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袖,莫哭!娘去替你討公道,親手將他大卸八塊幫你出氣。」話落,身如鬼魅般掠出林外,眨眼間消失蹤影。
「糟!」想到她護女心切,此番前去誓必與小師弟大打出手,童魁不由得緊張驚呼,可因武功受制,無法使出輕功攔阻,當下只能朝十多年不曾踏出一步的楓林外狂奔,口中還不忘急叫,「紅袖,快點隨爹前去,將一切好好解釋清楚,若讓你娘和小師弟打起來可就不好了!」
打、打起來?
對了!方才娘說要將小師叔大卸八塊,替她出氣的。
嚎啕的哭聲在瞬間頓止,童紅袖嚇得臉色倏地慘白一片,隨即迅速回過神來,急如熱鍋上的螞蟻般飛快追出去的同時,淒厲的慘叫聲亦從口中響起——
「哇——爹,你別讓娘殺了小師叔啊……」
第十章
「水月宮,你們不要臉,搶走我的小師佷,快把她還給我,不然就別怪我不客氣,直接殺進去找人……」
今日的水月宮非常不平靜,一個頂著張女圭女圭臉的男人,如今非常不女圭女圭的對著在大門外一字排開的宮人們大呼小叫,很是憤慨的要她們交出他一手拉拔大的紅袖小師佷。
「哪來的野男人,竟敢在水月宮外放肆!」枯瘦的老手一指,琴姥姥怒聲喝斥。
「哪來的老太婆,竟然藏住我的小紅袖!」大手氣勢十足的指了回去,谷懷白叫囂不輸人。
哼!他這些天來為了紅袖的失蹤而急得發慌,早沒有閑情逸致與耐性好言好語相求,水月宮眾人識相的話,最好是快快把他的紅袖給交出來,否則他就不客氣了。
听聞他叫囂譏諷的話兒,在水月宮內向來備受尊重的琴姥姥臉色瞬變,心下大怒,正待發難之際,一道迅捷身影急射而出,如鬼魅般驟然出現在谷懷白身前。
「宮主……」一見主子出現,琴姥姥急忙上前欲稟報。
「琴姥姥,我全明白,你先退下吧!」輕輕揮了一下手,要琴姥姥不用多說,水凌波凌厲視線這才落在眼前那張女圭女圭臉上,冷聲問道︰「你就是紅袖口中的小師叔?」
「喝!」听她提起紅袖的名兒,谷懷白心下大振,急怒叫道︰「果然是你們藏起紅袖,還不快把她還給我!」
恍若未聞他的話兒,水凌波只是冷冷又問︰「你是紅袖的小師叔?」
「我是!」雖不知她為何一再問此問題,不過還是拍著胸脯承認不諱。
「很好!」得到確定的答覆,水凌波冷冷一笑,隨即以著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直攻而上,翻飛掌影似千手觀音般直罩向谷懷白,殺氣十足。
「嘿!開打不打聲招呼,這根本是偷襲的行為嘛!」眼見凌厲攻勢直襲而來,谷懷白嘴上鬼叫抗議,可動作卻不慢的立即回掌相迎。
霎時間,就見漫天掌影不絕,兩人身影迅捷無比,交手攻守快如閃電,只要有一人稍有差錯,便可能斃命于對方手下,如此凶險異常的對戰景象落在後頭急急忙忙趕來的童家父女眼中,真是心驚不已。
「凌波,快住手!」急聲大叫,童魁不顧武功受禁,飛快搶身上前攔阻。
「小師叔,不要打了!」驚聲尖叫,童紅袖亦不顧是否會遭到波及,縱身飛撲,硬是插入兩人的交戰中。
就在這電光石火間,打得難解難分的兩人竟能緊急止住飽勢,不約而同往後迅速躍開止戰。
「童魁,怎麼回事?」柳眉微皺,水凌波瞪著攔住自己的男人,要他說個明白。
「凌波,你先別急,讓紅袖解釋清楚再說,好嗎?」柔聲安撫,童魁要她稍安勿躁。
另一邊,赫然驚見童紅袖的身影,谷懷白不顧眾目睽睽之下,激動得一把抱住那飛撲而來的縴細嬌軀,激動得險些噴淚。「紅袖,你終于出現了,小師叔找你找得好苦啊!」
嗚……太好了!老天開眼,終于讓他找到這個讓人掛心、擔憂不已的丫頭了。
真的是小師叔!
