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急事。」搖了搖頭,嚴仕雋噙著滿臉的笑,心情愉悅地朗聲宣布,「女乃女乃要來找我們了!」
此話一出,甄如意瞬間傻眼,無言地瞪著他好一會兒後,隨即抓著他飛快調頭又往市場方向狂奔而去,嘴里還不斷響起悲憤嗔吼——
「誰說沒什麼急事?這很急的好不好!老夫人要來,這一點點菜怎麼夠?我們得趕快再回去市場多買一點啊……」
***獨家制作***bbs.***
近午時分,艷陽高照,三合院的廚房內,女人的身影穿梭其間,忙著做飯、燒菜的同時,男人名為幫忙,實則搞破壞的行為也不斷上演著,最後,女人終于受不了吼人了——
「你給我出去!」持著鍋鏟的手往廚房外一比,甄如意決定將這個把鹽當糖、把醬油當醋,完全沒有幫到忙卻偷吃了不少的男人趕出廚房,免得自己更加辛苦。
好吧!經過今天實驗證明,他想他是一丁點烹飪才能也沒有的。
連忙舉手做出投降狀,嚴仕雋很干脆的接受了自己的「無能」,很識時務的迅速退出,以免落得被人拿掃把轟的難堪下場。
才出了廚房,他就听見外面遠遠傳來的汽車引擎聲,當下心中一動,大步穿過大廳出了屋子,果然就見一輛熟悉的黑頭轎車緩緩駛進三合院前的空地。
「女乃女乃,您來了!」歡喜展笑,他飛快的迎上前去,並且給那個才剛停穩就迫不及待下車的優雅老人家一個充滿孺慕之情的擁抱。
「是啊!女乃女乃來瞧你了,你過得還好吧?吃的、住的有沒有什麼不習慣?人有沒有瘦了些呢……」一個星期不見愛孫,嚴老夫人忙著檢查他有沒有少塊肉,或者是多掉了根頭發,關心溺愛之情溢于言表。
「女乃女乃,您別擔心,我在這兒一切都很好。」嚴仕雋笑著放開了老人家,但隨即又忍不住皺起眉頭。「怎麼沒讓小張送您過來?」
她老人家自己一個人開這麼長的一段路過來,多危險啊!
「女乃女乃還沒老到連自己開車都沒辦法。」看透孫子擔憂的心思,嚴老夫人頗感窩心的笑了。「再說,你的下落愈少人知道愈好,我還是自己一個人來的好。」
不是說她不信任司機小張,而是在這世上,她就僅存他一個親人了,再也禁不起一丁點的差錯。
「女乃女乃……」無聲輕嘆,嚴仕雋自然明白老人家的恐懼與不安,當下不由得又緊緊的摟了她一下,似安慰似保證地微笑道︰「放心吧!我和爺爺、爸爸是不一樣的。」
其實當初車禍後,他心中並不贊成這種躲避心態,而是覺得應該如往常般照樣過活,最多是加強警戒與保全,若有人想對他不利而再次出手,也比較容易揪出凶
可老人家並不這麼想,她唯恐又再次失去至愛親人,不願見他有任何危險,堅持著要他先避避風頭,為了安撫老人家的心情,他也只好微笑順從了。
「你們當然不一樣,你會活得健健康康,直到百歲呢!」像附和又像催眠自己般,嚴老夫人大聲強調著,好似只要這麼一說,事情就會實現。
「當然!」笑著應和,嚴仕雋單手摟著那縴細卻始終硬朗地挑起所有重擔的肩膀,一路將她往屋內帶去。「女乃女乃,開了這麼久的車,您一定也累了,快進來休息吧!」
「好好好……」老臉滿是笑意的應著,嚴老夫人只要見到孫兒平平安安,所有的疲累就全沒了。
就在祖孫倆有說有笑的走進大廳時,甄如意正好也端著菜從廚房出來,乍見到嚴老夫人身影,她連忙將手中的菜肴放置在一旁的桌上,迅速迎上前去——
「老夫人,您來了。」微笑招呼,她並沒有因為正要與嚴仕雋展開「以結婚為前提的交往」而特別巴結奉承,態度依然是一貫的不屈不躬,合禮得宜。
「是啊!來看看你們在這兒過得好不好?」回以慈祥的一笑,光是為了她答應在這段時間內充當管家兼看護地照料受傷的孫兒,嚴老夫人對她的印象便已大好。
「總裁沒向您告狀我虐待他吧?」似笑似諷的,她想起第一天來到這兒時,自己逼他當「清潔婦」的景象。
「我哪敢?」嘴上喊冤,嚴仕雋話中有話的笑道︰「再說,我何必與自己作對呢!」
他又不是傻子,怎麼可能搬石頭砸自己的腳,在至親女乃女乃面前破壞心儀女子的形象呢!
