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倚著靠山,向來被牽著鼻子走的人定下了心,嬌聲堅持,「我不想去大陸,我想待在台灣。」
「妳這孩子怎麼講不听?就跟妳說,媽不放心……」
「夠了。」一夫當關的山大王突然低喝一聲,「要怎樣就沖著我來,別再欺負她了。」
這話,太過的突然,讓所有的人都接不下去。
「把她逼這麼緊,不就是要逼我出來嗎?」冷笑,顏瀚君看穿這些把戲,很是突然的承認,「沒錯,我們是在一起了。」
他承認,打算快刀斬亂麻、速戰速決的終止這一場鬧劇。
「顏小二?」他突然的承認,讓牧之柔完全反應不過來。
「沒事,妳哪里也不會去。」他保證,直接說破敵方的策略,「妳媽只是做做樣子,想逼我出來而已。」
「是嗎?」牧之柔吃驚的瞪大眼。
「嘖,真是沒趣。」邱玉盈一臉的掃興,間接承認了顏瀚君的推論。
「媽,你們怎麼這樣啦!」跺腳,發現被騙的牧之柔惱火。
「顏瀚君,你是不是男人啊?搞成這種場面,你竟然連句好听話也不說?有沒搞錯啊你?」做妹妹的擔心自家笨姊會被吃得死死,努力設計想要讓鐵漢展現一下柔情,沒想到大失敗。
「說?說什麼?」顏瀚君鄙視的看著那個性格神似自己的人,暗想,自己有那麼惡劣的嗎?
「就大喊,『柔柔,別走,我愛妳』;或是,『妳是我的女人,哪里也下準去』;還是喊,『放開她!她是我心愛的女人,誰也不準帶走她』,大抵這一類的。」牧之芹很認真的獻策。
「除非我死。」顏瀚君說得很明白。
「芹,別鬧瀚君了,他能追來已經很不錯了。」朝弟弟露出抱歉一笑,顏瀚雅代為說情。
「是啊!顏小二他個性很別扭的。」點頭,牧之柔附和,但不忘說項,「不過他雖然嘴巴壞,講不出好听話,看起來又很不溫柔體貼,但其實他人很好的,而且他親我的時候,都好溫柔喔!」
「哦?」所有的人拉長了耳朵。
「是真的啦,第一次時嚇了我一跳,他好像也嚇到一跳,可是之後……唔……」嘴巴被捂住,所有的之後統統消失。
臉色漲紅的鐵漢大有腦中風的可能性,咬牙道︰「小豬,這種事就不用跟他們說了。」
「唔唔唔……」
「這女人我認購了,從現在開始,她就由我顏瀚君罩著,沒問題吧?」一臉的狠色……如果俊顏上的紅潮多少能退一些,氣勢也許會更好一些。
「認購?」做媽媽的對這字眼很不能接受。
「你當你買股票啊?」做妹妹的那一個搖頭。
「有異議?」
「這……」母女同時對看一眼,想著的都是同一件事︰瞎貓也不是天天能踫上死耗子,以自家女兒(姊姊)的姿色能力,這個嘛……
「那就這樣說定了。」山大王自己做下結論,擄了人就跑。
「哇∼∼」邱玉盈長眼楮沒看過這樣的求愛方式。
「這個顏瀚君,會不會太野蠻了一點啊?」牧之芹也算開了眼界。
「抱歉,我家的弟弟個性就是這樣。」微笑,顏瀚雅看著已走到遠處的弟弟,
那頭的顏瀚君拉著牧之柔直走,不知正在說些什麼,那一臉又氣又急,但又不舍得說重話的別扭樣子,對映著听話的人一臉無辜……誰吃定誰,似乎還很難界定。
「雖然瀚君的個性強、脾氣又硬,但同樣的他也很死心眼,只要他認定的人事物就難再改變。」忍不住要為自家弟弟說句好話。
「唉∼∼人哪有十全十美的啊!」邱玉盈呵呵直笑,「真要說起來,我們家柔柔才真是個大麻煩,也虧得你們家瀚君不長眼……呃!不是,我是說,他不嫌棄,是他不嫌棄我們家柔柔的笨手笨腳。」
「嗯。」這一方面,牧之芹完全附和,「實話說,雖然我曾叫他幫我物色好對象,想幫柔柔找個金龜婿,但我沒想到他竟然會自我犧牲,選擇壯烈成仁。」
「柔柔沒那麼糟糕啦!」做爸爸的還是支持自家女兒。
「是啊!柔柔她很可愛,人又善良,瀚君會喜歡上她是很正常的事。」顏瀚雅微笑道。
「算了吧!你眼中要能看出不好的人,那才奇怪。」對于愛侶世界大同級的人生觀,牧之芹只能嘆氣。
「那現在哩?」不當威武大將軍,邱玉盈顯得很沒力--她可是一大早就開始粉墨登場,讓她累死了。
「回家啊!」功敗垂成讓牧之芹沒好氣,「不然哩?」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嗯,回家吧!
