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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比-Baby 第6頁

作者︰櫻桃

VIVA!勝利!

……慢著!這種勝利有什麼好高興的?

他楞了一下,瞪著手里的便當,突然覺得很無聊。

「喂!」明月發現手里的便當不見了,恰北北地吼。

雖然面包比較便宜,但吃飯比較有飽足感,她又回心轉意了。

曾經闖過無數個特賣會,搶到過許多便宜,令在場的婆婆媽媽都稱羨不已的她,當然毫不費力地就把便當奪回來。

「妳這個女人,真沒禮貌!」陸青野怒目而視。

「sorry,禮貌不能當飯吃。」她貢獻出人生心得,然後轉過身,自顧自的跑去櫃台結帳。

陸青野火大極了。

心火愈旺,他就愈覺得,這種咬牙切齒的感覺跟她實在對味極了!她這個女人,好象就是專門出現來讓他噴火的!

瞧她那把馬尾甩呀甩的,好象很得意,白晰的粉頸在發根處還有一塊小小的胎記。

慢著,此情此景,他似乎曾經看過──也是一個發根有胎記的小表,干了一件不要命的蠢事,再從他面前溜走。

他眯起眼楮,仔細日想她的五官,電光石火間,墨色的瞳眸冒出火來。

是她!

那個曾經當眾將他強了去的「麻辣小表頭」!

第三章

走在前方的江明月,渾然不覺有一雙火眼金楮正瞪著她。

「結帳。」

她把便當放在櫃台上,掏出錢包,心里盤算著──

今天工作得那麼辛苦,又熱又累,出了一身的汗,幸好工作都及時完成,萬般節省之余,偶爾也該寬待自己一下,買兩瓶冰啤酒回去慰勞自己好了。

心里打定主意,她就開口。

「嘿!你先幫我把便當加熱──注意,這便當是我的了喔!」她看到工讀生有點好笑地點點頭,才放下心來。「我再去拿一點東西過來。」

她走到冰櫃前面,看了看促銷海報。

現在,超商正在舉辦「藍色啤酒海」的促銷活動,購買三瓶國外啤酒,可享七九折優惠。

她盤算了下。嗯!有利可圖,當然買這個。

才剛打開冰櫃門,彎下腰去挑選啤酒,在心里計算買哪一牌最劃算,陸青野就沉著臉走過來,隔著玻璃櫃門看她。

明月假裝沒發現,硬是把剛剛的「便當爭奪戰」當作沒發生過。

她試著自若地取下三瓶鋁罐,但在他的注視下,心跳卻愈蹦愈快、愈蹦愈快。

一方面是因為某種難言的擔憂,另一方面是他的眼神熾熱得有點古怪,被他盯著,不知道為什麼,唇上竟有種酥酥麻麻的感覺。

她忍不住潤了潤唇,發現自己喉嚨發干,心里有一種好奇怪的感覺,好象這個男人對她而言,不只是路人甲乙丙那麼簡單。

他也不走,杵著看她好半晌,確認清楚那清麗的小瞼,過肩的長發,大大的眼楮,還有嬌小縴瘦的個子,都是屬于江明月的無誤。

但他同時也注意到她的不同。

以前,她的下巴總是上揚的,但現在內斂許多;以前,她的眼神是尖銳的,但現在卻顯得有些無神,而且,依她的性子,若果有人膽敢冒犯大不諱,直瞅著她看,她包準一眼瞪回去,絕不閃不躲。

