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說的。」鐵燹低聲笑了,覺得心里某個打得很緊的結被松開了。
「我保證。」左霧霧像母親一樣,低聲柔哄他。
第七章
左霜霜這天來探望左霧霧,事實上,家里的人都很想來看看已經出嫁好幾個月的人兒。但左霧霧每次不是說忙這忙那,就是說沒空,大家也就不再提探望的事了,但是,左霜霜還是找了一天空閑的日子來探望她。
左霧霧才剛推開門就見到左霜霜,她還以為自己在夢里呢!「你怎麼都沒說要來?」
「我說了,你必定又會找其它借口。」左霜霜喝了口水才道。
「哪有找借口。」左霧霧否認,「我是真的忙,這段時間都在忙著村里的事嘛!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上次回家不是跟你說過的嗎?」
「知道啦!」左霜霜擺擺手,「所以我很「體諒」你,自己來了啊!」
「說來還真奇怪,你怎麼會來?」她這個妹妹只要有錢賺,就恨不得一天當兩天用,現在居然會來看她,不是太奇怪了嗎?
「昨天有人來搗亂,把桌于椅子都砸爛了,所以今天只好休息啦!」左霜霜聳聳肩道。
「是不是你又得罪什麼人啦?」說到她這個妹妹,只要不對她盤的,她可是狠得很呢!「你不心痛喔?」看霜霜的樣子似乎不太傷心,該不是氣瘋了吧?
「反正有人賠錢,我把搗亂的人的主子逮住,那人大概是個富家子弟,很爽快地賠給我兩百兩呢!」不然她左霜霜怎麼會這麼輕松的來看三姊呢?
「原來如此。不是我說你,你既然要做生意,就不要……」左霧霧開始碎碎念。
「行啦行啦!我可不是為了听你嘮叨才來看你的,你就不能說些別的事嗎?」左霜霜哀叫。
「你要我說什麼呢?」左霧霧苦思。
「什麼都可以,」她轉轉眸子,「不如說說姊夫吧!」
「他嗎?他病了。」左霧霧這才想起來,「你先坐著,我去廚房看看藥煎好了沒。」
「哦!」左霜霜看著左霧霧轉進廚房後,才站起來,四處看看模模。
「什麼人?」眼角瞟到窗外閃過一抹人影,左霜霜嚇一跳。
窗外的人影閃了閃,最終在窗邊停不來。「你是誰?為什麼在這里?」
左霜霜雙手擦腰,「是我先問你的,再說,你憑什麼要我回答?你知道我是誰嗎?」
「乳臭未干的丫頭。」對方不屑道。
乳臭未干?他太沒禮貌了吧?「喂,是正人君子就站出來,干嘛站在窗邊鬼鬼祟祟的。」
「怎麼了?怎麼這麼吵?」左霧霧急急從廚房里奔出來,卻見那里只有左霜霜一個人,她憂愁地走過去,「霜霜,店里被人搗亂,你是不是很不開心啊?不開心要說出來,不可以憋著,更別一個人自言自語的,我可是會怕的!」
左霜霜賞她個白眼。「我才沒自言自語咧!是他啦!」她指指外面。
「誰啊?」左霧霧往外瞄瞄,沒人啊!「該、該不會是什麼吧?」她緊張萬分地捉著左霜霜的手。現在可是早上耶!不會有鬼吧?
