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兒,妳怎麼自己一個人跑這麼遠,也不怕爹娘擔心嗎?」
「人家不是一個人,是和小黃一起的……」噘著粉女敕小嘴,小女娃嬌滴滴的直撒嬌,狡猾的鑽漏洞。
「小黃是牛,不是人!」嬌美的紫衫女子一言戳破小女娃的狡辯之詞,轉身對著夫婿笑道︰「大叔,巧兒不乖,今晚罰她不能和你睡。」
「娘,妳不能這樣!」被掐住弱點的小女娃急了,漲紅著臉耍賴、嗔叫,「我要和爹爹睡,妳不能一個人霸佔爹爹!」
「我就是要霸佔大叔,怎樣?誰教妳不乖!」小女娃愈急,紫衫女子愈是故意,一雙手獨佔似的抱著爾雅男子的手臂,得意叫道︰「大叔今晚是我的了,妳自己一個人哭著睡吧!」
「爹,你看娘啦!娘欺負我……」氣急敗壞,連忙找救兵求救。
「行了、行了,妳們娘兒倆真是一個樣,羞也不羞……」搖頭失笑,身為「爭奪品」的白衣男子對這對總能吵成一團,簡直像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母女頗為無奈,但不可諱言的,心中更多的卻是滿滿的愛意與甜蜜。
呵……有妻有女如此,夫復何求!
第1章(1)
烈日當空、艷陽高照入山的道路岔開分成三條,而在三岔路口前餃餌餉餅,膈膊膇腐一名嬌俏少女晃著小蠻靴,坐在一只體型龐大的黃牛背上,甜美的小臉陷入沉思中……
嗯……要往哪里去呢?
是要去逗文麒哥哥好,還是去找無常、無命叔公,看看上回被她陷害的無命叔公爬回無常叔公的床了沒,抑或是干脆去找外公玩?
覺得每項選擇都很吸引人,嬌俏少女遲遲無法下定決心,而就在她猶豫不決之際,黃土道上,一商隊駕車緩緩而來,她下意識的往旁讓開了路,誰知那商隊在即將經過她面前時卻突然停下。
「小泵娘,妳是想前往荊城怕遇上山賊而煩惱嗎?」商隊前,領頭的老伯見少女騎著黃牛停在岔路前遲疑不前,登時忍不住好心詢問。
「山賊?」嬌俏少女從沉思中回神,有些茫然的重復反問。
哪知她的茫然與不解,看在老伯的眼中便成了不安與猶豫,當下馬上熱情邀約。「若是不嫌棄的話,不如跟著我們一起同行,若真遇上山賊,至少彼此有個照應。」
「是啊、是啊!小泵娘,不如就跟著咱們一起走吧……」
「大伙兒一起走,感覺也安心些……」
後方幾個漢子听聞老伯的邀約,又見那小泵娘甚是嬌美可愛,當下也紛紛上前來你一言、我一句的熱心勸說,就怕她一個人在荒山野地行走,若是遇上了歹人、出了什麼意外,那就不好了。
山賊?嘻嘻,好像挺有趣的!
嬌俏少女哪里有熱鬧就往哪里湊去的孩兒心性一起,早把先前三擇一的煩惱給拋到腦後去,忙不迭的點頭笑道︰「那好!我就和眾位叔叔、伯伯一塊兒走吧!」
聞言,領頭的老伯與幾位大漢皆露出笑來,于是就見一行押滿貨物的車隊與一頭大黃牛走在一塊兒,大黃牛背上還坐了個滿臉笑嘻嘻的嬌甜少女,說有多不搭調就有多不搭調。
尤其令人驚奇的是,那黃牛的步伐竟然一點也不顯遲緩,反倒是搶在前頭與領頭的老伯並肩而行,看得老伯忍不住多瞄了幾眼。
「小泵娘,妳這黃牛體型雖龐大,行動倒是敏捷得很,以牛只來說,當真是出色了。」馬車上,老伯又瞄了一眼後,終于禁不住開口贊美。
「那當然!」笑咪咪的拍拍黃牛脖子,少女可得意了。「我養的還會差嗎?」
呵呵,大黃可是她從小養到大,從小黃一路叫到大黃,不管是上好的草料,還是保健益壽的藥物,全都進牠的嘴里了,當然是牛中極品啦!
