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應該慶幸自己不是草包了?」
「不!你更悲哀,既不漂亮又是草包。」
他又是一陣大笑,牙齒在古銅色肌膚的襯托下,顯得陽光十足。「那我有幸請這位漂亮的小姐共進晚餐嗎?」
「再等一百年吧!」
曼英扭頭就走,三吋的高跟鞋踩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音,背後一對灼人的目光仍緊緊地跟著她。
懊死的沙豬!最恨的就是這些自以為是的大男人,她憤怒地用力捏緊拳頭,幾乎想要沖動地大喊「女人當自強,姊妹們站起來吧!」
當曼英到餐廳後,心情仍因那個男人而心情惡劣。環視這問高級的法式餐廳,心里不禁埋怨老哥,當個介紹人也不知道要到場,讓她在這倍大的餐廳里,到哪去找那個從 谷修成金身、變成金光閃閃的工程師——王振華。
「小姐有訂位嗎?」
一旁的服務生溫文有禮地詢問著,他的目光緊緊地盯著這位漂亮的小姐。
她回他一個燦爛的笑容,美麗的女人配上笑容是非常致命的。「我們已經訂位了,有沒有一位王先生先來了?」
「有的,王先生來了,請往這邊請。」
服務生帶她走向一處臨窗的位置,遠遠就看到一個挺拔的身影。還不錯,她用欣賞的眼光打量一下他寬厚的背影,這看起來不像是整天埋在實驗室里不見天日的白斬雞。他抬頭看著她天啊,竟是剛剛那個自大的男人!
他眼里閃過一抹驚訝,隨即嘴角揚起嘲弄。「看來時光飛逝、歲月如梭呀!轉眼間已經過了一百年了。」
曼英僵硬地說︰「你不會剛好姓王吧?」
「我是姓王,王振華。妳不會剛好姓末,宋凌芬小姐吧?」
「宋凌芬」這名字真是讓人難忘,只要听了一次,就一定會記得!
「凌芬是我朋友,她等會兒到。我姓陸。」她咬牙切齒地道。
這個讓人討厭的男人,居然是她老哥拍胸脯介紹的人,看來得找機會痛罵她老哥了,怎麼可以把這種貨色介紹給凌芬呢!
「陸曼英?妳是陸翔英的妹妹?」他再一次從上到下慢慢地打量她,眼里是純男性的輕佻。
曼英說不出看到他的那種厭惡,他無禮的目光更是讓她抓狂,看那眼楮根本就是一對桃花眼!
她也學著他,傲慢地將他從濃密的頭發看到光可鑒人的皮鞋,然後昂著下巴說︰「我是陸曼英。」
他模了模下巴,眼里閃著光芒。「百聞不如一見,妳和翔英形容的一樣。」
「哦,」她掛上一副笑容。「我老哥說我什麼了?」
還能說我什麼呢?她和老哥從小兄妹情深,他當然說我是漂亮又有主見啦!總之,是有什麼好听的就說什麼。唉,也不是她虛榮,好話她不介意再听一次的。
「他說,妳任性、傲慢又自大。」他故意慢慢地一字一句地說出來,滿意地看到那美麗的笑容瞬間僵住,然後帶有野性美的眼楮里幾乎噴火。
「謝謝,他的贊美一向都比較特別。」她的話從牙縫里蹦出來。
「我想,任何一個正常人都知道那不是贊美吧!」他慢吞吞地再捕她一刀。
他暗諷她不是正常人!她咬著牙,盡量保持著形象。「王先生,你在商界里也有名聲,你可想知道媒體是怎麼形容你的?」
「媒體都是捕風捉影居多,謠言止于智者,听了也沒有益處。陸小姐,妳覺得呢?」他斯文地喝一口咖啡,好笑地看到她的眼楮微瞇了起來.,即使是一個傻瓜也知道她要講的絕不是好話!
