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的,做筆錄的刑警看向雷焰,連羅娜妲也跟著又懷疑的看著他。
「我一直就待在這間店里面,是要跟鬼接洽嗎?」雷焰惡狠狠的瞪向他的目擊證人,「妳這女人給我差不多一點!我待在妳店里,妳明明就是親眼看見的,再不濟,妳抱的那個小表也是證人,元官滿嘴的屁話,妳竟然信他?妳搞什麼啊?」
被他這一罵,羅娜妲滿心的抱歉,直覺道︰「對不起。」
「娜妲……」
「你閉嘴!」雷焰吼住那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小人,「元官,你不要測試我的耐性跟容忍度,你的親戚關系只針對凜,別以為我會一樣的買帳,我也不是行韜,我對你的耐性跟容忍度一向有限,別以為我會跟行韜一樣,任你無法無天的胡鬧下去。」
「好啦好啦∼∼我不玩就是了。」知道他真被徹底惹毛,元官熹只得鳴金息兵,不敢再胡鬧。
一听他的話,正在做筆錄的刑警忍不住開口抱怨,「這位先生,我們正在進行筆錄的偵訊工作,請你不要隨便開玩笑好下好?」
「是啊!」被雷焰瞪得心虛,羅娜妲趕緊嚴正聲明,「你不要亂開玩笑了啦!雷先生他很好心的幫我滅火,你這樣開他玩笑,會傷他的心,這樣不好。」
被這樣一搭一唱的數落,急急趕來的元官熹扁扁嘴,清俊的面容上滿是無趣,只能嘟囔著保證,「好啦好啦!我閉嘴,不鬧就是了。」
一臉哀怨的拿出手機,本以為可以湊熱鬧的人感到無趣,只能躲到角落去跟雷行韜報告最新狀況。
做筆錄做到一半的刑警們也繼續他們的詢問,雷焰也是事件的目擊證人,因而也一並被問話。
直到做完筆錄,以飆車族肇事做為結案的警員跟一干表示關心的鄰居們離去,羅娜妲才有空閑面對她滿面瘡痍的家園。
由于店中的產品多為木制或織制品,被及時撲滅的大火雖沒造成結構上的損害,但光是營業用的商品就燒掉了七、八成,一屋子的牆壁黑得讓人看了就想皺眉。
「嗚嗚……」小米米嗚嗚抽咽起來,可憐的孩子,只怕讓這把火給嚇壞了。
「別怕,米米乖,已經沒事了,姑姑在這里。」羅娜妲心疼極了,抱著懷中的小人兒,細聲安撫。
「giraffe……」稚氣嗓音帶著軟軟的哭聲,好可憐、好可憐的哭訴,「giraffe沒有、沒有了。」
般什麼?
一屋子亂七八糟,這小表只管那只在兵荒馬亂中、早不知去向的小東西?
雷焰沒來由覺得火大,在羅娜妲軟言安慰之前斥了一聲,「閉嘴!」
嚴厲的態度壓下那嗡嗡響的軟軟哭音,也堵住羅娜妲未出口的安慰話語,雷焰開口就是罵,「哭什麼?你是男孩子,以後要做男子漢大丈夫的男孩子,又不是只會嗚嗚哭的女女圭女圭,看看你的樣子,你丟不丟臉?」
賴在羅娜妲懷中的小小人兒咬著唇,含著眼淚的小模樣說有多可憐就有多可憐。
「還不下來?」完全是斯巴達教育的口吻,再加一點點的不耐煩,訓道︰「你那麼大了,從剛剛就一直要人抱,都沒想過你姑姑的手會受不了嗎?」
羅娜妲想說點什麼,但雷焰不給她機會。
「妳閉嘴!」開罵,毫不留情面,「做人家的姑姑,要寵孩子也有個限度,天天上演苦兒流浪記是怎樣?不是抱就是親,一開口就是細聲細氣的你好棒,好好的一個男孩子都讓妳教成了娘娘腔,妳是沒有感覺嗎?」
羅娜妲被罵得啞口無言,很認真的在想著,有嗎?她有嗎?
