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沒有什麼事情,我要多留幾天。」
「真……真的?」她屏息著,聲音都為之顫抖了……
「我說過謊嗎?」
她大大地吁出了一口氣後,鑽在他的頸邊,興奮得又揉又膩地貼在他身上。
「哇……龍,你真好,你真好!你可以多陪我幾天了。」她對他的臉又是一陣狂吻,興高采烈地在他的懷里手舞足蹈;而她的情緒也感染了他。
她在他的懷里,一具溫暖、馨香的身體,這迅速地刺激了他的。看著他的眼瞳越來越黑、越來越深,她安靜了,含笑睇著他。
「來吧!」她大張著手臂。「我是你的,任君享用。」
他悶笑一聲。她一張小嘴迎了上來,柔軟地貼住他的唇,兩人的激情一下子就燃燒起來了,忙著剝掉對方的衣服、忙著填補這幾個月來的空虛。
直到許久,在激情過後,床上的一對男女仍戀戀地相依著。
「妳該準備離開這里了。」
她疑惑地看著他。「為什麼?」
「妳該上舞台了,一切都為妳準備好了。」
她揚了揚眼睫毛,下巴抵在他的胸膛上看著他。三十四歲的他顯得成熟而穩重,沒有六年前的年輕飛揚,他把各種的情緒封得更加密實了,不讓它們從任何一個毛細孔里鑽出來。
「怎麼?害怕了?」
「不怕,只要你一直在我的身邊,我就不怕。」
他從半垂的眼睫里看她。「這麼相信我?那我把妳賣了,妳都不知道。」
「你不會!」
「我說了,別那麼相信人。」
「就算你真把我賣了,我也認了。」她仍是含笑地看他。
他一凜,有種被窺視隱私的感覺。心里的一角,被她赤果果地揭起,在那對清澈、坦率的眼里,他無所遁逃。
這幾年里,她外表的變化很大,當年青澀、土氣的小女孩,現在已成為一個性感魅人的女人了。「美麗」的標準或許見人見智,但對于「光華」的認可卻是無庸置疑的。她對生命的熱情都滿溢出來了,淬煉出一身耀眼的光華。
她對他還是一徑的單純,毫不掩飾對他的滿腔熱情,將她一顆心全都掛在他的身上。
「別那麼信任人,沒有人是值得被信任的,包括父母親都一樣。」
她晶亮的眸子閃過一抹奇異的了解。「龍,你被騙過嗎?」
他安靜不語,她只是靜靜地趴在他的胸口上,听著他穩定的心跳聲。
「妳老喜歡在高處,妳曾經從高樓上摔下來過嗎?」
她靜靜地搖頭,听他淡然地說道︰「那個我叫母親的女人,把我從樓上摔下來,我想,她希望我死。」
她倒抽一口氣,他幽黑的眸子里冰冷得像深不見底的一口井,她顫著聲音。「所以……你再也不敢登高了。」
他沒有反應,她緊緊地抱著他,渾身顫抖。「她……怎麼可以這樣……怎麼可以。」
「她渴望成為一個巨星,而一個小孩,及龍氏少女乃女乃的身分對她而言太沉重了。」
即使他已是一個成年男人,即使他堅強卓絕得無可比擬,但她仍為他心疼。
「龍氏決定驅逐一個不稱職的母親,她也如她所願地遠飛到好萊塢,成就了一番了不起的事業。」
「她現在呢?」
「死了。」他冷漠淡然得像在講一個陌生人。
她憐惜地輕畫著他的臉,他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妳不會同情心泛濫了吧?」
「你都這麼大的人了,還要我安慰你嗎?」
他低低地笑了起來,她只是靜靜地趴在他的胸口看他。
「你又進去那個洞了。」
他微揚起眉。「什麼洞?」
「我常常看到你自己走進一個黑色的大洞里,進去之後,怎樣都喚不出你。」
他一震。阿曼達,昔日那無懼看他的小女孩,已經長成為一個讓他眩目的女人了。
「龍,其實你很寂寞。」
