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不屑地看著她,她生就嬌小又一副女圭女圭臉,卻試圖裝大人來教訓他們,實在是太可笑了。
這群青少年將她團團圍住,堵住了全部的去路,而剛剛被揍的那個蒼白少年,在這混亂中,人也不見了。
「媽的!這女的簡直是找死。」
「打她!是女人也照打。」
不到幾步路外就是車水馬龍的大馬路了,但在這個死巷里,越圍越小的圈子,就像都市見不著光的陰暗地帶。
「這里是……是有法治的國家,警察等會兒就來了,你們別亂來。」嫚嫚怯怯地說。
在這種陰狠的氣息、暴力的氣味中,讓她意識到了自己是單獨一個人,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
「笑死人了,警察在哪里?」有人粗魯地一推,她重重地撞到了牆壁。
「唆的女人,打她!」話未畢,一腳重重地踹了過來,劇烈的痛楚讓她痛叫出聲,火辣辣的疼痛直竄向四肢百骸。
同伙中有人先動手,其它人膽子也大了起來,另一個人狠狠地揪了一下她的頭發。「老子最討厭有人說教了。」
「媽的!揍她,誰教她多管閑事。」
一拳一腳重重地落到了她的身上,她痛呼著,身體蜷縮成一團縮在地上,火辣辣的痛楚從四肢百骸傳來,她好痛、好痛。
她又多管閑事了,昱群如果知道,一定會氣死。但是,她要被打死,他可能永遠也不會知道了。是懊悔、是疼痛,淚水迷蒙了她的眼楮。
「住手!」一聲怒吼傳來。「放開她!」
飽擊她的人都住手了。她忍著痛,從半眯的眼中看到他如天神降臨,那一身卓爾不群的氣質,還有一股迫人的氣勢,正處于火山爆發的邊緣。
昱群?他怎麼會在這里?
那群不良少年評估似地打量著他。「你打算英雄救美是不是?」
他看了一眼蜷縮在地上不能動彈的嫚嫚,俊美的臉上霎時間變得陰驚、可怕。
「你叫警察啊!我老子會為我擺平的,我把她打死了都沒事。」帶頭的少年猙獰地笑了,挑釁地又踢了她一腳,她痛得嗚咽出聲。
「是嗎?」他陰惻惻地一笑,語音方落,手已經硬生生地扯住不良少年的手臂,俐落地一折,關節骨折斷的聲音清晰可聞,那少年殺豬似地慘嚎出聲。
他又狠狠地一踹,力道又大又猛,把那少年直直踢到了牆上,再重跌到地上申吟著。他的動作如行雲流水般一氣呵成,這一下震懾住了這群少年,他們臉色大變,又驚又懼地看著他。
「還有誰的老子可以保他平安的?」陰狠、冰冷得讓人心魂一顫。
「總……總裁。」林助理氣喘吁吁地找來了三個護衛保鏢,還有警察也來了,他們迅速地制伏了那群不良少年。
嫚嫚躺在冰冷的地上,申吟聲還是逸出唇,剛剛挨了幾下拳腳,她已經覺得四肢百骸都快要散開了,腳大概骨折了,她動都不能動。
「你清醒一點了沒有?」
她睜著眼,看到他的西裝褲,再往上看,看到昱群冷冷地站著看她,臉上有種暴風雨欲來的狂亂,第一次看他氣成這個樣子。他如果真是氣到了極點,就越是冷靜、陰沉得可怕;但像這樣怒氣形于外,俊美的臉龐扭曲、暴戾還真是第一次。
「你這笨蛋!」他咬牙切齒吼道,腦袋亂烘烘得直想殺人,想親手掐死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女人。「你什麼時候才能學會不要多管閑事?你也不搪掂自己有多少斤兩,還妄想拯救世界,你是低能還是無知,愚蠢的笨女人!」
