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郎才女貌?
誰和他是夫妻?誰又和他郎才女貌啊?
無端被吃了記女敕豆腐,姬笑春心中火大,可卻無法出言抗議,當下只能怒瞪一眼,再也听不下去老人家的「郎才女貌」論,佯裝疲累地打了個大呵欠,暗示自己想休息了。
「哎呀!瞧我多糊涂,還拉著你們閑扯瞎聊。」見她一臉的疲累樣,老伯不好意思地拍了下自己腦袋,連忙笑道︰「你們肯定累了吧?我這兒剛好還有間空房,這就帶你們去吧!」話落,持著燭火往內走去。
「煩勞您了!」輕聲致謝,荊天眼色一使,示意那個裝累的女人馬上跟上。
沒好氣地回了個白眼,姬笑春走在他身前,尾隨著老人家的步伐往內而去,很快來到了兩人今晚暫時棲身的空房。
「你們夫妻倆今晚就好好歇息,小老兒我也要回房去睡了!」綠豆般的老眼往房內那張木床瞄去,老人家留下這話後,笑嘻嘻的走了。
目送佝僂身影消失,不知為何,荊天總覺得老人家離去前的那抹笑異常耐人尋味,心中有著一絲的違和感,可卻又說不出怪在哪里,當下不由得輕輕甩了甩頭,暗笑自己疑心病太重。
「先說了,床是我的,不準和我搶,你自己找地方睡!」趁他還一副若有所思之際,姬笑春搶先往木床上一滾,先佔先贏。
聞聲,荊天回眸朝她瞥去,沒有多說什麼地順手關上房門,回身拉來一把椅子就在床側坐下,開始閉目養神起來,似乎打算就這樣過一夜。
不會吧?難道他想一整夜就這樣坐在床邊監視她?
想到自己入眠的同時,這個正經八百的無趣男人就在不及一尺之遙的椅子上時時刻刻盯著她,姬笑春不由得一陣惡寒上身。
「我說荊大盟主,你這樣坐在床邊盯著人,教我怎麼睡得著?」光是那股無形的強大壓力,她就要失眠了。
緩緩睜開雙眼,荊天只是冷冷的掃了她一記,不疾不徐道︰「睡不著的話,我們就繼續上路吧!」
算他狠!
被堵得一窒,姬笑春悻悻然,惱火地翻了個身以背相對,不再出聲了。
將她這有點孩子氣的舉動全看在眼里,莫名的,荊天竟隱隱有種想笑的沖動,嘴角不自覺的往上微勾,心情突然好轉了起來,又沉沉的凝覷她縴細背影良久後,這才再次緩緩闔上眼。
寂靜夜色中,時間一點一點流逝,房內兩人佔據一床一椅各自歇憩酣眠著,絲毫不曾有過動靜,直到良久過去,木床上那側睡著的縴細身影突然悄悄動了起來……
他……應該睡沉了吧?
悄然無聲的緩緩翻過身,姬笑春偷偷睜開眼朝椅子上的男人瞄去,見他雖坐得端直,那雙眼眸卻依然是緊閉著的,當下不禁暗暗松了一口氣,縴縴素手作賊似的,一寸一寸朝床頭方向模索著……
炳,有了!
指尖踫觸到隱藏在床板間的一個暗鈕,她心下大喜,毫不遲疑的迅速按下,就听「喀啦」一聲輕響。
而在同一時間,荊天已然驚覺轉醒,睜開眼眸的瞬間,卻只見她狡猾地嫣然一笑,隨即床板瞬間分開,縴細身軀驀地往下墜落……
「姬笑春!」厲聲怒吼,他飛撲上前欲抓住她,卻已是來不及,分開的床板在剎那間又恢復了原狀。
眼見此異變,荊天心中真是又驚又怒,飛快在木床上搜尋暗藏的機關,果然一下子就讓他找到凸起的暗鈕,當下立即按下,果然就見床板再次分開,現出底下的秘密地道。
想也沒想,他迅速躍入地道內,少了銀白月光的照映,眼前頓時一片黝黑,只能依身體感覺到自己在傾斜坡道上滑行。
不一會兒,那斜坡已是到了盡頭,他跌落到柔軟的稻草堆上,不待喘口氣便瞬間躍起,凝目細瞧,就見前方竟是一條又長又窄的密道,潮濕的土牆上,每隔幾丈遠便插了把火炬,為這本該陰暗黝黑的地方提供了微弱的光源。
「該死!」低聲詛咒,荊天馬不停蹄地沿著密道一路急追,卻始終不見那可惡女人的身影,直到出了密道口,映入眼簾的是一片豁然開朗的荒野與始終高掛天際的皎潔明月,哪兒還有姬笑春的蹤跡?