這時,從門外走進來一個人。
「是我,夫人。」狄烈向她打招呼。
「原來是你。」左霧霧松口氣,又拉左霜霜過來。「他是你姊夫的好朋友,名叫狄烈;這是我妹妹,叫霜霜,你們可以作朋友喔!」
「誰要跟這個刀疤男作朋友。」知道他就是剛才躲在外頭的人,左霜霜撇撇嘴道。
「霜霜。」左霧霧皺眉扯扯她。
「我也不想跟這種身材跟目光一樣短小的人認識。」狄烈也不留情的說。雖然這女人很美,不過身上的刺也很多,很會傷人。
「你說什麼?」左霜霜雙目噴火,因氣憤而嫣紅的雙頰讓她更顯艷麗。
「說你又怎樣。」狄烈冷淡地反駁。
「哎呀呀!你們不要吵嘛!你們應該好好相處才對。」左霧霧急得滿頭汗。
「別管他們,讓他們吵好了。」不知何時出來的鐵燹,淡淡地道。
左霧霧連忙扶著他,「你怎麼出來呢?餓了嗎?還是渴了?」
「我又不是殘了,怎不能出來走走?」鐵燹說,見左霧霧皺著眉頭,一副不贊同的樣子,他又加上一句,「你陪我,如何?我睡了這麼些天,骨頭都快散了。」
「可是——」她看著仍然你一句、我一句,吵得不亦樂乎的兩人,心里很猶豫。她真怕他們這樣吵下去會動起手來,把這屋子給拆了。
「管他們呢!」鐵燹絲毫都不擔心,一手撈著她的腰,帶她出去了。
「都忘了給你多加一件外衣了。」秋天了,雖然天氣很好,但空氣中已有些微涼。
「是要加,你看你的手都是涼的。」鐵燹緊緊握住左霧霧的手,讓自己的大掌溫暖她的小手。
「我才不冷,我又不是病人。」她睇他一眼。
鐵燹為她的調皮而笑。「今天的天氣真好啊!」
「秋天的天氣都很好的。」
「不知我能看到什麼時候呢?」鐵燹輕輕說。
「你又要說離開的話嗎?你就非要離開嗎?你已經屬于這里了,為什麼還要走呢?」左霧霧愁苦地看著他,很不明白。
鐵燹沉默良久。「這是我的問題。」
左霧霧掙月兌他的手,「我不想每次跟你的關系好一點,你就說這種話,拒我于千里之外。我只是想作好一個妻子的本分,這樣也不行嗎?」她背對著他,不讓他瞧見她眼里的濕意。
鐵燹從後面摟住她,雙手圈在她的縴腰上。
「別哭,你已經長大,不再是幾個月前什麼都不懂的小女娃了。你的眼淚是很珍貴的,該藏起來。」鐵燹貼著她的耳畔輕喃。
聞言,左霧霧原本忍住的淚珠傾瀉而下。
「我根本沒有長大。」左霧霧咬著唇,不讓自己哭出聲來,但微微發抖的身子明白告訴鐵燹,她有多麼傷心。
她根本沒有長大,她只是愛上他罷了。何況如果長大就得失去他,她為什麼還要長大呢?她為什麼還要學會管理村子?她所謂的長大,只是因為有他的存在呀!
而最最不可明白的,是她明知道他這麼壞、這麼冷淡,居然還是喜歡上他,毫無道理可言,就這麼一頭陷進去了。
但她得到什麼?他的離開、他的無情……
「不要哭。」這句話已經成為他的口頭禪了。
左霧霧吸吸鼻子,「我知道,你很討厭我的眼淚嘛!」
「我是討厭。」鐵燹違心道,她不知道,她的眼淚是會讓人心疼的。
左霧霧擦干眼淚,離開他的懷抱,勉強對他擠出笑,「我們回去吧!」
鐵燹凝視她良久,最後,輕輕點頭。
原本想在左霧霧家住兩天的左霜霜,在與狄烈一番口舌大戰之後,氣憤地走了。
左霧霧沒留她,一是因為她心情本來就不好,二來霜霜跟狄烈吵得實在太厲害了,讓她離開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送走霜霜,左霧霧轉回家時,見到鐵燹走進狄烈住的木屋里。
他們一定又是有什麼話要說了。這幾天,鐵燹跟狄烈經常躲在一旁低聲交談,似乎在討論著什麼秘密。
不過,左霧霧現在有些清楚了,他們一定在討論什麼時候要離開。
想到這點,她心里又是一陣苦澀。
旋過身,她走進自家。
午夜時分,夜涼如水,萬籟俱寂。
左霧霧一個人躺在床上,瞪大眼楮無神地望著帳頂。
三更了吧?但鐵燹卻還沒回來。難道他們決定今天晚上就走嗎?
這個念頭讓左霧霧不安起來。她連忙坐起身,望著另一張空空的床發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