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有保全,但這里是山區,就妳一個女孩子在家,實在太不安全了。」王特肋想得比較深,不敢想象要是真有歹徒闖入,保全公司的人手也不是說出現就出現,她一個女孩子家該怎麼辦?
還有……
「這些是?」王特助看著堆積在客廳中的大小紙箱,一臉不解。
「哦!這是我整理出來的行李,等等跟搬家公司聯絡,就會搬走了。」她沒多想,很直覺的回答。
「搬走?為什麼要搬走?要搬去哪里?」工特助簡直要讓她的話給嚇死。
「我同學家啊!」她乖乖的回答。「這幾天我邊整理,邊請她幫我注意房子的事,結果她說她家有空的房間,而且她的家人也說可以先借給我住一陣子,所以我就決定先搬去她那邊住一陣子。」
王特助很認真在消化听到的訊息,只有一個疑問︰「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張勤雅一臉愣愣的,反應不過來這個問題。
「好好的,為什麼要搬出去,就算是跟元棠斗氣,也犯不著……」
「哎呀!王叔叔,這是小扮哥的家,要搬,也應該是我搬出去,哪有理由鳩佔鵲巢,讓我一個外人留下,他卻搬出去呢?」苦笑,努力壓抑那份受傷的感覺。
「外、外人?」王特助懷疑他听錯了。
「是啊!為了我一個外人,正主兒卻搬出去,這種事太說不過去了,所以我正在整理,等我搬走,小扮哥他就能回來了。」她很認真的解釋。
王特助跟了傅清輝十多年了,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
但實話說,眼下兩個小輩正在上演的戲碼,他是真的看不懂了!
「怎麼回事,妳跟元棠吵架了嗎?」以兩人的個性來說,雖然覺得很不可能,但目前也只能這樣猜想。
對于這問題,張勤雅偏頭想了想,覺得兩人最後一次對話時,傅元棠臨別前自說自話的樣子實在構不上吵架的程度……
「沒有,我們沒有吵架。」否認,很認真的那種。
「沒吵架,怎麼會鬧成這樣子?」知道她不會說謊的個性,但這更讓王特助感到不解。
「我、我沒跟他鬧啊!」她覺得很無辜,一想起那天的他,她的心里泛酸,心頭重重的,又開始覺得不舒服了。
「沒理由啊!如果不是吵架,那麼他怎麼會突然跑去住飯店?」王特助百思不得其解了,「反常的是不只是住飯店,這幾天妳都沒看見,他一進辦公室永遠是一種表情,好像被人倒了八千萬的帳一樣,臉色壞得可怕。」
「我也不知道,我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麼。」她說,語氣悶悶的,真的很難過,她竟然也弄不清傅元棠的想法,那是以往不曾發生過的事,被排拒在外的感覺讓她覺得很不舒服。
「要不這樣,我試著叫他回來一趟,你們年輕人坐下來,好好的談一談,找出問題點,把事情說清楚好不好?」王特助建議道。
「不用了啦!」她一臉落寞,「他根本不想看見我,還有什麼好談的呢?」
「應該不會吧?」
「啊!王叔叔,我跟搬家公司約好的聯絡時間到了,不好意思喔!你請坐一下,我先打個電話。」一臉抱歉,一跳一跳的拖著傷腳躲進書房打電話。
事情鬧得這樣大了,王特助可沒工夫閑著。
在她跳進書房打電話的同時,他也趕緊拿出行動電話,二話不說,急急按下了快速鍵……
一通電話,傅元棠如旋風一般,趕在搬家公司抵達前,火速的 車趕了回來。
不允許,他不允許她離開。
就算她怪罪著他,一輩子都不原諒他延誤張伯急救的事,他也不願意她離開!
包何況,他都還沒想到辦法,想到一個能讓她釋懷的辦法,她怎麼能?怎麼能連一點機會都不給他,就直接選擇離開?
