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他的蠻力、他的激情,她沒有力量去對抗。
所以,她不願意響應他,她沉默安靜,消極抵抗,閉著眼,她讓意識抽離整個身體。
她費盡每一絲心力去對抗,卻像大海上的一葉扁舟,就要沉淪滅頂。
「該死的,柳輕,妳該死,妳敢再躲看看!」
下巴傳來的劇痛讓她回過神來,只見他狂怒的眼,燃著熾人的火焰。「哼!妳以為裝死有用嗎?」
他咬牙切齒。「不許妳躲,即使下地獄,我也要拖著妳一起走。」
她又有了生氣,黑白分明的美眸里燒著怒火。「好,你要玩是不是?我陪你玩。」
她響應他,用最誘惑、最激情的方式,玲瓏的身體貼著他扭動,縴手在他身上游走,惹得他的呼吸越來越急促,心跳越來越快。
身體像有自己的意志,緊緊交纏,而兩對眼楮一瞬也不瞬的看著對方,不放過一絲最細微的情緒,在彼此的眼里都看到了不願退一步的堅持。
兩具身體結合產生了律動,他的黑眸緊緊攫著她,她的子勾著他的後腦勺,恨恨的不回避,也不退縮。
事後,他緊緊的抱著她,對她卻感到遙遠,一股悲哀悄然而至,身體這樣狂野的需求彼此,心卻用決裂的方式在遠離。
最愛的人,往往用最殘酷的方式在傷害彼此。
夜深時分,她只感到身子被懸空抱起,方要睜眼時,熟悉的唇安撫的親著她的眼皮,她又安心的繼續睡著。
他抱著她移動,打開了陽台門走出去,
夜風太強,她甚至感到一絲的寒意,她瑟縮了一下,身體突竄起一種異樣的驚懼感。
她終于睜開了眼,映入眼簾的是他同夜空一般漆黑深邃的眸,而天空中的緊星近在眼前,彷佛觸手可及,下一秒,她才發現自己的處境。
他緊貼著陽台的欄桿,而被抱在懷里的她,身子竟是懸空著,身不是十幾層樓的高度。
她嚇得臉色煞白,幾乎尖叫,觀著身下的繁華街道,這一摔不粉身碎骨,也要命歸黃泉了。
她一向懼高,此刻更是怕得全身發抖,兩手緊緊的摟著他的脖子,心跳如雷鳴。
「你到底要干什麼?」
她搞不清楚他的用意,她只有一條小命,還有大好的人生,她玩不起這種死亡游戲。
「刺激嗎?」
「你……你快放了我。」
他的面容冷峻陰沉,緩緩勾起一個笑。「被懸空的滋味不好受,記住現在的感覺,這就是我心里的滋味。」
順從他、安撫他,不要在此時和他硬踫硬!她的手緊握成拳,渾身因害怕而瑟瑟發抖。
「我們一起往下跳怎麼樣?」
她的臉色又變,只見他面容嚴肅,令人辨不清他話里的真偽。「翟律,你這是謀殺。」
他微微一笑。「別怕,我會陪妳一起跳。」
她一咬牙。「我不想死,我還沒有活夠,我還有大好人生要揮霍享受,我不要做你的陪葬。」
「我最欣賞的就是妳的倔強和脾氣。」他自嘲一笑。「而我最恨的,也是妳的倔強和脾氣,只要妳能妥協一點點都好。」
他的手微松,她的身體住下滑,她忍著不尖叫出聲,兩手死死的環住他的頸項,她無助彷徨,只能緊緊的攀附他,而她的依賴居然讓他有了一絲笑意,他的手又松了一分。
「翟律!」她驚叫。
他穩穩的抱住她,讓她又回到他安全的懷里。
「可愛的阿輕。」他低笑,雙臂牢牢的將她摟在懷里。「我怎麼會對妳放手。」
她臉色煞白,滿臉淒惶驚懼,控制不了的顫抖傳遍全身。
「可憐的阿輕,妳嚇壞了。」他低低的笑聲是愉悅的,指月復溫柔的撫觸她的臉,抱著她又走進了臥室。
他是魔鬼!是瘋子!當他愛上人的時候,除非妳夠強壯到可以消受,否則,就要有下地獄的覺悟。
