑持有鳳釵的人買了毒藥,就認為是臣妾下毒?」蝶妃道。
蕭允言不予理會,繼續道︰「差不多二十日前,一個月國的裁縫接受一名女子委托制作龍袍龍冕,代價是黃金百兩,你想那裁縫認不認得那女子的臉?這些事情都是皇上派御影在月國調查出來的,你敗就敗在使用月國特有的毒藥,想要嫁禍于曾在月國生活的皇後,卻不知特殊毒藥的流通是極容易查證出來的。」
蝶妃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王將軍急道︰「不可能,不可能,皇上,我家小蝶一心想當皇後,這事確實錯不了,但正因她一心想當皇後,頂多陷害皇後娘娘,但再怎麼說她都不可能下毒謀害您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