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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廊下,谷懷白難掩心中焦躁的快步疾走,後頭,一道酥媚笑嗓卻滿含興味的傳了過來——
「小師弟,這麼晚了,你急著上哪兒呢?」含著笑,尾隨其後的姬笑春開口叫人了。
聞聲,谷懷白頓足回身,臉色鐵青抑郁。「回房整理行李!」
「你想離開荊家莊,連夜去尋找紅袖師佷?」想也知道他此刻的心思,姬笑春笑咪咪的問道。
「不成嗎?」情緒焦躁,惡聲惡氣反問。
「不是不成,只是……」嗓音微頓,姬笑春掩嘴又笑。
「只是如何?」沒好氣的瞠眼瞪人,谷懷白表情更難看了。
娘的咧!四師姊能不能別在這兒故弄玄虛?他急著找紅袖丫頭,實在沒心情和她閑扯。
「只是天下這麼大,又不知紅袖往哪兒去,你是打算大海撈針嗎?」斜睨笑覦,姬笑春忍不住揶揄調侃。「真要撈針,憑你一人之力,也不知要花多少時間呢!」
知她說得沒錯,谷懷白垮下了臉,沮喪中滿含焦躁。「不然還能怎麼辦?無論如何,我定要把紅袖給找回來的。」
想到那丫頭可能一去不回,身邊就此少了她相伴的身影,他就慌得坐立不安,一顆心緊揪難受得要命。
哎呀呀!她這個師姊就杵在他面前,怎麼就不懂得好好利用呢?這小師弟也真是傻了!
好氣又好笑,春蔥縴指帶點寵溺的輕點上他飽滿的天庭,姬笑春笑罵道︰「四師姊若沒點本事與人脈,能與家大業大勢力大的荊大盟主斗智斗力了十多年?放心吧!你就稍安勿躁,先等個幾天,讓四師姊修書一封,飛鷹傳信請友人幫忙打探紅袖的下落,待有了消息,你再出發去找人也不遲。」
聞言,谷懷白不由得大喜,連聲追問︰「此事當真?你那友人真的可以打探到紅袖的下落?」
「當然!」白眼斜睨,姬笑春忍俊不禁又笑。「我那友人可是江湖包打听,號稱天下沒有他打探不到的消息呢!」
江湖包打听啊……這麼說來,欲尋紅袖的下落,應該不是什麼難事了!
想到這兒,谷懷白微展笑容,堵在心口的那股慌亂、焦躁這才漸漸的紆解褪去。
見他煩亂的心情終于回穩,神色亦不再如先前那般的焦慮不安,姬笑春捉弄的心思又起,紅唇漾開一抹邪惡的微笑,冷不防射出暗箭——
「我說小師弟,這回紅袖情殤遠離,你是以什麼心情擔心著,又是以什麼身分急著想找她呢?要知道,男大當婚、女大當嫁,若不想承襲師門的『神奇傳統』,以師叔的身分,你是不可能留她在身邊一輩子的。」話落,好整以暇的拍拍他肩,逕自開心暢笑離去,留下某個瞬間僵硬的男人。
「哇——怎麼辦?我竟然從沒想到會有這一天啊……」慘叫哀嚎,谷懷白震驚得抱頭團團轉,終于意識到總有一天︰心中最重要的小人兒將會離開他,被個不知打哪兒冒出來的野男人給拐走……
嗚……不要啊!他不要紅袖被野男人給搶走啦!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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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沉、明月高懸,涼透入心的晚風拂過整片楓林,送進了佇立在林內的那棟樸拙木屋,也帶出了屋內男女的對話……
「我去過你說的絕谷了,那兒空無一人,只有一棟空木屋罷了!」清冷的嗓音淡淡的訴說著,有著一張冷艷絕俗臉龐的女子定定的凝著眼前魁梧的男人,要他給個理由。
「空無一人?」微微一怔,魁梧男人靜默了一下,好一會兒後,終于緩聲開口,「也許……他們已經離開絕谷,到別的地方過活了。」
「你當我還會信你嗎?」冷聲怒斥,女子憤然。
「若你不信,何須再來問我?」神色不波反問,男子幽深眸底閃著眷戀的光彩,對她的性情,心思了若指掌。
聞言,女子瞪著眼前的男人。心下有些暗惱。
十多年了,這男人老說她是他的妻,也總是訴說著他們過往的恩愛,甚至還說……還說他們有個小女兒!
