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她!」毫不猶豫點頭,冉楓亭清楚易無晴的醫術絕對不比江湖上所謂的神醫來得差。
得到肯定答案,顏香芙更是驚疑,倒是身為當事人的易無晴依舊一臉波瀾不興,烏沉眼眸直勾勾凝著冉楓亭——
「讓開!」她想回谷了。
「不能讓!」一顆頭夸張地搖成了搏浪鼓,冉楓亭說什麼也不讓開。「無晴,看在我的面子上,請務必幫這個忙,把君默嘯給救醒。」
「為什麼?」君默嘯是誰?與她又沒關系,為何要救他。
「為了我不想背‘小人’這個黑鍋!」眨巴著大眼,冉楓亭采取哀兵攻勢。「無晴,你不會這麼狠心,讓我當定小人吧?」
「有何不可?」又不是她在當。
沒想到竟然會得到這樣的回答,冉楓亭亂悲憤一把地瞪著她,哀怨控訴,「你你你……你這樣還是朋友嗎?」
「絕交好了!」有他這個朋友挺麻煩的。
「哇——不要啊!」悲吼拉住她邁步欲離去的身子,冉楓亭眼含兩泡淚,宛如戲班子台柱般哭天搶地。「無晴,你沒良心!不看我面子,也看在我這三年來無數封洋洋灑灑、文情並茂、價值萬金的家書份上啊……」嗚……這樣的要求不算過分吧?不過分吧?
這男人,還真的滿適合去戲班子的!
瞪著眼前那張滿是大胡子的哀怨臉龐,易無晴頭好疼……唉!救人一回,真的得從此負責一輩子嗎?
這廂,冉楓亭拖著人夸張哀求;那廂,顏香芙看傻了眼。
呃……表哥是中邪了嗎?她竟從不知道他有如此瘋癲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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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究,易無晴還是被人給吵得留下了,同時也听完滿臉糾髯男人氣憤不已地邊說邊罵自己莫名其妙成了下毒小人的一切經過。
半個時辰後,在冉楓亭的帶領下,她來到安置君默嘯的客房內,正當凝神診脈之際,卻听後頭不斷傳來擾人的急切逼問——
「怎麼樣?是什麼毒?能解嗎?若是易姑娘沒能力的話,煩請早些告知,好讓表哥趁早另尋神醫前來……」顏香芙那嬌柔嗲氣的嗓音源源不絕自艷紅的櫻桃小口吐出,言語中盡是滿滿的不信任。
易無晴沉靜不做聲,只是自顧自專心診脈,倒是一旁的冉楓亭對表妹這番言詞深感不妥,但慣性使然,他只會寵著顏香芙;自小到大以來,別說疾言厲色了,連說話稍大聲些也不曾,是以面臨這種狀況,心中雖對易無晴感到不好意思,但又不知該怎麼制止顏香芙的言論,表情頓顯尷尬異常。
「到底行不行哪?君公子的情況可不容耽誤……」嬌柔嗲氣的女嗓依然不肯歇息,還嘀嘀咕咕叨念著。
「呃……芙妹,你別急,先讓無晴仔細替君公子瞧瞧……」實在听不下去了,冉楓亭婉轉暗示,第一次隱約覺得自己心儀的表妹待人處世極為失禮。
「表哥,我是擔心君公子。」有點不悅向來寵著自己的冉楓亭竟然不幫自己,反而替這個不起眼的女子說話,顏香芙有些嗔惱。
擔心君默嘯啊……她一顆心只在君默嘯身上,卻從不曾想到他。
心口盈滿澀意,冉楓亭卻還得故作無事的溫言安撫,就怕讓她不開心了。「芙妹,你別惱,我不是在指責你……」
「我要幫病人解毒了,請房內不相干的人都先出去吧!」驀地,易無晴打斷了冉楓亭的安撫言詞,冷淡要求清場。
聞言,幾名伺候的丫鬟在冉楓亭眼神示意下,很快退了出去,房內除了病榻上的君默嘯與身為大夫的易無晴外,只剩下冉楓亭和顏香芙兩人了。
「你真能幫君公子解毒嗎?」顏香芙還是有些不信。
沒有回答她的質疑,易無晴只是淡淡補充,「顏姑娘也請出去吧!」
「為何我也要出去?」嗔怒質問,絕美臉蛋上有著不滿。她想多留會兒陪伴君公子啊!