听出言外之意,甄如意臉上倏地一紅,暗暗橫了他一眼後,再也懶得理會他。「老夫人,您餓了吧?我們快來吃飯,免得菜都涼了……」邊說邊拉著人往飯桌去。
怎麼空氣中好像飄著打情罵俏的味道?嚴老夫人是何等的精明,立即察覺到兩個年輕人之間似乎有點不同,當下不禁瞄了瞄眉眼、嘴角淨是笑意的孫兒一眼,隨即唇畔也隱隱含笑……
呵……兩人若真有點眉目,那也挺好的!
她這一生歷經兩次失去至愛親人的創痛,是以深深明白能覓得所愛之人,並且能相伴左右是件多麼難得與幸福的事,因此她從來不曾有什麼門戶之見,也不會覺得旁人高攀不上嚴家,只要孫兒找到了能令他幸福快樂的女人,那就夠了。
「女乃女乃,這兒的山菜挺鮮女敕的,您吃吃看。」才在飯桌前坐下,嚴仕雋就忙不迭地夾了滿滿一筷子的菜進她碗里。
「好好好,我吃、我吃!」孫兒的孝心讓嚴老夫人頓時心花怒放,動筷嘗過每道菜的味道後,不由得對甄如意連連點頭笑道︰「甄秘書,你的手藝挺好的啊!」
心知肚明自己孫兒在廚房是一種災難,這滿桌豐盛的菜肴出自何人之手,自然也就不用多問便明了了。
「是您不嫌棄。」態度大方地接受贊美,甄如意笑道︰「若老夫人喜歡,那就多吃些吧!」
「女乃女乃,別叫什麼甄秘書了,听起來多生疏,您不如直接叫她如意吧!」慢吞吞地用著飯,嚴仕雋狀若不經心般說道,可卻同時引來在場兩個女性一詫異、一了然的注目。
嚴老夫人向來了解自己孫兒,明白他公私分得甚明,若無其他意思,向來不會親匿的直喚部屬名字,如今他這般說法,等于是以孫兒的立場正式向她介紹甄如意的身分了。
想到這兒,她看了他一眼,剛好對上那含笑瞅來的眸光,祖孫倆感情融洽,默契更是十足,當下相視一笑,一切皆已不須言語。
他、他這是在向老夫人表明她並非只是他的貼身秘書,而是關系更為緊密的女友,是嗎?
輩事兩年多,甄如意同樣了解嚴仕雋的行事風格,如今一听他如此說,登時不禁愣愣的看向他,眼中有著詫異、有著驚愕,還有更多的……歡喜。
是的,歡喜!
她想,他是真的以結婚為前提要和她交往的,否則就不會在老夫人面前這樣確立她的身分了。
「發什麼呆?再不吃,菜都涼了!」好似看透她的心思,嚴仕雋勾著揶揄笑痕叫人,臉上的表情讓人好想揍他一拳。
猛然回神,映入眼簾的卻是他滿臉的壞笑,甄如意難得感到如此羞窘,當下不由得虛張聲勢的嗔瞪他一眼,可熱燙的女敕頰卻讓她氣勢全消,反而更顯可愛。
乍見她顯露出如此可愛又有趣的神色,嚴仕雋不禁樂得低低笑出聲來,若非祖母在場,他早撲上去大吃女敕豆腐了。
唉……真是可惜了!
生平第一次,某只月復黑狐狸這麼遺憾他最尊敬、喜愛的祖母在自己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