「哞──」彷佛听得懂主人的稱贊,大黃馬上叫了一聲,以示響應。
「大黃,爹爹說做人要謙虛,萬萬不可自滿,雖然你是牛,不是人,但也不可以太驕傲!」再次拍拍黃牛粗壯的脖子,少女一臉認真的教訓。
「哞──」這次的叫聲比剛剛略微小聲、低調了一點,看來是記取教訓了。
一旁,老伯呵呵直笑的看著一人、一牛的互動,忍不住打趣道︰「小泵娘,看來妳的大黃頗通人性哪!」
「那是當然!是我養的,自然通人性。」揚著滿是驕傲的小臉,少女口中所謂「爹爹說做人要謙虛」一說,看來只適用于她拿來教訓人亦或是教訓牛,倒是絲毫沒以身作則的念頭。
甚少見到性情這般有趣又天真爛漫的小泵娘,老伯被逗得又是一陣笑,好一會兒笑聲漸歇後,他才再次開口詢問︰「小泵娘倒是開朗、直爽,不知該如何稱呼?」
「我叫皇甫巧兒,老伯呢?」眨巴著大眼,嬌俏少女──皇甫巧兒很禮尚往來的回問。
「大家都叫我詹伯,若是巧兒姑娘不嫌棄的話,也喚我一聲詹伯吧!」
「詹伯!」展現在爹親面前的乖巧樣,皇甫巧兒馬上熱情的喊了一聲,逗得詹伯笑皺了一張老臉後,她才又開口探問︰「詹伯,你先前說的山賊是怎麼一回事?這山里真有山賊嗎?」
「巧兒姑娘是外地來的吧?」捻著稀疏的胡子,詹伯馬上斷定她非本地人。
「是啊、是啊!」連連點頭,承認不諱。
「那就難怪妳會這麼問了。」輕嘆一口氣,詹伯細心為她解釋疑惑。
「咱們這兒最熱鬧的城鎮,就屬荊、明兩大城了,兩城之間商業往來熱絡、交易頻繁,時常有商隊往來其間。
「可糟就糟在兩城之間隔了座『牛蹄山』,山的南、北兩側各有山賊窩盤據,動輒出來打劫路過商隊,實在是很令人頭痛;偏偏這條山路又是通往荊、明兩城的必經之路,所以就算有遭遇山賊的危險,為了討口飯吃,大伙兒也只能咬牙踫踫運氣了。」
听聞老人家的說明,皇甫巧兒這才恍然大悟,隨即又好奇的問︰「怎麼官府就不管這事嗎?」
「官府?」詹伯像是听到了什麼笑話似的嗤哼了一聲。「如今世道不好,外頭戰亂頻傳,前年黃河又發大水,饑荒四起、流民流竄,那些貪官污吏管這些都管不完了,哪還有時間管到山賊來?再說,就算他們當真想管,恐怕也沒那個能力管呢!」
哼!「牛蹄山」里的山賊各個驍勇強悍、力大如牛,哪是那些只敢打蒼蠅,不敢打老虎的官差惹得起的?
真要盼望他們來管這事,那可有得等!
听他話中似乎對那些山賊在畏懼中還有幾分佩服,皇甫巧兒深覺有趣,忙不迭又追問︰「詹伯,既然山賊如此橫行,你可曾遇過?」
「遇是遇過……」頓了頓,回想去年踫上山賊的情景,詹伯不知是該高興還是該難過,最後只能無奈聳肩。「不過那回的貨物倒沒全部損失。」
「這話怎麼說?」小臉滿是不解。
搔了搔頭,詹伯無奈道︰「也不知是盜亦有道,還是怎地,『牛蹄山』的山賊出來搶劫時,若商隊乖乖不抵抗,那山賊頭子倒是還有點良心,只會取走一半財物,免得被劫的人家當一空,完全活不下去。」
哎呀!听說隔壁縣的山賊不只搶光被害人家當,還燒殺擄掠、奸婬民女;認真比較起來,牛蹄山的山賊算是有品了!
「還有這種搶法?」皇甫巧兒睜大了眼,哧哧笑了起來。「這根本就像是抽過路稅嘛!」呵呵,只是稅金很重罷了!
「過路稅?哈哈……要這麼說也行!」覺得她的說法甚是新奇,詹伯被逗得呵呵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