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別哭。」
幸好有祥馨,不然這會兒她該找誰求救?
「別哭了,徐千峰去搬救兵了。放心吧!他會有辦法的。」
現在也只能這樣期望了!她抹抹淚。
「你的保險箱里面放了什麼?定存單?存摺?現金?印章?股票?」
「都不是。」說到這個,她又趴在桌上大聲哭。
如果是這些東西,她早就理直氣壯地喊出來了,不只喊出來,還要正式報案,讓歹徒把她的財物統統還來。
可是,那個保險箱里面裝的是、是、是──
「到底是什麼?」看她面有難色,這下,連祥馨都忍不住好奇起來。
亞甯捂住臉。噢,她沒有臉說出來!
祥馨體貼地改變話題。
「最近有沒有什麼人,曾經對那個保險箱產生過興趣?」
「沒有……」她想了想,咦……「有!」
啊!她是個呆頭!她曾經糊里糊涂地向人炫耀過她的保險箱。
「誰?」
「一個懶散隨便、坐沒坐相、還大言不慚,問可不可以吻我的男人。」
吻?亞甯什麼時候有了可以接吻的對象?
祥馨挑挑眉。「他叫什麼名字?」
「韋──」
就在這時,VIP包廂大門一開。「我帶救兵回來了。」
因為她堅持不能報警,不能擴大處理,徐千峰想了想,便說要去找個以前的學弟,現在專職經營徵信社的救兵。
亞甯紅通通的眼楮,看向徐千峰身後的高大男人。
徐千峰身後的高大男人,一雙炯炯有神的眼楮也看向「苦主」。
「啊!」兩個人同時叫起來,沒有料到會在這種狀況下,見到彼此。
「是你!」沒想到才說曹操,曹操便到,亞甯的腦子突然花掉了。
「是你!」學長口口聲聲說的「苦主」,就是「對齊小姐」?韋克也愣住。
亞甯呆了呆,說不出話來︰心里有喜悅,也有疑惑。
他怎麼會在這里?他怎麼會是徐千峰的學弟?他怎麼是被搬回來的救兵?
還有……莫名其妙!他怎麼跟她記憶中一模一樣,難道她從來都沒有忘記過他的模樣,一點點都沒有嗎?
「怎麼了?你們認識?」祥馨請他們先過來坐下再談。
亞甯更是一呆。
怎麼他們三個人看起來就是一副認識了很久的樣子?!
「你們是怎麼認識的?」祥馨好奇地看著他們兩個人。
難道韋克就是那個懶散隨便、坐沒坐相、還大言不慚,問說可不可以吻亞甯的男人?哇,世界真小,而且真是妙妙妙!
「既然你們認識,那就不用多作介紹了。」徐千峰不苟言笑地說道。「他是我找來幫你的最佳人選,當然也是不二人選。」在他心中,非常肯定韋克的能力。
「他?」亞甯還處在不敢置信的狀況里。「韋克?」
叫韋克幫她忙?
她分不清听到這消息時的感覺,是高興,還是忸怩,或許惶然更多一些吧!
在韋克的眼中,她不笑的表情看起來好像非常失望,這也難怪!之前她還稱呼他作「大災星」呢!
她不見喜樂的表情,像是當場潑了他一盆冷水,枉費了他乍然見到她的驚喜。
「先別急著失望,我可沒答應要幫忙。」韋克瞪了她一眼,看著那雙丑斃了的桃子眼,強勢地切入話題。「我想先跟她談一談──私下談。」
祥馨與徐千峰站起身。「那我們先出去吃點東西。」
他們離開後,韋克看了她一遍又一遍。看似在打量她的模樣,其實是在滿足幾日不見的想念。
「你怎麼把自己搞成這副德行?」不羅唆,直接問。「你的保險箱怎麼了?」
「被偷了!」她心里充滿荒謬的希望。「是不是你偷的?」如果是的話,那就好辦了,她可以請徐千峰向他施壓,叫他還回來。
「你在開玩笑嗎?」他駭然地看了她一眼。「我要那個大鐵箱做什麼?」
她默默地低下頭去流淚。
直到此刻,他才發現,他居然這麼想見到她,連她臉上掛著兩個小瀑布的悲傷表情,都不能讓他托詞離開──天知道,他原本最怕女人的眼淚!
