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這是第一次,小說還沒寫完,我就開始寫序,如果不這樣鼓舞自己的話,我想,這個故事只怕沒有見天日的一天,他們永遠只能在我的檔案夾里喘氣。
好痛苦啊∼∼這故事寫了一年才寫完。
我永遠會記得去年的夏天,那天天氣炎熱,偶然看到一場露天的歌舞表演,我怔忡失神的看了兩三個小時,然後幾個男男女女、故事大綱就在這樣的背景誕生了。回家後,看了一張邦?喬飛的演唱會的DVD,數萬觀眾隨著節奏起舞,天啊!這是上天的安排,我再也控制不住的開始奮力狂敲鍵盤,一口氣打了快一萬個字,
太好了,保持這種進度,一個多星期後故事就可以完稿了,我帶著甜笑入夢。
可這樣的幸運只維持了一天;之後,就是一連串的噩夢,不斷的修稿、刪稿、改稿,就是覺得不對勁、不滿意,天啊!難道我真的不適合寫這種故事嗎?黑暗中掉的眼淚也沒能讓我月兌離苦海,就這樣寫寫停停,想了再寫,寫了又停,這樣熾情狂熱的故事壓迫得我快要受不了了,真切的嘗到了什麼叫做寫稿的痛苦。
我快瘋了!
我發誓,這稿子再寫不出來,我一定會發瘋。
好吧!就算沒捉狂,我也一定會仰天長嘯,被人以為我瘋了。
為什麼我不能優雅又輕松的寫作?為什麼不能快樂的邊看DVD邊听音樂的寫作?為什麼腦海里的故事一定得寫出來才會痛快?為什麼我總在情節間舉棋不定?為什麼在我決定再也不寫這個故事之後,它又給我豐沛的靈感?為什麼在我渴望靈感涌現時,它卻消失得無影無蹤?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不斷反復自問、不斷希冀答案,但響應我的仍是一片靜默。
我真不想再寫這故事了,真想死心,我實在不適合寫這種感情強烈的故事,緊繃的情緒壓迫我的神經、摧殘我的意念,我還是偏愛溫馨甜蜜小品,這種重口味的不是我的能力能夠負擔的。
如果不是心里的感動不斷催促我,我絕對絕對絕對不會繼續寫下去。
原以為這份感動終會有沉澱的一天,到時,我終于可以松手,將它遺忘在計算機硬盤中的某處。可阿曼達的深情、她在高樓上無助啜泣的樣子仍讓我心疼,讓我深陷在這個痛苦的循環里,無法自拔。
寫作是一種精神折磨,本以為我和這種折磨無緣,卻沒想到會越陷越深,而且還樂在其中。原來一向只愛貪圖享受的我,也會這般自虐。
此篇序文寫于年節的前夕,我想,這個稿子只怕再也寫不了了,如果掉幾滴眼淚可以讓故事自動完稿的話,那我願意奉送一缸的淚水,但是,殘存的理智告訴我,這種奇跡是不會發生的。所以,我很阿Q的決定為它寫一篇序文,謹以此紀念這個讓我痛苦萬分的故事。
第一章
「阿萍,妳媽媽怎麼樣了?」心妮張著一對美目問她。
「她……很嚴重,醫生說……是肝癌,要動手術。」葉萍忍著淚,環境塑造她早熟、堅強的性格。
「那妳要怎麼辦?」同在歌舞團長大的兩人,有著不錯的情誼。
「團長剛給我一千元,要我趕快回去唱歌……」她深吸一口氣。「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心妮咬了咬玫瑰色的唇瓣,現出了和她美麗不相襯的陰沉。「他就只會把妳當搖錢樹,才不會管別人的死活!」
葉萍黯然了。她又何嘗不知道,但是,團長也算仁至義盡了,其它人根本是撒手不管。
「阿萍,我是來向妳告別的。」心妮的眼里熠熠發光。「今天晚上我就要到台北去參加選美比賽了。」
