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氣得發抖,她從來不曾這麼討厭一個人,想到他居然妄想染指自己,以及某個不知名的少女,她更是一陣火怒。
一個人怎麼可以卑劣到這種程度?
再打!她抓起桌上的琉璃缽,咚一聲就往他的頭上砸去。
「這一次,你的臉想要涂什麼?」她殺氣騰騰地喊。「鹽酸、硝酸、還是濃硫酸?」
她跳出座位,重重地踹了他一腳,然後丟下餐巾跑了出去。
雷曜森立刻起身追了出去,旋風般的身手把史大胖撞轉了一大圈,然後趴倒在地上申吟。
「刁梅!」他追上去,喊道。
刁梅大步大步地走著,仿佛想在地面上烙下濃濃的怒氣。
「你跟他有什麼過節?」他問。
只要她的一句話,他馬上折回去把史大胖打到吐血!
她喃喃咒罵著。「可惡,我要打扁他,尤其要把他的『小弟弟』拔起來踩扁……」
她氣得臉都綠了,雙肩不住發抖,這個小動作告訴他很多事。
「你們之前到底發生過什麼事?」雷曜森一听!包覺不妙,于是問得更急。
刁梅沒理他,只是激憤地繼續罵。
「不但要把他的小弟弟踩扁,還要把他賣去當男妓,讓他飽受被騷擾的滋味,看他還敢不敢那麼囂張,人渣!」
「刁梅,冷靜一點!「雷曜森扣住她的肩頭,想要阻止她繼續亂走。「就算你要他去當男妓,也不會有人想買被踩扁的『小弟弟』,是吧?」
刁梅根本沒把他的話听進耳里,她用力掙開,心里只有怒潮在澎湃。
「哼,不只要把他賣去當男妓,還要讓他吃不飽、穿不暖……」
「刁梅!」
讓他三餐不繼、絕子絕孫!」
見她陷入一個人的思緒,嘴上依然激動地念念有詞,雷曜森終于忍不住追上前去擁住她,用最最簡單的方式,封住她開合不停的小嘴。
這一招很有效,幾乎是立即地就讓她安靜下來。
同時,也給了她時間,撫平焦躁的心。
他……他把拳頭塞進了她的嘴里!
◆◇◆◇
刁梅眨眨眼,再眨眨眼,仿佛不敢相信橫在眼前的事實。
她的嘴巴竟然合不起來!
「唔唔唔、唔唔……」去你的,快把你的手拿開,我還沒罵完!
「別激動!」雷曜森一手扭住她的縴腰,制住她的掙扎。「冷靜一點。」
「咿咿咿、唔唔、咿咽啊……」你把拳頭塞進我的嘴里,叫我怎麼冷靜?
「跟那種人生氣沒有用,搞不好只是讓他更高興而已。」他繼續勸說。
「呀呀呀、咿呀,咿……「最後一次警告你,再不把手拿開,你一定會後悔!
「我們都靜下來,好好談一談。我不會讓史大胖繼續侮辱你,我會把他捧得扁扁的,讓他知道……啊!」他突然痛叫一聲,迅速地縮回拳頭。「你咬我!」他大聲控訴。好痛啊!