她捏緊了杯子的把手,幻想現在有一把刀可以捕他一下。這血腥的畫面稍稍澆熄了她的怒火。
「曼英。」宋凌芬笑盈盈地出現了。
「王振華!」
「廖至偉!」
兩個大男人同時驚喊,同時用雙拳互擊,又再給彼此一個大擁抱。
「好家伙,居然會是你,你應該要一輩子老死在 谷。」
「嘿,那不是人待的地方,你都跑回來了,就不允許我偶爾回來呼吸一下新鮮空氣。」
兩個大男人興奮地喊叫後,快速地交談幾句。
曼英和凌芬相視一下,世界真小,轉了一個圈,原來他們兩個是麻省理工學院的同學。畢業後,至偉選擇回台灣,而振華則繼續留在 谷。這幾年兩人合作投資一項技術的研發,至偉在台灣發展,而振華則在 谷拓展業務,已經大有斬獲。現在振華有時間的話,偶爾會回台灣來看一看。
「來,我介紹一下,這位是宋凌芬,也是你這次『相親』的對象。」
听得出至偉話里掩也掩不住的醋味,王振華戲謔地笑了笑,和至偉交換了一個眼神。
「你好,王先生。」凌芬斯文、秀氣地向他點個頭。
凌芬和曼英是完全不同的典型。曼英個性鮮明,又美麗又潑辣,當她站在那里,自然吸引了人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往她那里瞟。而凌芬清靈又秀氣的氣質,則讓人忍不住一再地駐足。
四人開始進餐,氣氛非常的融洽和怪異!敝異是因為王振華和陸曼英的談話里有著火藥味。
凌芬發現真的是有好男人的!她一再地審視後,發現王振華還真是稀有的新好男人;雖然她一直覺得工程師在她的心目中的分數一向不高,但他溫文儒雅、風度翩翩、幽默風趣,各方面的條件均佳。但她左看右看都覺得…這先生好象和她不登對耶!
「至偉和宋小姐是怎麼認識的?」王振華問道。
「小時候有同校過」凌芬連忙說道。
「小時候我們是鄰居,兩人也一直都很聊得來,自然就常常在一起了。是不是啊,芬?」廖至偉一手搭在她的椅背上,傾過臉來親昵地說。
天啊,又開始了!從以前開始,他就這樣一直地制造假象,讓全部的人都以為他們兩人的關系親密,使得一大堆的男士都不敢隨便輕舉妄動。
「是啊!我把他當成『哥哥』看。他以前幾個女間友還是我介紹的。」
凌芬警告似地瞥了廖至偉一眼。這句話不假,她確實曾受一些女孩子的拜托、把她們介紹給他。而且好象他和她們都有約會幾次吧,之後就無疾而終了。
他的下巴緊了一下。「那些都是沒有的事,她們好幾個都成了我哥兒們的老婆了。」
「他們兩個認識太久了,早就習價吵吵鬧鬧的。」曼英說道。
王振華溫文地笑了,眼楮耐人尋味地梭巡著兩人後,看向一邊的曼英。
「有的人不用認識太久,也可以吵吵鬧鬧的。」
曼英嗤鼻。「那些人是天生不對盤。」
服務生過來收走他們的冷盤,曼英習慣性地對他又是一笑,服務生的臉孔迅速地脹紅,發呆地看著曼英。這是服務生第三次借故來收盤子了,直到振華諷刺地說︰「少爺,這主菜才剛送來,我還沒有吃呢!」
服務生青澀的臉孔是一片窘促不安,因為他把剛送來的主菜又要端走了。
「對不起,對不起。」他囁囁嚅嚅地開口後,又慌張地離開了。
「你干麼和工讀生過不去,嚇到那個小男生了。」曼英不滿地說。
王振華瞇了瞇眼,從鼻孔哼了一聲。「妳別像花痴一樣地笑,他就不會失神了。」
廖至偉突然爆出一聲大笑,他們兩人有志一同地瞪了至偉一眼後,又瞪向對方「你說花痴是什麼意思?我哪一點像花痴了,你這是人身攻擊!」曼英首先開火
「哼!妳動不動就對那小男孩笑,任誰看了都覺得妳像花痴!」
凌芬在桌下踢了至偉一腳後,悄聲地對至偉說︰「你不說話、不亂笑,不會有人拿你當啞巴。往後面走就是門口,我不送了,你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