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些帶著迷信與詭譎的傳言,完全影響不了黃金單身漢的身價,甚至還為他增添玄奇色彩,顯得更加吸引人,是以名花浪蝶還是前僕後繼的撲上去,只是兩年多來,還不見有人攻下碉堡罷了。
而如今,那座帶著玄奇色彩的碉堡正安坐在自己的寶座上,一雙若有所思的深沉眼眸總是若有意、似無意的往自己的貼身秘書掃去,引得她起了注意……
「總裁,這樣的安排可以嗎?」一口氣將整天的行程報告給上司知曉,甄如意面不改色地維持著職場上的禮貌微笑,可心中卻頗感詭異。
怎麼回事?!
總裁大人今天眼楮是出了什麼毛病,怎麼淨往她這個方向瞟來?
「甄秘書,你女乃女乃的病怎樣了?」緩緩的,嚴仕雋低沉的嗓音終于響起,俊挺斯文的面容上波瀾不興,令人模不透他這天外飛來一筆的奇怪反問是何用意與心思。
「好多了,多謝總裁關心。」毫不心虛地微笑回應,甄如意就算心中有些驚異,臉上也完全看不出來。
事實上,眼前這個鴻霖集團最高主事者的男人向來公私分明,打從她「有幸」被拔擢成為總裁貼身秘書,兩人皆只有公事上的交流,從未談及個人私事,是以他剛剛突然問起她女乃女乃的病況,讓她的一顆心忍不住小抖了一下。
糟!可別被沛晴那女人給說中,真的讓莫非定律給襲擊了。
「那就好!」點點頭,嚴仕雋不再說話,逕自低頭看公文,一如平常那般。
嗯……看起來總裁大人只是隨口問問,應該沒有被莫非定律襲擊,幸好!
「若沒問題的話,那我先出去了。」暗暗松了一口氣,不見上司有任何吩咐,甄如意轉身離開。
「對了!甄秘書,你女乃女乃在哪家醫院?等會兒赴王董的約之前,我陪你一起順道去探望一下老人家吧!」驀地,桃花心木大辦公桌後的好听男嗓不疾不徐地悠然揚起。
此話一出,就見某貼身秘書原本穩健的步伐微微踉蹌了一下,可待回頭望著辦公桌後那個抬眸笑覷自己的斯文男人,她平凡但卻白皙無瑕的臉龐早已經堆滿「受寵若驚」的微笑。
「總裁,您公務繁忙、行程滿檔、時間寶貴,怎麼好意思因為我女乃女乃的事而佔用您的時間?不過您的好意,我會轉告給我女乃女乃知道的。」明亮的眼眸盈滿感激之情,口吻誠懇至極。
如果是在兩天前,他肯定會被她的表情所騙,深信她所說的一切,但是現在……
想到了什麼似的,嚴仕雋泛起好優雅的笑痕,以著溫文卻不容拒絕的嗓音開口了。「千萬別說不好意思!你也在我手下工作了兩年,是我的得力幫手,這回你女乃女乃生了病,我這個上司前去探望,表示一下心意也是應該的。」
媽啊!那個笑……
那個笑……這兩年的貼身秘書又不是當假的,她太了解他的那種笑了啊!
記得上回瞧見那種笑時,不到一個月,這位總裁大人硬是截走了敵對公司的生意,造成敵對公司損失慘重、股價崩盤,至今還回復不過來。
背脊滾下兩滴冷汗,甄如意的頭皮感到陣陣發麻,可臉上的神色卻絲毫未變,嘴角的微笑始終維持在固定弧度。「我女乃女乃和家人都住在南部,大概很難順道去探望的,但是總裁有這個心就夠了,真的很謝謝您的關心。」
「南部?那真是太可惜了。」聲音充滿了遺憾。
「是啊!真的很可惜。」附和點頭,跟著他一起遺憾萬分。
見到她的表情,嚴仕雋微微挑起眉,唇邊的優雅淡笑依舊未褪,甚至益發溫文儒雅起來。「這麼說來,甄秘書前天人是在南部?」
「沒錯!沒錯!」以笑制笑,有人說謊不必打草稿,完全的臉不紅、氣不喘。「我前天一大早就回南部了,一直到昨晚才匆匆回台北呢!」
「那真是辛苦你了!」點著頭,嚴仕雋滿臉的體諒,可緊隨著卻不輕不重的拋出一枚足以將某女人給當場炸飛的轟天雷。「前天我在露天咖啡座上看到一個與你長得很像的人,若非你說你回南部了,我還以為那個人就是你呢!」
轟!