「江明月?」他看夠了,終于開口。

她一僵,手指倏地扣緊了門把,絞得發白。

這微妙的動作,印證了他的猜測。「妳是江明月。」

她緩緩地直起身,側臉撇向他,首先涌上心頭的是濃濃的不安。

這幾年,只要有人喊出她的名字,她總會擔驚受怕,哪怕只是昔日好友在偶然的機會下相逢,閑聊幾句,她也想要拔腿就跑。

這很孬!她知道,跟她過往「橫霸霸」的氣勢截然不同,但是,這些年來她四處遷徙,能一口叫得出她名字的人,通常意味著麻煩,很大很大的麻煩。

她開始思索要怎麼月兌身。

「你認錯人了,我不是江明月。」她露出僵硬冷淡的微笑。

「怎麼不是?」他不可能連是誰吻了他都認錯。

他太篤定了!明月吸了口氣,知道要騙過他不容易,但仍試圖表現得鎮定。

她是寫小說的,一天到晚閑掰瞎掰,可不能連一個月兌身的謊話都說不圓。

「先生,你應該听過一種說法──世界上有三個人,彼此間沒有血緣關系,也沒有地緣關系,但離奇地長得很相像。」她曾用這個說法,把一些跟她不熟、但曾見過她的人唬得一楞一楞。「也許我跟那個什麼月的,就是這種情形。」

他嗤地一聲笑。

「別扯了!怎麼?你的仇家太多,所以不敢承認你是誰了嗎?」

她噤口不語。

仇家?她蹙起眉,心中的不安更深。

他知道她的窘況?難道他真的是……真的是來……

一股胸悶的感覺浮了上來,她扶著門把,搖搖欲墜。

陸青野心里打了個突,覺得她的反應有點怪。照理說,她應該會比他更凶地罵回來才對呀!

「冤有頭,債有主,你不會知道我找了你多久。」他咬牙切齒地提醒她。

當年,他的「冤」可大了,曾經在狼爪下救過她,卻反遭她「恩將仇報」!

「債?」明月晃了晃。她一听到這個字就怕!

這幾年拚命工作,難道還得還不夠嗎?為什麼……為什麼那些人總是在她以為清償得差不多時,又突然蹦出來說又加了幾分利?

到底那些吸血的魔鬼,要把她剝掉幾層皮才甘願?

明月又懼又怒。

「喂!」算了,管她認不出來還是裝傻,干脆他自揭身分。「我是陸──」

砰!

明月陡然將冰櫃的門一甩,手里的朝日、麒麟、海尼根,統統往他身上招呼過去。

「噢!」陸青野沒料到她說使潑就使潑,被砸得滿頭包。

其中一個鋁罐重重彈到地上,扭曲變形,破了一道口,充滿雀躍氣泡的啤酒立刻往外噴,濺得他一頭一臉。

「該死的!前帳未清,你又一次──」

明月哪管得著他「算帳」,趁他不備,立刻轉身沒命地往外沖!

「叮咚!」沖出大門。

「歡迎光……噯!小姐、小姐,你的便當微波好!你不要了嗎?」

堡讀生在後頭喊著,但她的人影已經俏失在夜色之中。

不知道在黑夜里跑了多久,明月才停下來蹲在地上喘氣。

她回過頭,幸好!幸好那個奇怪的男人沒有追過來!

記起夜里別在外頭耽擱的教訓,她命令自己什麼都不要想,先回家再說。

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往重光大樓前進,途中經過另一家便利商店,她還是停下來買了啤酒,然後回家。

她家對門那一戶,門縫還透著光,午夜一點,暴躁鄰居也還沒睡。

她依稀知道,暴躁鄰居是個男人,跟她一樣討厭噪音,一有噪音就立刻過來踹門。他每天比她早起,比她晚睡,叩嘍叩嘍的聲響也不少。

曾經有一回,她見主人不在廳里,大門又開著,不禁好奇地望一眼。

哇,人家的計算機設備好專業!

他晚睡早起,伏案工作一整天,想必比她更缺錢吧!

轉念去想這些五四三的,有效地平復了她紛亂的心情。

她進了門,隨手鎖上,扯開拉環,咕嚕咕嚕地飲下冰啤酒,解渴、解熱,解焦躁、解心慌。

今晚一折騰,胃口也消失了,雖然餓到胃發痛,卻提不起食欲,所以吃的東西她一概沒買。

或許是肚子空空,最後也沒吃成一餐飯,醉意來得特別快。

淋浴餅後,她直接倒臥在木板床上,昏昏沉沉中,腦中光影交錯掠過。

她夢見了無憂無慮的年代。

那個時候,她跟老師造反、跟同學嗆聲、跟姊妹淘壓馬路,買一些阿里不達的小玩意,把書包妝點得繽紛熱鬧,是生活中頂頂重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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