她的臉貼著刺人的石子,因疼痛而弓著身子。他冷冷地站著,也不低來扶她。
「很痛吧?腳骨折了?內髒出血?還是腦震蕩?今天是你運氣好,留了命還有機會痛,哪一天你連痛都不會痛了!」
「好疼……」她咬著牙,聲音從齒縫間擠出來。
「看你下次還敢不敢做這種蠢事。」他終于低子,輕手抱起她,看到她臉上的紅腫、瘀青時,他的臉又是一沉。
「放開我,你們這群笨警察!你們知不知道我爸爸是誰,他是立法委員。」
「就算你老爸是院長,你也要蹲大牢了。」像泄恨似的,他又加了一句。「算你們走運,不然你很可能沒命在這里說話。」
一邊申吟、一邊忍著痛去醫院做了檢查。昱群陰著一張臉,嚇得醫院用最高的效率為她治療;而他從警察和那群不良少年的口中,也拼湊出了事情的真相。
看著她身上的傷口,他靜靜地不發一語,這樣的沉默讓她害怕。
「你罵吧!我知道是我不好。」
他陰沉沉地瞪著她,像一只禿鷹盯著獵物。「你管人家的閑事干什麼?今天就算有人當場被打死了,也不關你的事!」
「不行!」她帶著少有的堅決語氣道。「如果大家都這麼想,就不會有人幫助他了。如果他是我弟弟呢?也讓他任人欺負嗎?」
「你有正義感、你有同情心,你救了人,可他早就跑了,留你一個人被打?這就是正義?是公道?」
她咬了咬唇。「我救他是我自願的,不然我良心不安,就算他跑了……我也不能不救。」
「他們隨便一個都可以把你揍得半死,更何況是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青少年。揍你、打你都還算是小事,萬一他們要強暴你、輪奸你呢?綁架?殺人棄尸呢?」
她嚇得打了個冷顫。「他們……還是小孩子。」
他的臉越見陰騺、暴戾。「哼!只要超過十歲就是男人了,男人見到你這種女人,會發生什麼事情,你知道嗎?」
她頓時氣虛,一張臉也嚇白了。那混濁、骯髒的氣息,一張張暴戾的臉全浮餅腦際,她又打了個冷顫。
「真不知道你是腦袋灌水泥還是裝了豆腐渣,你連最基本的智商都沒有是不是?連小孩子都知道別管閑事,他們是什麼人你知不知道?你怎麼蠢成這個樣子?」
他的話語像一陣響雷似地往她腦際劈了下來。
「昱群……」看著他的身影,她小聲地叫他。
仍沒有應聲,看來……他氣的不輕啊!
「昱群……你別生氣好嗎?我下次再也不會那樣子了。」
他冷哼一聲,僵硬的背脊看來沒有絲毫的軟化。
「別生我的氣了……我知道我錯了。」她扯了扯他的衣袖,委屈的眼淚直在眼眶里打轉。「我知道你擔心我,對不起。」
他板著一張臉。「妳休息吧!我晚點再來看你。」
看他頭也不回地走了,她眼里的淚水終于掉了下來。
他是真的、真的很生氣,她也好懊惱、好懊惱,怎麼自己笨得永遠都學不會。
等晚上他再來看她時,他的五官不再僵化,有了柔和的曲線。
她一對水盈盈的眼楮歉疚地看著他,他張開了手臂,她自然地抱著他,埋在他的胸膛里。
「真學到教訓了?」
「真的。」她拚命地點頭。
他嘆了一口氣,手臂緊緊地抱著她。「我很擔心。」
「我知道,對不起。」
他細細檢察她臉上的傷口,還有腳的骨折。她傷的不算嚴重,但也得在醫院里躺個幾天。
她怯怯地笑。「其實,你今天很棒,也滿浪漫的。」
他的眉無言地揚起。
「當你說︰『放開她』,那時候我覺得你好帥。」
眉又挑高了一度。
「想不到你那麼厲害,你學過功夫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