正當懊惱低咒著,驀地,他像似想到了什麼,當下二話不說立即掉頭往回急掠而去。
不一會兒便回到借宿的簡陋農舍,這次他連聲招呼也不打,直接踹門而入,卻見農舍內一片漆黑,前前後後只差沒有挖地三尺地翻找了遍,然而那身形佝僂的老伯早已消失無蹤。
「可惡!」氣急怒吼咒罵,荊天明白自己被耍了。
莫怪!
莫怪她突然說不走了,莫怪要找農舍就真出現農舍,莫怪那老伯離開客房前,笑得異常詭譎,原來她早就知道這附近有農舍,並且和那老伯是一伙的,將他拐來此處,只為了使計月兌逃,而他竟然就這樣中計了。
一切只怪自己太大意!
愈想愈氣,荊天難忍憤怒的往木桌一拍,就听「砰」地一聲,那堅固厚實的桌子霎時裂成兩半,轟然崩毀倒地。
「姬笑春,我們糾纏定了!」鐵青著臉,他厲聲發誓,不將某個可惡女人逮到手,誓不罷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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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呵呵呵……」酥麻入骨的嬌笑聲自城內某家燈火通明的屋子內響起,只見笑聲主人歡快地享用美酒,哪還有先前受制于人的狼狽樣。
「妹子,樂了你,可卻苦了哥哥我啊!」邊飲酒邊搖頭嘆氣,「竹林六怪」中人稱「包打听」,真實名字叫包威——雖然外表看起來一點都不威的瘦小漢子,如今正一臉苦兮兮的抱怨著。「拜你之賜,我那地方是再也窩不得了。」
「我說包哥哥,你就別苦著一張臉了。」斜眼睨睇他一身與先前農舍佝僂老伯相同的服飾,姬笑春倒是笑得毫不愧疚。「你狡兔十幾窟,才毀了一窟而已,還有許多窟可讓你窩呢!」
呵呵……江湖上,人人只知「包打听」包威消息靈通,各門各派的秘辛皆挖得出來,卻無人清楚他也是個易容高手,今晚就是靠他的易容術騙過了荊天呢!
不過也因為他賊窟太多,每日落腳的地方向來皆不一定,原本她以為那處狡兔窟不會有人,沒想到他剛好人就在,這究竟是湊巧還是……
「我說包哥哥,是湊巧還是有意,你怎麼今晚剛好人就出現在那兒呢?」啜飲一口美酒,她忍不住好奇問了。
「還不是為了妹子你!」說起這個,包威可得意了。「前些日子我得到消息,知道荊天私下在探查一名女子的下落,我一听那女子的相貌形容,又憶起半年前,他一路追你進竹林的事,當下便明白他要探查的人就是你,正想說若有機會踫面的話,得提醒你小心些。」
「誰知前兩天,我遇上了魯雄那老粗,得知你替他送東西給‘浮白山莊’的馮老爺子,心想這下可不妙,馮老爺子過壽,身為武林盟主的荊天勢必會前去祝賀,這下肯定要與你撞上,所以才特地趕過來,想說若你真被荊天給逮著了,好歹會想辦法來我這狡兔窟尋求月兌困之道,結果還真讓我給料中了。」對自己的神機妙算,他亂佩服一把的。
「原來如此哪……」漾笑輕喃,姬笑春若有所思。
哎呀!沒想到那個荊大盟主已經在暗中追查她的行蹤,為了小心起見,避免不小心暴露小師弟的下落,看來往後沒事還是少回谷地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