她瑟縮在他的懷里,身體還殘存著剛剛命懸一線的恐懼,彷佛大病一場,從鬼門關前走了一遭。她很害怕,她只是個凡人,她怕死了。
他輕聲安慰,像安撫小孩般,溫熱的唇一遍遍刷過她的唇。「別怕,我在這呢!」
「阿輕。」他低聲呢喃,在她耳邊,一遍又一遍。
「妳還是這樣子可愛。」無數的吻落在她的眉,她的眼,還有她的唇,低低的笑聲顯得溫暖,回異于陽台上那個男人、
「你這瘋子。」怒氣終于將力氣凝聚起來,她恨恨的將拳頭打在他身上,淚水居然淌了下來。「你太過分了,你這個霸道自私又冷血的男人,誰允許你這麼對我,誰讓你這麼做。」
淚水一旦流出就控制不住,痛苦、哀傷、悲憤一古腦兒的發泄出來。「我不要你了,不再愛你了,憑什麼任何事情都依著你!你去娶你的老婆呀!我不要踫一個結婚的人。」
「不許。」他低吼,一把壓住她。「不許妳離開,不許妳不要我,不許妳把感情收回,妳只能有我……」
熱切的唇尋求著她的,她切切的哭了出來,拳頭仍一下下的落在他身上,她的激動燒灼了他的心。
「阿輕,別哭,我听了難受。」他只是抱著她,任她打,直到她打累了,他低低的在她耳邊輕說︰「妳乖,別哭了,我真不知道該拿妳怎麼辦了,唉!阿輕。」
「我會恨你。」她的臉上交錯著淚痕、
「或許妳會更恨我。」他一咬牙,一股鑽心的疼,疼到了骨子里。「但是……我絕不會放開妳。」
當一個男人用愛意纏繼愛妳時,妳在天堂,當他對妳說寧願妳恨他時,表示他已決心負妳至死。
他們回到了台北。
日子在一種壓抑又有點怪異的氛圍下度過、
他很忙,忙得昏天暗地,數日不見他是常有的事。各報章雜志透露出來的訊息,以及顧家的婚事延期的消息,各種謠言揣測滿天飛。
翟氏家大業大,翟律雖然有絕對的優勢和能力,但各方反對的聲音和動作也足以令他焦頭爛頡,疲于奔命的去滅火。
柳輕將更多的精神和體力消耗在服飾店里,光是籌畫兩間分店同時開張,就忙壞她了。
憑借著翟律的人脈關系,服飾店的生意興隆,她又簽下了兩位設計師,而剛自法國簽下的名牌代理權,也已展開一連串的後續工作。
她是翟律的情人,這個身分就足以引起軒然大波,而她善用這樣的關系,成了絕佳的廣告。她不自命清高,那是她應得的,她得確保自己在往後的人生里能有優渥的生活條件。
一天,難得看到他,他的眼楮篩滿血絲,身上壓抑著煩躁,不知是不是錯覺,他在見她的那一眼,眼里的黑暗更甚。
「過來。」
此刻的他,像頭暴躁的雄獅,她不想惹火他自找苦吃,所以,她配合的偎進他的懷里。
她渾身僵硬,心里一旦抗拒一個男人,連身體都拒絕他。
她沉默的抗拒還是惹火了他,他咬牙切齒道︰「妳到底要鬧到什麼時候?」
鬧?他以為她只是一時驕縱任性?
她冷笑。「你要什麼服務?上床??」
他白牙森森,陰陰低笑。「妳將我們的關系又回到原點是不是?」
「當然,不然還有什麼?只要再一個月,我們的合約期限就到了,那時候,你也留不住我了。」
他額上青筋暴跳,繃緊的下巴顯示了他的耐性已瀕于臨界點。「柳輕,妳該死。」
他轉身就走,「砰」的一聲,重重關上房門。「老李,備車,現在就走。」
「啊!」眼見少爺氣得臉色發青,知道柳小姐定又給他排頭吃了,老李忙起身。「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