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若有所思的模了模下巴。「那我們當男女朋友不就好了。」
「什麼?」
她一副像生吞了三顆生雞蛋的表情,剛剛……剛剛自己好像听到佟學禮講了什麼奇怪的話,可能是……是自己听錯了吧!對,是听錯了,她自我安慰的笑了笑。
「你沒有听錯,我說我們當男女朋友不就好了。」
眼前一陣昏眩,好像滿天都是星星,她粗喘了一口氣道︰「你可不可以慢慢的再講一次?」
「你當我女朋友,我當你男朋友,我們是情人,是愛人,就不會有人敢再對你說什麼了!包何況你男朋友跑了,我現在也沒有女朋友,我們湊成一對不是剛剛好嗎?」
她像個老太婆似的慢慢的模索著沙發,僵硬的弓著身體坐下去。
「你……你在開玩笑?」
「我不覺得這個玩笑好笑。」
她深吸一口氣,腦袋還是渾渾沌沌。「你……你是認真的?」
「對,我這輩子沒有這麼認真過。」
她眨了眨眼,手指無意識的絞著,這個提議對她所造成的效果,比柏儒文說要結婚,還更令她震撼。
「有這麼難以決定嗎?在你成為柏儒文的女朋友之前,我們兩個那時也正在交往。」
瞬間,像被針狠狠的扎了一下,她驚跳了起來,而他慵懶的靠在辦公桌前,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不過只有短短的幾天就是了。」他又加注了一句話。
她撇過頭,沒有勇氣面對他炙熱燃燒的眼。「那麼久以前的事……我都忘了。」
「我的記憶力好到忘不了。」他淡淡的說。
他的手仍繼續單調的敲著桌子,屋里回響著清脆的聲音。「你考慮得怎麼樣了?」
她愕然的看著他。「這也太快了吧!還不到兩分鐘。」
「夠久了。」他再問。「你考慮得怎麼樣?」
她看著他,這個男人,這個她不願承認,但卻總是能牽動她情緒的唯一男人……
在球場上追逐著球奔跑的他、在舞台上深情唱歌的他,在校園里向她用力揮手告別的他、在雨中一言不發注視著她的他……
她一直不是一個很善感的女人,他就不只一次的說她「堅強頑固的讓一個大男人都自嘆弗如」;但此時,柔腸百折的思緒霎時涌上心頭,一顆心像被狠狠的揪了一下。
「好,我們交往吧!」
說完這話,她像松了一口氣,肩上的石頭一下子落了地。
他濃眉一揚,臉上有著明顯的如釋重負的神情,他的嘴角咧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歡呼的大喊一聲後,就把她攔腰抱起。
「哇!你輕一點!」
「方心潔是我女朋友了,方心潔是我女朋友了……」他興奮的大吼大叫。
一個大男人高興的跟個小孩子似的,他的興奮也感染到她。
「放下來,快放我下來!」
「你得先答應我,不能等兩天後,又莫名其妙的找不到人。」
她遲疑了一下,他鐵臂威脅似的收緊了,她都快不能呼吸了,只好妥協的說︰「好,我們順其自然好不好?另外,我也有要求。」
他狠狠的抱了她一下,他的熱情讓她措手不及,好溫暖、好寬廣的懷抱,睽違已久的懷抱,以為早就忘記被他抱著的感覺,現在才知道一直沒有遺忘,而是不敢去想。
「好,你說。」
她深吸一口氣,拚命叫自己冷靜。「我想呢,我們兩個人在一起的事情,可不可以先不要讓其他人知道?」
他掛在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莫測高深的表情。「哦?為什麼?」
他看起來仍是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所以她放心的道︰「我們在公司里面,本來就有很多的流言蜚語了,如果真的在一起的話,那公司里不知道要傳得多難听了。」
她偷覷他一眼,他俊朗的臉上是若有所思的,但透出的威嚴,像一股壓力沉沉的向她壓來。
「如果我們在一起不到兩個月就分手了,對你也是一個很大的傷害吧!」
終于發現他好像不怎麼歡迎這個提議,她支吾了一下。「我……我是擔心你會有一些麻煩。」
「譬如?」
「譬如你爸媽可能會不高興。」
「首先,我這輩子沒打算以他們的高興為己任;再說,如果知道我要交女朋友,他們現在就會樂的在家里跳舞了,哪里還會不高興。還有沒有?」
「唔……還有,就是我不介意你多交幾個女朋友……」
事實上,這件事可能是多余的,以前怎樣她不曉得,但可以確定的是他現在絕對沒有女朋友,甚至連親密的女伴都沒有。
他不可思議的瞪著她,皺著眉再確認一次。「你剛剛是說我還可以有其他的女朋友?」
「對!」她賣力的點頭。
「你一點都不介意?」
「為什麼要介意?男女交往不就像是養魚一樣,一次多養幾條很合理。」
他的下巴抽緊。「听來你還很贊成?」
她笑了,笑得坦然。「我舉雙手雙腳贊成,」
「一般女人都不喜歡自己成為備胎,你倒是很前衛,自己主動提議。」
可惜她只顧著說服他,沒听到他話語里的譏諷。
「那沒有什麼,現在是男女平等嘛,彼此的機會都很平等。」
「噢∼∼」他拖長了尾音。「所以你也打算多養幾條魚?」
她點了點頭。
「你是從哪里想出這種餿主意的?!」他低咆出聲。
「呃,你不贊成嗎?」她有些受傷的說︰「我覺得那是一個好主意,你想想看,一個人的青春很短暫,尤其是女人的青春有限,越老越折舊。我和儒文就耗了兩年,要是下一個男人又讓我耗了三年,我哪來那麼多的時間去磨?當然要一次多交往幾個人多多比較才是。」
他模了模下巴,一對漂亮的眼楮若有所思的看苦她,眼楮閃過一絲狡猾的光芒,她被他越看越毛。
「我這個人很保守含蓄,也比較傳統,我認為既然要交往那就要專心的一對一,就和做生意一樣,要有基本的誠信原則,一對多這種事情太耗費心力了,我做不來,所以我堅決反對。」
她攏緊了眉毛听他講天方夜譚似的話。
「你是說,你要放棄和其他女人交往的機會?」
「不,我是要你放棄和其他男人交往。」
「什麼?」她拔高了聲音。「你再說一次!」
「我說了,我這個人保守含蓄又傳統,一個好女孩不該同時和太多男人一起交往,」
「那你呢?」
他嘆了一口氣,狀甚無奈的說︰「第三次了,我是一個保守含蓄又傳統的男人,一個男人同時和幾個女人一起交往是很正常的,完全符合傳統。」
「放屁!」她氣得出口成髒。「你根本就是大男人沙豬主義,現在已經是二十一世紀了,早就男女平等了。」
他揚起眉毛。「我也是這麼覺得,所以,我也願意降低身段,就男女平等吧!」
「降低身段,男女平等?」什麼意思?
他接著說︰「既然是男女平等呢,我覺得我們還是彼此都單純的一對一就好了,你覺得怎麼樣?」
她沉默了,但他慢慢的咧開了嘴,知道她的沉默等于默認。
「那我們先開始最簡單的第一步吧!」
她的眼睫毛掮了揚,黑白分明的眸子疑惑的望著他。
「你瞧,我們既然都是男女朋友了,那你叫我的名字吧!」
她蹙著眉,心里不甚情願。「現在是在上班,而且我們還有協議,」
「我指我們兩人私下相處的時候。」
她歪著頭想了想,不情願的點頭了。
他笑了,像一千瓦的電燈泡在他的眼里點燃。
心潔偷覦了他一眼,低著頭,低語著︰「學……學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