他看著她哭,有些無措,隨手拿起桌上的脆面包條塞進嘴巴嚼。
「你不能先用濕紙巾擦擦手嗎?」她忍不住本噥。
「羅唆。」雖然喃著,但他還是拍開了一包濕紙巾,順便抽一張面紙給她。
「紙巾的塑膠套不要亂丟啦!」她撿回桌上,用花瓶壓著。
他橫了她一眼。哭就哭,怎麼還那麼多意見?
「把事情再說一遍。」他咬著面包條,靠坐在桌邊。
他缺乏整頓的一舉一動,讓她原本就痛的頭更痛。
「拜托你,坐有坐相、站有站相、吃有吃相,好不好?」
「我差點忘記了,你對‘整齊,清潔、簡單、樸素、迅速、確實’有偏執。」
他拉開椅子,在她身邊坐下。
亞甯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敏感,她居然可以感受到他身上輻射的熱力,身子忍不住想歪到他那邊去汲取一些溫暖。
她甩甩頭,提醒自己,現在不是把自己比擬作小說女主角的時候。
「好了,我已經坐有坐相、吃有吃相,你可以開始說了。」
「先把你掉在桌上的面包屑收到一邊去。」看他邊嘆氣邊收拾,她終于覺得好過多了。「今天下午,我回家的時候,把鑰匙插進鎖孔,卻發現門沒有鎖。」
「然後呢?」
「我覺得很奇怪,因為我確定出門前,我把門鎖上了。不過,雖然覺得奇怪,但我還是把門打開了。」
「打開了?!」他跳起來,桌上的杯盤被撞出鏗鏘聲。「你不知道在這種時候,應該要先報警嗎?」
「我不確定警察會不會受理這個案子。」
「就因為你不確定,所以沒報案?」他驚詫。
「呃……對。」她小小聲地答。
「你把腦力全部都用在哪一件家具應該對齊在哪一條瓷磚線上了嗎?」他不敢置信地吼。「如果那時闖空門的歹徒還在里面,你很有可能會被滅口!」
亞甯倒抽一口氣。
「滅口,你懂不懂?搞不好鮮血會濺滿了你精挑細選的薰衣草壁紙。」
「你不用講得那麼詳細。」那種情況光想就可怕。「我根本沒想到這麼多。」
「麻煩你,以後對自身安全多考量一點。」他惡狠狠地說道,又像突然想起什麼似的抬起眼。「對了,我不是給過你我的聯絡電話?」
她訥訥的悶聲答。「我撕掉了。」
「撕掉了?」他點點頭,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樣,其實心里非常不爽。
毀掉跟他聯絡的方法,就代表她不想跟他往來。
這幾日,他想念過她幾次……好吧!是「好幾十次」,但她卻只想跟他斷絕往來──
他譏誚地想著。
本來嘛!他們就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留著陌生人的聯絡資料做什麼?何況這個陌生人還是個「大災星」!遇到了危險,誰會想向災星求救?
去他的,盡避如此,他還是愈想愈不爽。
「你們談好了嗎?」徐千峰端著咖啡,與祥馨相偕進來。
韋克抑下曾經想要安撫她的笨念頭,跟徐千峰說道「這種事報案就得了,你十萬火急地把我找來做什麼?」
徐千峰無奈地看著他今生的死穴──千嬌百媚的孟祥馨。她的要求,連同她的好友的求援,他都無法拒絕!
「首先,我手邊的案子已經多到辦不完。」
「哼。」
「第二,你是我的學弟,最出色的一個,為我分勞並不為過。」
「哼。」
「第三,亞甯堅持不肯透露保險箱里有什麼東西。」他手一攤。「這種案子,警方怎麼辦下去?唯一的辦法,就是求助于‘民間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