「對啊,我咬你,誰教你把手塞進我嘴里?」刁梅瞪著他;把怒氣轉移到他身上。「難道這也是情人節大餐的一部分嗎?」
「我只是希望讓你羚靜一點。」他揉揉手,上頭齒痕清晰可見。
習梅瞄了一眼,頓了一下。「……會很痛痛嗎?」
「當然會,你是全世界最『牙尖嘴利的女人!』為了緩和她的怒氣,他扁著嘴,故意裝得可憐兮兮。
「……對不起。」她硬著頭皮,很小聲很小聲地道歉。
「算了,我們離開這里。」雷曜森能體諒她心情不好。
他指示泊車小弟把車開過來、然後護送刁梅上車。
一路上,他沉默地駕著跑車。向來開朗的俊容顯得有些陰騖。
終于,他開口了。「史大胖對你做過些什麼?」
他早該察覺到,打從相識的一開始,刁梅就對「戀童癖」、「狂」等字眼特別敏感。
刁梅轉過頭,看著窗外,不理會他。
「史大胖到底對你做過些什麼?」他繼續追問。
他還記得很清楚,當初在「海潮社區」的造景水泉邊,他想雇請刁梅,她卻回他一句「現在我對有戀童癖、狂的人過敏,暫時不想在工作場合與這些人相處」。
現在回想起來,她說這此誥,絕對不是沒有理由。
他也知道史大胖那個人。他是餐飲協會的主委,常常游走在各大餐廳,並且以交游廣闊為樂,但私底下,他的風評差得很。
尤其當他從某個管道得知,女童裝設計師「騎土」,就是他以後,便對他特別「友善」,完全以「同道中人」的態度相待,還希望與他「切磋琢磨」某些心得與「技術」。
但是,史大胖永遠也不會了解,其實他最痛恨那些把歪主意打到孩子身上的人。
「騎士」的精神,是保護小女孩,讓她們永遠保有純真的笑靨,直到屬于她們的屠龍騎士出現!!
「騎士」並不以金錢、摧殘她們!
刁梅還是不說話,靜靜地看著窗外,她已經打定主意自己保護自己,絕不讓第二個人插手她與史大胖之間的過節!
雷曜森眯起了眼。這不像她,她一向是賊溜的、伶牙的、俐齒的;在她的身上,只出現過動態的形容詞,她忽然間靜了下來,反到令他無法適應。
跑車以飛快的速度駛向一片私人所有的山區。
跑車在婉蜒的山路上飛馳,馳騁了多久,就沉默了多久。
行經一片片蓊郁山林,最後,跑車駛入一座庭園。
「這里是哪里?」停定後,刁梅問。
那冰冷的口吻,仿佛已經失去了過往的元氣,她整個人變得好沉好沉。
「我的老家,『滴翠山莊』。」
「你帶我來這里干嘛?」
「看星星。」
「干嘛要看星星?」
「我們至少要做一件浪慢的事,以免虛度情人節禮物鬧劇、飯店驚魂、拳頭大餐都不能算是『浪漫』。」他擠出僅存的幽默感,但沒有得到她的笑聲。「下車吧!」
他走到她身邊,並肩站著,突然發現她好嬌小。
平時,她氣焰驚人,像張牙舞爪的小野貓,總是噱得他小生怕怕,渾然不覺得她多需要人保護,現在發現了,心里滿滿的都是憐惜。
他牽起她的小手,不意間,模到了玉掌中工作過度的粗繭。
「你干嘛牽我的手?」刁梅使力甩月兌。
她不喜歡別人隨便踫她,更不喜歡……被雷曜森發現她的手粗粗的。而後者的厭惡更勝于前者。
她……她大概是發神經了吧?干嘛嘛要在乎雷曜森的感覺?她的手掌細不細致,跟他有什麼關系?
但是,體內一股女性意識在滋長。她多麼希望,剛剛被他踫著的手是女敕女敕的、滑滑的,讓他愛不釋手……
雷曜森鍥而不舍地拉回她,十指交扣,「因為我怕你會踩到……」
草叢里「啊」的一聲,有女孩的尖叫,也有男人不悅的低吼。
「雷曜森,滾遠點!今天晚上這里是我的地盤!」
「遵命,我跟我的女伴到後院去就是了。」雷曜森忍住笑,扶著刁梅的手臂往後院走去。
「剛剛那是什麼?」她似乎踩到了什麼東西。「我好像听見了厲媛嬡跟閻介霆的聲音。」才見過一次面!她就把兩人的聲音記得一清二楚。
「我想,他們是在體驗以大地為床的感受吧!」雷曜森一本正經地解釋。
走了一會兒、腳下盡是軟絨絨的草皮!四邊一片靜默。
到了後院,刁梅抬起頭來,看向天空——「呵!好多星星。「
原來閃耀的星星這麼漂亮,以前只顧著忙碌賺錢的她,從沒有機會發現。
「坐吧!反正我們又沒打算在地上打滾,也不怕被人踩到。」他挖苦自己。
以前的情人節,他總有最狂野浪漫的計劃,而那些計劃,通常也會在超級美女的「配合」之下,完美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