只覺一聲轟然巨響在腦中響起,甄如意瞬間被炸得天昏地暗,目瞪口呆的瞪了他三秒鐘後,這才猛然回神,慌忙戴好龜裂的面具,嘴角抽搐地干笑不已。「長得像的人太多了,更何況我又是大眾臉,呵呵呵……」
媽啊!她到底是造了什麼孽?竟然真的被莫非定律給襲擊了,不過事到如今,就算打死也絕對不能認帳。
「是啊!長得像的人真的很多呢……」微微一笑,意有所指。
「可不是!」他不戳破,甄如意也沒笨得自投羅網,當下裝傻功力一流的連連點頭附和,並且很快找借口閃人。「總裁,若沒有其他事的話,我就先出去了,不打擾您辦公了。」
就算親眼目睹她在短短三秒鐘內,臉色神奇地瞬息變化,最後回復往常般的鎮定,嚴仕雋也沒多說什麼,只是噙著令人心驚的斯文淡笑揮了揮手,讓她踩著恨不得飛奔卻又要硬裝沒事的步伐離去。
直到目送那一身合宜套裝的身影消失在門後,他唇角上的笑這才滿溢興味的加深擴大,眸底精光閃爍……
當初,人事部為他安排的秘書,因為太過「積極熱切」遭他怒而辭退,正惱火著公司內沒一個可堪重用的貼身秘書時,適巧看到了一份送交總裁室的公文報表,資料雖多卻有條不紊,整理得清晰明確,讓觀看者可一眼抓出重點。
當下他馬上直赴秘書室詢問負責那份報表的人是誰,並因而將她調到總裁室當自己的貼身秘書。
很幸運的,他確實沒有看走眼,甄秘書確實能力卓越,幫了他不少忙,更重要的是,她不像以前那些女秘書那般,總是對他「積極熱切」地過了頭,反倒始終保持著上司與下屬之間有禮卻不過分親近的距離。
甚至可以說,除了公事之外,他們彼此的關系就像陌生人般疏遠。
老實說,他再也受不了那些「醉翁之意不在酒」,老是想藉工作關系親近他的女人。
是以,她這樣的態度讓他非常滿意,兩年多下來,也算是合作愉快了。
本以為就算對她的私生活不了解,但憑著在公司時,不管他指派了多少工作,要加多少班,她總是安靜地默默完成的模樣,讓他直覺以為這個有能力卻不顯眼的貼身秘書大概就是這種逆來順受、溫順認分的性情。
沒料到事實真相根本就不是那麼一回事,甚至被當面揭穿謊言,她都還能臉不紅、氣不喘,毫不羞愧的裝傻。
呵……他真錯看她了,是不?
人果然不能貌相啊!
想到她完全不同的另一面,嚴仕雋笑得更是興味盎然,從此對自己這位貼身秘書多了幾分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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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完了!
她被抓包了!
「慘了!丙然被莫非定律給襲擊,都是沛晴那個烏鴉嘴害的……」沖回自己的辦公桌前,甄如意如散了骨般的一坐在椅子上抱頭申吟。「我這什麼命啊我?難得說一次謊、請一次假,沒想到就被抓包,這教我怎麼甘願?至少也讓我多說幾次謊、多請幾次假,再來被揭穿啊……」
唉……
若照剛才的情況看來,關于她謊稱女乃女乃生病而請假一事,總裁是心知肚明了,只是沒有當面戳破她。
但難保他心中老大不爽,索性叫她滾回家吃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