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芹,妳放心吧!」撂話,牧之柔已被激起了雄心萬丈,「妳安心的養傷,一切就交給我吧!」
看著火力全開,身後幾乎都要染起火焰當背景的單細胞生物親姊姊,牧之芹突然有點無言。
這種情況,她不知道該如何去界定……到底是自己的口才太好,太會說話的關系?還是自個兒的姊姊笨過了頭,真的沒長腦子?
要不,怎麼會好騙成這樣?
牧之芹心里覺得很沒挑戰感,但戲演了一半,也不能隨便就了結。
「真的可以嗎?」遲疑,很適度的流露出一丁點的遲疑。
「沒問題。一切就交給我吧!」拍胸脯保證,牧之柔已經high過了頭,一副前有惡龍也殺過去的氣勢,「我會好好學習,磨練我自己,以後就讓我們兩姊妹振興我們牧家的家業,一起做叱 風雲、傳奇般的女強人!」
「那真是太好了。」牧之芹扯著扭曲的笑容,趕緊拍案定讞,「我拭目以待,等著看妳的表現了。」
就這樣,病房里的那一個,簡單搞定。
至于病房外的那一個……
「不管你接下來要說什麼,都一樣!」在兄長進一步說明之前,顏瀚君已經先行回答,「我的答案只有一個,不行就是不行,我絕不收那草包當跟班。」
並沒多說什麼,因為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能改變他的意願,顏瀚雅只能看著他,溫和柔雅的目光滿是祈求的看著他,輕喚他的名,「瀚君。」
犯規!
這是犯規!
「別這樣!」心中紅燈大亮,顏瀚君趕緊別過頭,試圖抵擋兄長的柔情攻勢,「你該知道,你這是在給我找麻煩,那女人一看就知道沒什麼料,跟在身邊不但做不了什麼事,搞不好還是幫倒忙的那種。」
「小芹就是覺得這樣下去不行,才會想找人訓練一下她姊姊,你從小就特別的聰明能干,是最好的人選,你就幫幫忙嘛!」
「小芹?」臉色變得有點難看︰「哥,你什麼時候跟人家混那麼熟啦?」
「?」俊雅的面容透著不解,不明白怎麼會有此一問。
「沒事沒事。」顏瀚君狼狽的避開這個話題,果斷的帶回主題,「總之,不管那對姊妹想怎麼做,都別想我會配合,我才不做那種自找麻煩的事。」
「小芹她救了我。」顏瀚雅只提醒他這麼一件事,凝重的說道︰「因為我,她正一身傷的躺在里面。」
「就算她救了你,受了傷,賠錢不就好了?看她需要多少,給她就是了。」對顏瀚君來說,要解決問題,給錢是最快的辦法了。
「你這人,就只想著錢嗎?」皺眉,顏瀚雅很不以為然,「她們兩姊妹正遇到困難,父母經商失敗不知下落,債主不知何時會登門討債,兩個才剛畢業的女孩子……」
「你對這兩姊妹的身世倒是了解。」匆匆打斷,顏瀚君心底那股子不舒服的感覺是愈來愈嚴重了,「他們家怎樣關我們什麼事?倒是你,你是怎麼了?你一向不是好管閑事的人,這次怎麼管那麼多?就因為那個女孩子在意外中拉你一把?」
「當然不僅于如此。」否認,也道出真正的原因,「會那麼想幫她,除了她的見義勇為,會在意外發生時拉我一把,最主要的也是因為她很像你啊!」
「我?」顏瀚君結結實實的怔了一下。
「兩姊妹中,她明明是年紀小的那一個,卻利落能干的主導起一切,那小小避家婆的模樣,讓我忍不住想起你小時候的樣子來。」微笑,顏瀚雅陷入回想,「那時你才多大?都還沒進小學吧?就已經常常念著,『哥,那個很危險,不行玩;哥,這個玩具應該放這里,不然會找不到……』。」
回想起兒時記憶,俊雅的面容不自覺流露出懷念的神情,「那時候的你,個兒小小的,老愛跟在我身後頭管東管西……」
「那是因為你真的很會掉東西。」顏瀚君趕緊抗辯,覺得有點難堪。
「是啊!你從小就為我的漫不經心在操心,而且隨著年紀愈長就愈明顯,真奇怪,明明你才是做弟弟的,卻總是比我這個做哥哥的還想得多、想得遠……其實我一直都記得,記得以前你那副少年老成的模樣,真是可愛極了。」
一個堂堂都已經二十八歲的大男人,卻被追憶著往事,說以前的樣子可愛,那種心情之于顏瀚君來說,說有多矛盾就有多矛盾。
他當然不樂意自己跟「可愛」這種會折煞男人氣度的字眼扯在一起,但要是說的人是他親愛的哥哥,感覺卻也不是那麼的壞,甚至可以說是愉快無比。
可愛,他的哥哥覺得他可愛呢!