他只覺得好笑。「妳覺得我是一個寂寞的人?」
她眼里有頓悟後的清澈了然。「對,你寂寞又孤單。」
「什麼時候開始,妳不但會唱歌,還會看相了?」
她微笑以對,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龍,我講一個故事給你听。」
他仍是懶洋洋地撫著她的頭發,她則枕在他的臂彎里。
「在很久、很久以前……」
「故事為什麼都發生在很久以前?」
她嬌嗔地瞪了他一眼。「這樣故事听起來比較有神秘感啊!」她接著繼續說︰「有一個國家,它有個規定,只要有人犯罪,就把他放在一個像羅馬競技場的地方。那里會有兩道門,一道門後有一頭饑餓的獅子,另一道門後是一個美女,他們讓犯人自己來決定要選哪一道門,看是會被獅子吞吃,還是娶了那名美女。」
他的眼里開始有了一絲興味,這故事吸引了他的注意。
「有個平民和公主相戀了,這在那個國家是一項大罪,平民是不配和貴族相戀、結婚的,所以那男人被判刑到了那像競技場一樣的地方去。公主則高高地坐在高台上,公主知道兩道門後面的秘密,男人信任地看著公主,等著公主的暗號。」
她的手頑皮地在他的胸口嬉戲。龍韶天瞥了她一眼,並沒有阻止她,她孩子氣地吐了吐舌頭。
「龍,如果你是公主,那你會告訴他開哪一道門?是讓他被獅子一口咬死,還是讓他娶全國最美麗的女人為妻,幸福的過一輩子,然後可能從此忘了你?」
「我想,不管那公主選了什麼給我,我會選相反的門。」
「為什麼?」
「我不相信她會選一個美女給我,所以我選相反的門。」
她靜靜地趴在他的胸口。龍,你連听一個故事都這麼沉重,她在心里低嘆。
「那你猜猜我會怎麼做?」她輕聲問著,
他溫和出聲,低沉的嗓音感性,動人。「妳讓那男人被獅子吃了?」
「那太殘忍了,我不忍心。」
他眼里的興味更盛。「妳真是善良,那妳讓他娶美女了?」
「嗯,只要他過的好就好了,活著總比死了好。」
他不以為然地搖了搖頭。「妳真理智,要是全天下的女人都和妳一樣理設,那世界上就沒有故事了。」
「你真冷血,要是全天下的男人都和你一樣地多疑,那世界上就沒有愛情了。」她咕噥幾聲。
他哈哈大笑起來。很少見他這樣大笑,她不禁稀奇地瞅著他。他捏著她的臉頰道︰「妳真傻,只有女人才會相信愛情這種事,那是騙小女生的。」
「你不相信?」
「不相信,也不需要。」他回答得簡單又干脆。
「我相信!」她兩眼熠熠發亮。「我相信世上有愛情,有很多美好的東西。」
他的心猛地一動,因為她單純、愛戀地看著他。,滿臉的幸福和快樂。他被一種酸酸甜甜的情緒所包圍,雙臂不禁攬緊了她。
她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听著他穩定的心跳聲,怦怦、怦怦……她只覺得踏實。不管他是什麼人,在此時,他只是一個她心愛的男人。
當她一回到台灣,最驚訝的莫過于看到了一個多年未見的朋友;而他是專為自己寫詞曲的人。
「你是……阿……阿剛?」
阿曼達瞪大了眼,看著記憶里的人攸然變高、變壯、變黑了。多年前稚氣的大男孩,現在還有相同的輪廓,只是變成一個不折不扣的男人了。黧黑的臉上濃眉大眼,寬厚的嘴唇;不同的是,他的臉上多了風霜的歷練和同年齡的人所沒有的滄桑。
她的眼楮潤濕了。母親去世,她一個人流落異鄉多年,重新回到這塊土地,見到阿剛,她有種彷佛見到親人的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