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一僵,抗拒陡然變軟。
算了,就讓他吻一回當作賠償,從今以後兩不相欠好了!
他惡狠狠地俯下,她軟綿綿地迎上,唇在半空中膠合。
「啊……」熱燙的唇貼上了她,明月發出輕微的低吟。
陸青野雙臂環過來,小心翼翼地避開她的擦傷,右掌捧住她的後腦,將她壓向自己,左手則環著她的縴腰將她整個人拉近。
他吮上她的粉女敕,輕咬著她的下唇,為那芳甜的氣息輕嘆不已。
早知她如此美味、如此誘人,高三那一年,他就該這樣吻她,而不是像個二楞子般呆呆站著,只顧生氣、只顧瞪她,而錯失了這豐潤的芳唇。
這對明月來說,絕對是重量級的饗宴,當年的啾啾啾根本不夠看。
她被吻得心兒慌慌,幾乎站不住,雙臂自動自發地繞住他的肩膀,深怕自己往下滑。
這個動作扯痛了傷口,將她的神志扯回現實。她正想推開陸青野,但環在她腰上的鐵臂好生邪惡,竟然潛進衣服底下往上探去。明月立刻就往後倒退,鑽出他的懷抱。
她只是還一個吻,結果卻、卻……
她臉蛋羞紅。「你干麼吻到……吻到里面去?」還、還、還模她!
可惡,她的聲音听起來好沙啞,好象想撩撥什麼,她用力咳了咳。
陸青野也沒預期到一把火居然會燒得那麼旺。他強迫自己不去多看明月浴上春情的模樣,那嬌紅的臉頰與泛著水光的玫瑰唇瓣,怕自己會克制不住。
他試著打破曖昧的氛圍。
「你不會不知道,本金寄存久了,利息也跟著來了吧?」他戲謔一笑。「我這邊的利率可是很高的。」
明月氣結,心里又羞惱,只是瞪著他,說不出一句話來。
「怎麼樣?還會不會後悔當初吻錯了人?」
他問得看似輕松玩笑,其實心里還介意著秦佑懷,猛吃他的醋。
吻錯了人?
明月听到這句話,宛如抓住了一把鑰匙──一把能夠打開謎團的鑰匙。
「你說,你是被學長派來……代打的?」總覺得哪里怪怪的。
他的笑威脅意味十足。「你一定要強調這件事嗎?」可不可以把它忘了?
明月捧著小腦袋,腦中迷霧一片片。
代打?吻錯了人?雙胞胎?這一個換成那一個?
等等,重要的是……
「很久很久以前,是誰在路邊救了我?」
「你是說,你被怪叔叔踢倒腳踏車的那一次?」陸青野奇怪地瞥了她一眼。「當然是我啊!」
明月全身劇震了一下,腦門被轟得隆隆作響。
「噢……噢。」是他,「當然」是他,陸青野。
「怎麼了嗎?」他看她好象有點不對勁。
「沒、沒事。」明月搖頭晃腦,眼神有幾分迷離。
她繞過他去握門把,使勁想把門推開。
陸青野感到一陣莫名其妙。「你要去哪里?」
她楞楞地抬頭看他。「回家。」
「你家在那邊。」他握住她的雙肩,幫她轉個向。
「哦!」明月像機器人似的僵硬地走過去,打開門,走進去,關起來。
喀!落鎖。
她傻楞楞的反應揪緊陸青野的心。
他不知道明月後來問的問題是什麼意思,也沒去多想。
他唯一想得到的是──在明月心中,「代打」永遠都是「代打」,怎麼樣也爬不上「正主兒」的位置,他可以侵略她的唇,卻掠奪不了她的心。
可惡!他一拳捶向牆壁,真是太可惡了!
明月筆直地走進浴室,把放在角落的臉盆抬出來,坐上小凳子,架好洗衣板,開始洗衣服。
是他,一直都是他!
