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非他多心,他發現」他」今天脾氣特別不好,整個人顯得心浮氣躁的。
為什麼?難道……這是傳聞中的……
「為什麼把天雪寶馬送我?」
突來的質問聲中斷紫堂曜不當的想像,若仔細觀察,可以發現他的表情有些微的不自在。
斂神,清了清喉嚨,看著眼前握著拳頭,一臉氣鼓鼓的」他」,又是平常的紫堂曜,」晚點我會讓多福送紅豆湯過去,記得要喝,知道嗎?」
「要他放甜一點……不是!誰管你的紅豆湯甜不甜啊?」月靈官氣到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我是問你,為什麼把天雪寶馬送給我?」
「‘你’一歡那匹馬,不是嗎?」一臉理所當然。
「難道我喜歡天上的月亮,你也要送我嗎?」月靈官無法接受,這說法完全不合常理。
「真看不出來。」打量。
「?」一頭霧水。
「‘你’不像是會提出這種蠢笨要求的人,多不實際。」
平板直述,並沒有多餘的表情,但听在月靈官的耳里,總覺得他那張好看得讓人想痛揍兩拳的俊臉,隱含著嘲笑人的意味。
「誰在跟你提出要求啊?」一股氣直沖往腦門,自覺被看扁的月靈官月兌口而出,」我只是想問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有嗎?」紫堂曜反問。
「怎麼會沒有?先是硬塞你的傳家玉給我?無緣無故的,還把剛受賞的馬也轉送給我?還有紅豆湯!」不廢話,直接拿最眼前的例子來舉證,」為什麼誰不送,你獨獨要讓阿福送紅豆湯給我喝?」
紅豆湯?
沒想到」他」會拿這個來舉例,紫堂曜覺得好笑,」其他人又不需要。」
「需要?別人不需要?我就需要紅豆湯了?」他的話讓月靈官感到莫名其妙。
雖然他自己也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個兒的口味偏甜,可是一般的甜湯他都是來者不拒,並沒有特別偏愛紅豆湯,更稱不上」需要」兩字。
「沒事的。」紫堂曜模模」他」的頭,像在安撫哭鬧的孩子一般,」放輕松一些,我會交代多福,讓他放甜一點。」
「你到底有沒有在听我說話?」月靈官沮喪,挫折感濃厚。」我只是……只是想問你一句話,你只要回答我︰「是,就是因為之丞哥哥的關系,所以你特別照顧我。」……我就要你這句話而已。」
紫堂曜是知道」他」藏了話沒講全,不過倒是沒想到,逼出來之後的話,竟然會是這麼離譜的內容。
「因為月之丞?」他懷疑」他」的腦子里在想什麼。
不過話說回來,這事跟月之丞確實也是有一點小小的關系,畢竟,跟他做下承諾的人是月之丞,此外,之丞是」他」的兄長,當初密談的時候,除了他們的承諾,月之丞的的確確也是曾請托過他,用私人立場,請他對這個」弟弟」代為多加照顧……
「也是啦!」最後改口,因為不能完全否認月之丞的存在。
听他」承認」,更強烈的失落感籠上心頭,月靈官也不知道這種近乎大受打擊的心情是從何而來,只能看著他的臉,有些的失神。
「墨紫說的果然是真的……」
「真的什麼?」
勉強打起精神,月靈官強顏歡笑,」沒事,總之我知道了,我會祝福你們的。」
「祝福?」這字眼,以及這字眼所指的意思,讓紫堂曜采保留、非常保留的態度,等著听」他」後續之論。
「我知道,你是一個好人,既然你跟之丞哥哥是認真的,我希望你能更加收斂的態度,就算不是你主動去招蜂引蝶、四處留情,也得主動回絕,先行設法避免那些的愛慕之意,就像剛剛那個小鮑主,明眼人都知道她喜歡你。」語氣有濃濃的不滿。