猛然回過神來的顏瀚君僵在原地,只因為省悟到,上一秒他在想什麼。
他一個堂堂大男人,竟然因為兄長的一句贊美,而出現這樣異常的、不該存在的愉悅心情?
這認知,讓顏瀚君的內心世界刮起一陣的北極雪。
他並不想這樣,像個不正常的變態似的,但就算他已極力控制,思緒卻老不受控制的往哪方面飄去,真讓他倍感苦惱啊!
「我看見小芹為她姊姊打算的樣子,就想到你以前想著方法要讓我學點一技之長的事情。」完全不覺得親愛的弟弟在胡亂想什麼,顏瀚雅徑自說著,「她跟你是那麼樣的相像,我怎麼可能放著不管她?」
這番話,重重的敲進顏瀚君的心中。
是因為像他的關系,是因為他……
「好啦!瀚君,你就幫幫她吧!」
「……」拒絕的話,竟然再也說不出話。
于是,病房外的那一個,同樣搞定!
第四章
芳華少女的復原力是驚人的!
就像蟑螂那樣,明明兩天前還在為皮肉之傷而發燒,但休養個兩天後,不願意待在醫院,而且確實沒必要待在醫院浪費病床數的少女,很果斷的做下了回家休養的決定。
傷口當然還是會痛,但那些碎玻璃造成的撕裂傷,大多已經呈結痂的狀態,只要不特別去踫到,那種不適是可以被忍受的。
甚至連腰間那道縫了二十針的傷口,熬過了兩天後,縫合處的疼痛度也是在忍受的範圍內。
至于那些踫撞造成的烏青則是不用提了,在燻香芳療,據說專家級的精油推拿之下,情況比起兩天前是好上太多太多。
克服了以上種種的疼痛問題之後,在行動上所受的限制已然是降到了最低,這對務實主義的牧之芹來說,她還真想不出任何理由,為什麼要佔著病床數,繼續浪費時間躺在醫院的病床上當廢人?
既然沒理由,那當然是打包回家,就算拿不動行李,包一包先寄放護理站,晚點再叫開始上工的姊姊過來拿也就是了。
所以她就這麼一個人,以太空漫步一般的慢動作,緩緩步行出了病房,打算去辦出院手續……
「小芹?」
才剛走出病房而已,就听見叫喚,那張超級適合玫瑰花背景的男人遠遠的走了過來,溫雅的俊顏有著擔心,也有著不贊同。「妳怎麼起來了?快回去躺好。」
要是換做其它人說出這種話,牧之芹一定會回嘴,「走開,別礙事!」
但因為站在她面前的不是別人,而是一個對他說話大聲一點,都會讓人自發性的感到內疚,自慚起是不是自己太沒水準的狠角色,所以,她什麼惡語也沒出,只是模模鼻子的說︰「不用了。」
「什麼不用了?」顏瀚雅一下沒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