她把水晶肥皂抹在衣服上,用力搓揉起來。
當初,小學六年級,十二歲,她所心儀的大男生就是陸青野。
他在狼爪下救了她,給她無與倫比的安全感,讓她在往後的時光,每當有挫折或不安,夢里就會出現他的身影,給她撫慰。
她從臉盆里拖出另一件衣服,一樣打上肥皂,搓揉。
小六那時,她足足暗戀了他一年,老是希望能再遇兒他,常常在白泉中學校門口晃來晃去,卻始終看不到他的人。
上了初中,開學第一天,就看兒神采飛揚的「他」上台演講,那時心里好高興好高興,但是又別扭,不想上前去相認。
她再從臉盆拖出一件短褲。啊!水晶肥皂變薄了,不好用了,她把肥皂放進過濾袋里,跟其它的舊肥皂擠成一團,然後繼續洗。
如果當時上前去相認,或許就不會有後續綿延十幾年的烏龍事件了。
陸青野才不是「代打」,他是「正主兒」,一直都存在她的心底的「正主兒」!
她從很久很久以前就喜歡陸青野,但她的目光卻足足追逐了秦佑懷三年,明明感覺到「他」在人前人後有差異,卻沒有想到,「他們」壓很兒是兩個不同的個體。
天哪!這個世界上,還有沒有人比她更呆?
明月搓揉衣服的手勁更重,仿佛想把衣服給洗破。
當時,她還集聚姊妹淘的力量,想在畢業典禮留下美好的回憶。
要不是秦佑懷臨時抽腿,拐了陸青野過來,陰錯陽差,讓她吻著自己想吻的人,那後果會是怎麼樣?
她根本不敢想象!
明月把洗好的衣服統統丟進水桶里,放水準備月兌去泡沫,手里卻還一直搓著一件大被單。
原來,在她心里、在她身邊、在她面前的人一直都是陸青野,是她眼拙才沒發現。
敝不得,她老覺得他眼熟。
敝不得,他總是能夠讓她冷靜自持的面具崩然碎裂。
敝不得,他總能把她激怒,引出她內心那個恰北北的「麻辣大姊頭」。
敝不得,他總能讓她一再重溫記憶中的安全感,跟他在一起,感覺就是那麼對!
因為由始至終,他就是她偷偷藏在心里的人影。
那個「人影」早就回到她的現實生活中,恢復為活蹦蹦的「人」,只是她一直沒有發覺。
今天的發現,活絡了舊有的感覺,曾經萌芽的情苗雖然經過嚴冰的覆蓋,但終于又掙月兌出來。
她回想起近日的種種,他耍睥氣、他鬧別扭、他粗魯中的溫柔、他不顧一切舍身救她的舉動……這點點滴滴,有如甘泉澆在情苗上,溫柔的情緒與柔軟的感覺頓時暴增好多好多。
明月愈想愈激昂。她喜歡他,打從以前就一直一直喜歡!
誤以為自己被當作「代打」的感覺很差吧?怪不得他總是陰陽怪氣!
她要去告訴他,他才不是「代打」,在她心里面,他就是「正主兒」!
明月從小凳子上站起身,顧不得手掌腳上都是肥皂泡泡,毅然決然地往外走。
第七章
叩叩叩、叩叩叩叩叩──
「出來,陸青野,你出來!我有話跟你說!」
一路冒著滑倒的危險,明月直接踩著泡泡堆,走到對門去喊他。
奇怪,以前不管做什麼事,他不是都一等一的快嗎?怎麼這會兒遲了好半天還不開門?
「喂!」
如果不是考慮到用腳踹門自己會跌得四腳朝天,她早就踹了!
「喂!」改成擂門,肥皂水流到手肘傷處,好痛!「我要跟你說,你才不是什麼『代打』,我喜歡的人、我要吻的人,一直都是小學六年級救了我的那個人,也就是──」
門扉唰一聲拉開。
門後,出現一個半果猛男……還有一個穿著細肩帶上衣、迷你熱褲的妙齡女郎,很hot的那一種。
明月呆了半晌。
一個半果猛男跟一個露出來的肌膚比遮起來的多更多的嬌女人躲在屋子里,慢半拍才來開門,這意味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