「‘你’在意?」雖然不太懂」他」到底想說什麼,可紫堂曜抓住這個重點。
「我?」靈秀的面容似乎有些訝異,但有更多的心虛跟無措,」怎麼會?你在胡說什麼,怎麼會是我在意?為什麼我要在意,這不合理,完全的不合理……」
沒必要如此,可是想是要對抗一種罪惡感,月兌口就是既急又快的否認,壓根沒發現到,他慌亂得有些語無倫次了。
「是……是……是之丞哥哥!」無助中,月靈官找到一根浮木,趕緊用以解釋一切,」我是擔心之丞哥哥的心情受到影響,你們好不容易能走在一起……」
「慢著!」總算听出了端倪,難為了紫堂曜,竟然還能保持正常的表情而不扭曲,」我跟之丞?我、跟那個月、之、丞?」
不願情緒為這種謬言而起伏,紫堂曜暗暗做了一次吐息,平靜下內心的波濤洶涌後,才得以繼續開口,」說吧!是什麼原因,會讓‘你’以為我跟月之丞是一對?」
「難道不是嗎?」月靈宮語氣有些不服氣,」之丞哥哥可是朝野第一美男子,據說許多名人貴冑的子弟都對他痴迷不已。」
「所以?」
「所以你絕對是因為愛上了之丞哥哥,才會愛屋及烏,不但突然間對我友善,還給予諸多的照顧。」
前一刻才止息的波濤洶涌再現,而且更加劇烈的翻騰不止。
全因為那個」愛」字,因為那個」愛」字所形容的事情……即使已知道」他」異想天開,把他跟月之丞套在了一塊兒,但真正听見這種字眼,說他愛上了月之丞……
紫堂曜一點也不想要這種無用的多餘情緒,但聯想力不受控制,一股惡心感油然而生,因為對象是月之丞而起的惡心感。
「我自認待你不薄,請不要讓我吐出來。」他不得不說。
月靈官不解,小小的臉兒滿是困惑。
「我像是有龍陽之癖,只愛男人的人嗎?」紫堂曜只有這個疑問。
「這……」月靈官遲疑,最後不得不老實說道︰」我不知道,我、我其實沒見識過有龍陽之癖的人,不知道那是怎麼樣的人。」
「讓我這麼說吧!」換個方式,一個讓」他」明白,他與月之丞絕無可能的方式,他直接舉例,」如果我更有那種癖好,選的對象也會是你,而不是你的之丞哥哥,明白嗎?」
月靈宮一點也不明白,因為這短短的幾句話中,他只听進其中一句——
「我?!」嚇到,完全是不知所措的表情,然後非常非常急切的辯道︰」不行!不行!你不能選我,絕對不行。」
那慌亂的樣子是紫堂曜沒見過的,而且意外的讓人覺得……可愛。
片刻前那種想吐血的感覺沒了,看著」他」因為會錯意而起的可愛模樣,紫堂曜興起了逗弄的心情。
「為什麼不行?」他問,完全是順著」他」的話,而且態度十分認真。
「當然不行,我這種身體能活到哪一天都沒個準,你把感情寄托在我身上是一種最錯誤的選擇。」急忙把他的傳家玉從懷中掏出來還他。
「拿回去,還有你的馬也是,別想用這些來討好我,你也不要再白費心機在我的身上了。」怕,好怕,因為他根本無力承受那種情感,他知道他不行。
眼看著原先的小小慌亂演變成懼怕,紫堂曜不忍,那是一種他無法解釋的柔軟感覺,就像平日里,每每見了」他」,總教他忍不住想憐之、惜之、護之的心情,讓他無法再繼續的捉弄下去。
「沒事,‘你’別慌。」沒接下」他」硬要塞回來的玉飾,紫堂曜溫言道︰」我剛剛的意思只是想告訴你,我這人正常到無趣,並沒有斷袖之癖那樣的癖好。」
清雅的面容怔了怔,月靈官已經不知道該信他哪一句話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