小師叔真的來找她了……
被猛然緊擁入懷,再次嗅聞到熟悉的清爽氣息,童紅袖不禁有些恍惚失神,抬眸怔怔的瞅凝著眼前明顯消瘦的臉龐,她淚眼蒙朧的輕喃。「小師叔,你瘦了好多呢……」
「沒你在身邊管著小師叔的吃喝拉撒睡,小師叔怎麼會不瘦?」扁著嘴,谷懷白明顯在撒嬌。「我不管,你得負責把小師叔養胖回來才行!」
聞言,童紅袖想笑,可眼淚卻不由自主地撲簌簌的掉。「小師叔,不行的!我……我在你身邊,只會讓你為難而已……」
她的心情,小師叔該明白才是,怎麼還能叫她回去,若無其事的繼續當他心中那個天真無憂,不識情滋味的小師佷?
一听她說不行,谷懷白緊張了,正要表明自己一點都不為難,好讓她安心之際,一道清冷的嗓音驀地揚起——
「放肆!還不放開紅袖?」冷怒斥喝,水凌波一心維護女兒,可不想她被那個什麼小師叔的給抱在懷中,吃盡豆腐。
「笑話!我家的紅袖從小讓我抱到大,我愛抱她就抱她,關你什麼……」滿心不悅,谷懷白下意識的橫瞪回去,可當眸光掃見女子身旁的男人時,到了嘴邊的話頓時凍結,眼楮瞬間瞪得如牛鈴般大,忍不住驚叫出來。「二師兄?」
失去音訊十多年的二師兄怎麼會在這兒?
這這這……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啊?
「小師弟,好久不見,別來無恙?」面對震驚的表情,童魁微笑打招呼。
「你還好意思說好久不見?」不敢置信他氣定神閑得彷佛昨日才見過面,谷懷白氣急敗壞吼了起來,隨即飛快低頭問著懷中人兒。「紅袖,這是怎麼回事?你爹怎麼會在這兒?你和他相認了沒?」
「相認了!」紅著眼眶,童紅袖輕輕退開溫暖的胸懷,故作堅強的笑道︰「不只是和爹相認了,我和娘也相認了。」
她有爹娘,再也不會孤苦無依了,所以……所以小師叔可以不用擔心她了,毋需為難自己把她留在身邊。
「你娘?」瞠目結舌,谷懷白傻眼。
雖然人人都有爹娘,可當年二師兄從未曾提過這丫頭的娘,他直覺以為可能早過世了,這才會輪到他得把屎把尿當女乃爹,可如今她娘竟然冒出來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嗯。」點點頭,縴指往水凌波指去。「水月宮宮主就是我娘!」
「水月宮宮主?」詫異驚呼,看著自家二師兄與水月宮宮主站在一起的畫面,谷懷白的嘴角抽搐,忍不住抱著腦袋哇哇鬼叫,「哇——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嗚……好個峰回路轉、百轉千回的發展,他的頭好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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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凌波失了記憶,絕不會輕易相信我說的一切,甚至可能無情地痛下殺手。老實說,若死在凌波手中,我不怨也不悔,可紅袖還小,我不能帶她去冒這個險,是以……」
「是以就托孤給我了!」漫步在醉紅楓林內,谷懷白白眼斜睨身旁的魁梧男人,一臉了然的接腔。
微笑點頭,童魁頓足凝睇著自己的小師弟,深黝眼眸中有著滿滿的感激。「你把紅袖照顧得很好,師兄真不知該如何謝你……」
「別這麼說!」揮揮手打斷感激言語,谷懷白笑道︰「其實這些年多虧有紅袖陪我,日子才不無聊,說起來我還得感謝師兄你呢!」
此話一出,師兄弟兩人默契十足的相視一笑,好一會兒後,童魁才轉入正題,緩緩開口詢問︰「你與紅袖是怎麼回事?為何她會離開你身邊,還哭說你不要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