「選美比賽?」
「對,而且是總決賽,只要得名,就有獎金一百萬,而且還可以簽約拍戲。」她得意地一笑,青春、美麗盡現眸中。
心妮十四歲,雖然兩人同年齡,但心妮出落得亭亭玉立,出塵的美麗,讓她不論到哪里都成為男人注目的焦點。她非常清楚自己的美貌,並善用這樣的美貌;而葉萍皮膚比她黑些,濃黑眉毛下的一對眼楮,又犀利又直接,生動的五官看起來生氣蓬勃、熱力四射,兩人形成強烈的對比。
「心妮,妳比電視上的女孩子都漂亮多了,妳一定會得獎。」葉萍真誠地為她高興。
心妮自信地一笑。「我一定要贏,我受夠這里了,我再也不想待在這個垃圾堆了,我要演戲、我要當明星、我要賺大錢,別人可以,我也可以!」
她握緊拳頭,聲音越見憤恨。這世界原就沒有善待她,她要擁有更好、更上流的生活。
葉萍知道心妮從小就好強,溫柔、甜美的外表下偏激又有些極端,她的歌聲和舞蹈都不如葉萍,但美麗的外表讓她成為歌舞團里最顯眼的人,年紀雖輕,但已有不少的男人繞著她打轉。
「妳有沒有跟阿剛說,他會擔心的。」
葉萍、董心妮、阮剛都在歌舞團中長大,葉萍早就知道阮剛對心妮特殊的感情。
心妮滿不在乎地說︰「等我得名了再說。」
只有她心里明白,她要離開這里,她要展翅高飛,這里的一切,她都要切斷。
透過窗戶看著心妮離開,窕窈的身影走向一個陽光的方向。
而她呢?母親的病把她推入另一個絕望的深淵,一個只能想望陽光的地方。
她無意識地走著,穿過一層又一層的病房,一路走到最高層,這時她才注意到這里不是病房,而是裝飾豪華、寬敞的空間,她彷佛踏入了一個不該到的地方。她張望著,一間半掩的房間內傳出一個低沉的聲音,這聲音吸引了她的注意。她從半掩的門看進去,一個坐在屋里正中央的年輕男人吸引住她的視線,她從沒看過這麼特別又出色的男人,很明顯的,他居于領導者的地位。
男性化的臉龐上,顯出深刻、明顯的五官,帶有外國人混血的特征,濃黑的眉、深黝的黑眸、挺直的鼻梁,還有顯得無情的薄唇,彷佛可以看到他的身邊一團冰藍色的氛圍。
「總裁,上次『天藝』介紹來的那個女孩子怎麼樣?」身邊的人說話的語氣有著明顯的小心翼翼。
「洋女圭女圭一個。」他沒有提高音調,但讓人听了心神一凜。
「不然……那個徐董帶來的佷女?」
「我不是開慈善機構,不是什麼人都可以往這里帶。」年輕男人臉色沉了幾分。
眾人皆靜若寒蟬,不敢再覷他一眼。
龍韶天沉思良久後道︰「告訴杰生,那個徐靜還不錯,這一季先給她五百萬的行銷費用;至于林導演要拍的那一部武俠劇先播一千萬給他,我要看他拍的毛片,再決定要不要再續拍。至于我要的人,要他們再找,不管花多少錢,都要找到我滿意的人。」
「是,龍總。」
五百萬?一千萬?
這天文數字從他的嘴里吐出來竟是這麼平淡、這麼無足輕重。
他……能救母親吧!他會願意花幾十萬元救一條生命吧!
想也不想的,她沖了進去,撲通一聲,她直挺挺地跪到他的面前,無視于眾人的驚訝。
「我求你,救救我媽媽。」她張著一對黝黑、明亮的大眼,無懼地望向他。
「妳從哪里來的,快走!」身邊的隨從很有效率地走出兩個人要架著她走。
「我不走。」她俯伏在地,眼楮一瞬也不瞬地緊盯著龍韶天,知道他才是那個掌控大局的人。但他只是面無表情地坐著,不用開口,這樣的他已經夠震懾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