「等會兒解毒過程若弄個不好,將可能轉度到留在房內的人身上,你確定要留下嗎?」淡聲反問,易無晴一副顏香芙若真要留下,她也不會反對的神色。
毒性會轉度?
顏香芙聞言暗驚,臉色紅白青不斷輪流上演,既不敢說要留下,又沒臉馬上逃之夭夭,頓時僵在那兒不知該怎麼找台階下。
見狀,冉楓亭連忙替她搭起梯子。「芙妹,解毒的事還是交給無晴吧!你先回房去,待君公子的毒解了,你愛待多久都行,好嗎?」
「也只好如此了!」眼見有台階可下,顏香芙連忙答應,隨即急急忙忙地飛快離去,步伐之快,像有鬼在追似的,一下子就消失了蹤影。
「走得還真快!」興味低喃,易無晴唇畔隱約逸出一抹很輕、很淡的笑意。
也算是了解她了,一見那神色,冉楓亭頓時眯眼懷疑質問︰「你剛剛那番話是騙人的吧?」
唇畔笑意加深,她既沒承認也沒有否認,讓冉楓亭更加確定自己的懷疑,登時竟不知該說什麼才好,最後,還是忍不住大笑了出來。
「哈哈哈……」捧月復狂笑,他笑到直抹眼角進出的淚水。「無晴,你……你挺有誆人天分的……哈哈哈……」
怎麼辦?雖然芙妹是他自小心儀的對象,但是……想到方才她那張臉的表情與落荒而逃的模樣,他就忍不住想笑啊!
「好說!」神色不波,淡淡反諷輕刺他一下。「你的芙妹還真親切有禮,不是?」
「呃……」狂笑聲頓止,尷尬地直模鼻子。「芙妹確實對你有失禮的地方,我代她向你致歉,希望你別介意才好。」
「算了!」易無晴性情淡然,原就不是會與人計較的個性,只是方才那不斷在耳邊叨念的聲音實在太吵,讓向來愛靜的她不免壞心的故意嚇人。
知她不會往心頭記去後,冉楓亭不由得又咧開爽朗笑容,好奇的捱到她身邊,就見她慢條斯理的打開醫箱,從里頭取出一顆紫紅色果實放入玉制藥缽里搗碎……
「不公平!」驀地,冉楓亭忿忿下平的抗議起來了。
不公平什麼?
搗藥的動作一頓,易無晴怔了怔,略帶疑惑的眼眸朝他瞅去。
「為什麼姓君的有紫參果可以吃,我每次去你那兒時,卻都只能吃些花花草草?」滿心悲憤,他對君默嘯嫉妒記恨的事又多了一樁。
連這也能計較?
冷冷瞄他一眼,易無晴逕自又從藥箱里取出一長形玉盒塞到他手中,簡潔命令,「吃完!」
什麼啊?
疑惑打開,當那裝滿整個玉盒的白色鮮女敕花瓣映入眼簾時,冉楓亭瞬間臉色慘澹悲吼,「為什麼?為什麼又要我吃花瓣?你不知道這花很苦嗎?我就命苦的只能吃苦花,姓君的命格就比較貴,所以能吃紫參果嗎?」嗚……有沒有這麼不公平的?
「你懂什麼?」橫去一記冷眼斜睨,易無晴冷淡卻總算肯好心的解釋了。「這位君公子是中了陰寒毒物,剛好可用性屬火烈的紫參果來解毒,你又沒中寒毒,吃什麼紫參果?想經脈爆裂而亡的話,盡避吃去,我藥箱里還有!」生平沒見過這麼想尋死的人,老是喊著要吃紫參果。
「呃……」難得听她開口多說了些話,就把他給堵得無法回嘴,老半天後,冉楓亭才訕訕然嘟囔,「就算這樣,也犯不著每次見面就要我吃花瓣吧?」那花苦得每次吃完,嘴里都要澀個大半天,很難受呢!
「牛嚼牡丹,不知好壞!」搖頭嘆氣,明指某人是條牛。
「竟罵我是牛?」瞪大了眼,冉楓亭真的不服了。「你說說,我哪兒像牛了?說啊!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