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不住笑了出來。「走吧!我們回家了。」
他的臉上也有了笑意,確定她已知道了自己的心意。
庭院里的花長得好極了,一入夏,一片花團錦簇。
因她曾一時興起說了一句話,「要是這里有一張吊椅就好了。」
他回了一句,「那還不容易。」
為了那張吊椅,他已經忙碌兩天了,而她也盡責的在旁邊為他遞東西、倒茶,崇拜的看他專心工作著。
他一樣赤果著上半身,在陽光下,肌肉上的汗水閃閃發光。他忙碌的工作,她也很忙,忙著偷空模一模他的胸膛。
每模他一下,他就像被電到一樣,漲紅著臉,神色復雜的看她一眼。
「你自己說能模的!」無辜的大眼楮眨呀眨的。
「呃……」他吶吶的不成言。
趁他又開始敲敲打打之際,她繼續輕薄他,吃死了他不會反抗。
唔……模起來手感真好,不知道吃起來味道怎麼樣,她遐想著。
一張吊椅的輪廓已經成型了,保持著木頭的原色,顯得結實而耐用。
當它做好時,吊在花架上,顯得何等的愜意、美麗。
木頭的原色顯得古樸而溫暖,在花叢間引得人忍不住想坐下來,隨著輕風、花香而輕搖。
「來,坐著,試試看。」
看他親手完成一樣東西,她成了第一個使用的人,這成了他們共同的默契。
「好,我坐。」她拍了拍旁邊的位置。「來,你也坐下來。」
吊椅做得很結實,但也因為他的重量,椅子略沉了一下。
吊椅一下下的輕搖著,微風拂起她耳邊的發絲,她張開了雙臂去擁抱風。「好舒服喔!」
他只是微笑的看她,隨即,眸色越來越深。
她閉起了眼楮,享受著花草的芳香。
靶到他灼熱的視線,她睜開了眼,就見他一瞬也不瞬的看著她,空氣中有些什麼在騷動,一種甜蜜、一種緊繃仿佛一觸而發。
她的心跳開始加速,只覺得口干舌燥,她想念上次他的偷吻,但他一直都沒有進一步的動作,害她有點失落。
她小聲的說︰「你知道怎麼接吻嗎?」
他的嗓音粗嗄低沉。「我知道。」
嗄?
「我是男人。」他的頭又俯了下來。
風好輕,雲好柔,他雙手捧著她的臉,輕刷著她的唇。他的吻像他的人,又溫暖又強壯、又好甜,像她愛吃的蛋糕,有酒味的那種。
不知過了多久,他的唇離開了,在他溫柔的黑眸里,她的頭靠在他胸前,氣氛如此寧靜而美好。
「唔……可不可以再親我一下?」她厚著臉皮說。
他低低的笑了,渾厚的胸膛隨著他的笑聲而震蕩。「樂于從命。」
這個吻一發不可收拾,他忍不住一再的品嘗著她。
在陽光下、在微風里、在花香中,蝴蝶在花叢問輕輕翩舞著,夏日的午後,顯得清新旖旎。
喀啦!