「還不下來?」雷焰第二度的開口,目光直指那小小的人兒。
那樣的氣勢,小小的娃兒應該要怕得不敢面對,但羅娜妲懷中的小人兒被罵完後,小小的手臂輕推著她,示意要下地自己站著。
還搞不清狀況,但羅娜妲順他的意願,彎身放下他。
小小人兒乖順的自己站好,還抬起小小手臂,胡亂的擦去眼淚,一副很自立自強的小模樣。
「這樣不是很好嗎?」雷焰見他受教,語氣當場和緩許多,「你是男孩子,要懂事一點,多體貼姑姑一點,別老讓人抱著……」
「听到沒?你听到沒?這種話竟然是從焰的嘴巴里講出來?」一旁有噪音嗡嗡響,無限吃驚的語氣,「我簡直不敢相信我的眼楮跟耳朵……」
咬牙,雷焰假裝沒听到,朝眼前的小小人兒說道︰「giraffe不見了沒關系,等這里收拾好,叔叔有空時再做一個給你,你乖乖的……」
「噢∼∼我要哭了,我真是要哭了……」實況轉播依舊持續著,還配合著舞台劇的夸張口吻,「我作夢也沒想到,焰的嘴里也能吐出人話來。」
「……」是可忍,孰不可忍!
「元官!」大喝一聲,雷焰火大到了極點,「你又是在廢話什麼?」
「沒什麼啊!」正在實況轉播的元官熹一臉無辜,「行韜他听你幫忙救火,擔心你有事,我正在跟他講話,要他不用擔心。」
在意識過來之前,雷焰已經揪住他的臉,一頰一邊,很用力的揪住了他的臉。
「以按麻?」被突然揪個正著,元官熹嗚嗚直叫,但沒人听懂他在說什麼。
「我很好奇,你臉皮能厚到怎樣的地步?」獰笑,壓根不想放手。
「拗……」繼續嗚嗚叫,求救著。
「叫行韜也沒用。」死揪著他白淨的面頰不放,雷焰跟他耗上了,「當著我的面,你都能講得天花亂墜了,我倒要看看,你這臉皮是厚到怎樣的程度?」
輕笑聲透過行動電話傳來,電話那頭的人是元官熹唯一的救星。
反正比蠻力是不可能贏過雷焰,元官熹當機立斷,把手里的電話往他耳邊放。
「拗……壞秀偶……」嗚嗚大喊,趕緊求救。
電話那頭的人知他甚深,仿佛看見了現場情況,果真開口勸道︰「別玩他了。」
「你不知道,這小子就是欠扁。」雷焰的口氣很壞。
「他只是貪玩,沒什麼惡意。」
「沒什麼惡意就夠氣死人了,真要作怪,只怕不翻天了?」輕哼,瞪了那一臉可憐相的人。
「先別忙著捉弄他,我有事跟你說。」醇厚的嗓音帶著些嚴肅。
隨著電話那頭的發話,沒幾句話的時間,雷焰松了手。
直接接過元官熹手中的電話,他仔細的听,表情轉為凝重。
「啊!」打算進來送名產的童董嚇了一大跳,沒料到會看見一屋子的烏黑跟凌亂。
「米米!」尾隨在她身側的小女孩熱情的呼喊。
「鳳鳳!」米米眼前一亮,響應同樣的熱情。
「小心別絆倒。」一旁十來歲的清秀男孩攔下小女孩火車頭一樣的沖勢。
「你們怎麼回來啦?」元官熹看見他們一行人,大感意外。
「凜的弟弟難得來玩,他這樣避不見面還刻意跑出去,我覺得不太好,所以……」沒說完,但意思很明白。
即使雷冬凜可以不顧常情與情面,但童董卻無法認同,代他顧著基本的人情義理。
包何況,她一直就希望雷冬凜能慢慢的改變,改變他的孤僻作風,希望他能走出他畏懼與人親近的心結。
這會兒難得有他的兄弟要來住,即使是同父異母,但總也是血脈同胞,她希望能藉由手足的互動,讓他習慣與人的互動。
她想了許多,因此說好說歹,好不容易才把人給勸回來,回程的路上經過娜妲的店,原想進來送送土產,卻沒想到會看見這種災後現場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