不甘心,傅元棠一路上油門從沒斷過,直到最後,就像個賽車選手一樣,以一個完美的甩尾停下車子,二話不說的沖進屋找人。
屋內,乖乖坐著跟王特助閑話家常的張勤雅一見他,明顯的愣了一下。
「唉!元棠回來啦?來得正好,你們年輕人聊聊,多聊聊。」也不管是不是自然,王特助起身告辭。
「王叔叔……」呆頭呆腦的人還沒發現遭人出賣,可憐兮兮的想叫住出賣她的人。
「沒事,妳跟元棠聊聊,有什麼事,說開了就好了。」王特助安撫她,手腳沒停的趕緊退場。
一直到屋里就剩他們兩人,氣氛沉重到……像是要壓死人那樣,教人直喘不過氣來。
為什麼?
為什麼他們之間會變成這樣呢?
張勤雅想不通,只知道兩人之間無話可說的沉默,讓她覺得好難過。
有一種想哭的感覺,但她也不想哭給他看,只好低著頭,想躲回房間,好避開這可怕又讓人傷心的沉默。
只是跳沒兩下,她整個人突然凌空飛了起來……
「妳的腳怎麼了?」傅元棠抱起了她,將她放回椅子上,抓起她顏色跟腫脹度跟面龜有得比的傷腳檢視。
張勤雅被他突然抱起又放下的驚嚇還沒恢復,傷腳就落入了他手中,疼得她整個人倒抽了一口涼氣。
正想著要踢開他,叫他不要踫她的時候……
「怎麼傷成這樣?」他質問,表情嚴厲,像在審判犯人似的。
她覺得很不高興,一股氣不知打哪兒來的,讓她極度的不悅,別過頭,不理會他的問題。
受傷的情緒從他墨黑的瞳眸中一閃而過,定了定心神,他不改強勢的又抱起了她,直直朝外而去。
「做什麼?你放我下來!」她生氣了,真的生氣了。
「妳要看醫生。」
「不要,你放我下來!」她跟他卯上了,拒絕他的幫助。
「妳需要看醫生。」他重申。
所有的委屈涌上心頭,想哭,而且眼淚也真的掉了下來。
「不用你管!」她哽咽,覺得自己超委屈的。
暗元棠停了下來,因為她的眼淚。
在他印象中,她極少哭的,因為她的遲鈍,沒什麼神經的情況下,一般的小細故壓根傳導下到她的情緒知覺當中,讓她沒辦法累積什麼悲傷的情緒,也就不會發生哭這回事。
但是現在,她對他的厭惡,已經濃厚到可以惹哭她的地步了?
「我知道妳氣我,氣到一點都不想見到我的地步,但是妳的腳都傷成那樣了,先看醫生吧!等看完後,我會還妳清靜,有多遠就走多遠,不會再吵妳了。」
回應他沉重聲明的,是她睜大的淚眼!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啊?」一臉荒謬,更正他的錯誤,「明明是你自己發神經,不知道在生什麼氣,是你!問題是在你,並不是我,OK?」
暗元棠怔了怔,因為她此刻的氣憤。
「我?」他懷疑他听錯了。
「當然是你!」她揚聲,決不容許他打迷糊仗,「那天坐完摩天輪,回來後,你陰陽怪氣的說了一堆沒頭沒腦的話,然後丟下我就走,這怎麼可能是因為我?」
經淚水洗刷而更顯晶燦的眼瞳兒中,映著她毫不遮掩的憤怒之火,有著她的氣跟她的怨。
如今呈現他眼前的,她的氣憤是真的,但……那天她說怪他,指責他當年的無心之過,那情緒也是百分百的真實。
這……
「我問妳一件事。」他天外飛來一句,「坐摩天輪那天,妳說的那件『當然該怪我』的事,是什麼事?」
第七章
有一種火大的感覺。
張勤雅第一次體會到那種無名火狂燒的憤怒感,只因為他又反反復覆,很突然的又丟出一個沒頭沒腦,完全風馬牛不相干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