笑話!
這怎麼可能?
十多年前,她雖曾因意外而失去了某段時間的記憶,可再怎麼說,她都不信自己曾經愛過人,甚至為他生下了一個女兒。
可若那不是事實,為何這男人心甘情願讓一身的武功受她禁制,十多年來隱身于這片楓林內,不逃也不離?
甚至她幾度殺意頓生,意欲了結他的性命,省得煩心,可卻在每回見到他後,總是下不了手!
直到最近這一年來,每當入眠後,總是夢見自己滿臉慈愛的哼著曲兒哄著一名小女娃入睡,其景象活生生的彷佛自己曾親身經歷過般,讓她在轉醒後悲傷莫名、悵然若失。
這一切的一切,使得她不由得心驚,終于按捺不住的質問若是他所說的一切皆為真,那麼孩子呢?
孩子去了哪兒了?
而就在他說明將孩子托孤給誰,並且告知絕谷位于何方後,她立即出宮尋人,誰知谷內卻是空無一人,這讓她憤怒異常,再次懷疑他說的一切皆是編造。
「不論你怎麼說,總之,我不信你的話!」像在對他,也像在告誡自己般,女子冷聲強調。
眸光柔和地瞅凝著她美麗的姿容,男人微微一笑,笑得既深情又溫柔。「不論信是不信,你永遠是我的妻,也是我孩子的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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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來到這兒幾天了呢?
睜開紅腫的眼眸,盯著雕花精致的床頂,恍恍惚惚的想著,童紅袖無意識的扳起手指頭數了起來……
一天、兩天、三天、四天……
對了!她來到這兒已經四天了,這代表離開小師叔也已經有四天了……嗚……小師叔……
想到某張女圭女圭臉,童紅袖鼻子一酸,眼淚忍不住又溢出眼眶,怎麼也止不住。
「嗚……不能再哭了……嗚嗚……」邊抹著眼淚邊哽咽地提醒著自己。這些天,她看見花也哭、瞧見鳥也哭,就連望著天上的白雲發呆都會掉淚,愛哭到自己都覺得不好意思了。
思及此,她連忙翻身下床,匆匆將臉上的淚跡梳洗干淨後,這才緩緩步出屋外,當整園的廳堂閣樓、水石亭台、小橋曲徑映入眼簾時,雖說都已經看了四天,早該習慣了,可至今她每見一次,還是忍不住贊嘆這兒的精巧華美。
是的!四天前,白紗軟轎內的神秘女子將她帶回了水月宮,並派了幾個侍女照顧她,後來她才從那些侍女的口中得知,原來那神秘女子竟是水月宮的宮主,平常性情極為冷淡,沒想到竟會一時興起收留她,這讓其他宮人也很驚訝呢!
想到這兒,童紅袖也是滿頭霧水,不解自己是打哪來的好運受到水月宮宮主的另眼相待,難道就因為之前的一面之緣?
其實說一面之緣好像也有些怪,畢竟當時水月宮宮主人在白紗軟轎內,她連宮主長得是圓是扁都搞不清楚呢!
不過來到水月宮的第二天,她就見到宮主了,而且知道宮主長得既不圓也不扁,而是……而是貌若天仙啊!
就在見到面的那一瞬間,她整個人都看呆了,只覺得四師叔已經夠艷色耀目了,然而宮主卻是艷美絕俗中又帶著清冽冷香的氣息,彷佛能懾魂奪魄似的,讓見到她的人都只能張口結舌的發傻,永生難以忘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