「唔……好像……好像有聲音。」她試著鑽出他的懷里。
「我沒有听到。」他吻得入迷,已全然不顧。
她又覺得昏眩了。
突然,一個可怕的斷裂聲響起, 當一聲,整個吊椅還沒安置好,支撐不了兩人的重量,一時撐不住就往下掉。
她嚇得尖叫,他已按著她的頭藏在懷里,用雙臂和身體緊緊的抱著她往下倒在柔軟的草地上。
整個花架也塌陷了一角,椅子沒有折損,只是支架斷了,吊椅位置低,所幸一切都不嚴重,兩人也沒有受傷。
「這得重弄了。」他目測評估一下。「支架的承重力得再大一點。」
她驚甫未定,但看著兩人狼狽的跌在車地上,不禁覺得好笑。
「別弄吊椅了,直接在這里放個椅子就好了。」她實事求是。
「那不一樣。」他有他的堅持。「這樣以後親妳比較方便。」
聞言,她的臉紅了。好啊,這家伙已經在規畫以後了!她掉頭就走。
「明儀……明儀……」他喊著。「妳生氣啦?」
她眼波一橫.「你還不快修,我要去做飯了。」
哦!他咧著嘴笑了。
方剛出差已經三天了,她一天天的數算著日子。
白天,這個大房間里有很多事要忙碌,倒也可以先將他拋在腦後。但到了夜晚,偌大的宅子整個安靜了下來,她方覺得寂寥。
「房子蓋這麼大干什麼,想找個人說話都沒有,走路也很累,想吃個東西,走到廚房再走過來時,肚子又餓了……」她嘟囔的抱怨著。
鈴∼∼鈴∼∼
當她接起電話時,傳來的是他的聲音。「明儀。」
「你在哪?什麼時候回來?」她迫不及待的問。
「今晚會回去……」他道,「幫我煮一鍋姜母鴨,水多一點。」
旁邊傳來了有人催促的聲音,他再叮嚀一次,「要記得!」
听著掛掉的聲音,她又好氣又好笑,他居然沒講一句什麼好听的話,只惦記著吃。
吃、吃、吃!他是不是餓死鬼投胎的?
抱怨歸抱怨,但他話里的渴望讓她很心軟,日本的食物他大概吃不慣吧!不是生的就是冷的,哪比得上中國料理博大精深,當下,她連忙張羅著開鍋洗菜找鴨肉。
鴨肉……鴨肉……沒有鴨肉了!
天啊!晴天霹靂,翻遍冰箱,真的沒有鴨肉了,這下怎麼辦?沒有主角,這湯要怎麼閃亮登場?
穿上外套、蹬上球鞋、拿著鑰匙,現在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只能寄望超市里還有鴨肉,她一路跑步出去買。
「討厭的房子,沒事蓋那麼大干什麼?」她又叨念了一句。
好在來到這里之後,每天早上都有散步或跑步,晚上偶爾還運動一下,她的體力大增,才能一路跑到超市。
眼見超市要拉上鐵門了,她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大嚷,
「等等,我還要買肉……」
順利買到鴨肉,她又殺回家,開始忙碌了起來。想到他喝到姜母鴨的滿足表情,讓她又是精神百倍。
「煮個飯,再炒兩個他愛吃的菜,那麼晚回來,肚子也一定餓了,他一定不會吃飛機上的東西。」
當一切忙碌就緒時,已經是晚上十一點了,她來來回回到門口張望了好幾次。
一直到一點多時,才听到他車子的引擎聲駛進了庭院,她興奮的跑了出去。
「方剛……」她沖到他面前,氣喘吁吁的喊他。
「我還以為你明天才會回來。」
一見到她,他臉上的疲備一掃而空。「本來就打算今晚回來的,但飛機誤點,才會拖到現在。」
他沒有說,其實飛機預訂的是明天的班機,是他堅持把事情提早處理好,趕在今晚回家。
一見到她,這才明白牽絆他的不是這間大房子,而是她,她使這房子有了生命力,她才是他的家。
「煮姜母鴨了嗎?」他已迫不及待地走向廚房。
他只惦記著吃、吃、吃!
她惡狠狠的瞪他,恨不得把他的背部燒出兩個窟窿。
「煮好了啦!就在桌子上。」
當他一口接一口的吃著她煮的飯菜時,她的心里有滿滿的知足。
「吃慢點,我煮了一大鍋,沒人跟你搶。」她托著腮,看他吃得像餓瘋的難民。「這次出差一切順不順利?」
他點點頭。「我給妳買了禮物。」
她眼楮一亮,當下決定原諒他全部的錯誤。「是什麼?」
一邊說著,她一邊梭巡著他的行李。「在哪里?」
「還沒寄回來。」他扒了幾口飯,又是半盤菜下肚。「我訂了一套庭院噴水灑水系統。」
原來,他記得她想要的東西,記得她一次無意中看到的那種灑水設備,可以隨音樂起舞,可以造成水霧和輕煙似的效果,若再打上燈光,都可以權充舞台設備了。當時,她就直呼那套設備很特別、很好看,若安在庭院里效果一定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