尾聲
深夜,出差多日的男主人風塵僕僕的回到家中。
他提早一天回來了,因為並沒事前通知,因而迎接他的只有一盞據說是為家人而點的暈黃燈光……不知道是不是過度疲累的關系,當他踏入家門的那一刻,就著這昏黃的光線,總覺得……呈巴洛克風格的客廳顯得更加的華麗了些?
揉了揉眉心處,他暗想他是太累了,在不想驚動妻兒的情況下,他走向客房,然後瞪著客房的大床……
這會不會太擠了?
床上,他兩個五歲的孿生子正一左一右的夾著他的妻子熟睡當中,左邊那一個一腳跨著他媽,一顆頭朝著床緣邊,差半吋而已,那顆頭就要垂落到床面下。
右邊那個,不知是不是個性偏為內向的關系,則是老老實實的窩在他媽的懷中,母子倆相擁而眠,睡得極沉。
看著妻子睡得紅撲撲的臉蛋,兩個兒子分別乖巧跟叛逆型的睡相,男人忍不住微笑。
當然,還是要把左邊那個的腦袋瓜子移進去一些……
「爸爸?」叛逆小子被驚醒,有點迷迷糊糊的。
「噓,別吵醒你媽跟弟弟。」男人揉了揉兒子的亂發。
「爸爸,你果然趕回來了呢!」揉著眼楮,叛逆小子努力要清醒過來。
「你乖,再睡吧!」男人輕聲哄著。
男孩搖著頭,「我等好久了,弟弟跟媽媽都說你會提早回來,我們打賭,就一起在這邊等你回家。」
「你等我?」一家之主有些意外,「有什麼事嗎?」
抿唇,小小的倔強模樣帶著些困擾跟遲疑,想了好半天後,很為難的開口,「爸爸,我的同學說想要到我們家來玩。」
「幼兒園的?」沒想到兒子這麼小就有社交活動,一家之主甚感欣慰,「那很好啊!」
「可是……」小小的眉頭皺得死緊,「可是我們家都是粉紅色的耶!還有蕾絲,很多很多洋女圭女圭才會用的蕾絲。」
「這個……」一家之主也遲疑了。
「爸爸,為什麼我們家都是粉紅色跟蕾絲?」一臉凝重,這問題對于一個五歲正要有社交生活的小男孩很重要。
「……」一家之主被問倒,而且不是錯覺,此時此刻的這一幕,在他印象中曾發生過一次。
他記得很久很久以前,他似乎也曾這樣問過他的父親,那似乎是他小學三年級的事情,因為恥于邀同學回家玩,他也問過同樣的問題。
那麼,他為什麼會讓歷史重演,選擇這樣興趣喜好的另一半,讓他的孩子也面臨他兒時的困境?
「孩子,雖然你現在不滿意,但命運很會作弄人。」語重心長,一家之主勸導,「為免你鐵齒,害到你自己跟你未來的小孩,你听話,現在早早適應才是良策。」
男孩一臉受教的表情,但三秒後只問︰「什麼?」
一家之主揉了揉兒子的發絲,酷酷的臉上掛上一抹笑意,「沒什麼,我盡量跟你媽溝通,讓她少放點粉紅色跟蕾絲,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