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似被迎頭痛擊般突然清醒過來,艾琳抓著話筒含淚笑了。「于貞,謝謝你!我想你是對的。」
「我當然是對的!」自信滿滿,沈于貞陰狠補充,「去找那個阿兜仔,若確定他真的吃干抹淨後才想來鬧失蹤,記住,先別忙著哭,狠狠踹對方LP一腳再說。」
「噗」地一聲,艾琳終于忍俊不禁被逗笑了。呵……她就知道,這個好友向來是比她凶悍難惹的。
***獨家制作***bbs.***
就這樣,在好友的建議下,艾琳迅速辦好了護照、簽證,拿出省吃儉用存了大半年的小小積蓄,搭上飛機千里迢迢往人生地不熟的英國去了。
一下飛機出了機場,她拖著行李跳上計程車,以著勉強可應付的英文要求司機送她到歐文留下的地址去,誰知司機卻用有點驚訝的眼神看她一眼,不過卻也沒多說什麼。
沒注意到司機的奇怪目光,艾琳望著窗外的車水馬龍,緊張得胃痙孿糾結成一團……
她來了!終于來到英國了!當歐文見到她時,會是驚喜還是厭惡?怎麼辦?她好怕……好怕自己見到的不再是溫柔笑臉,而是一張冷漠拒絕的無情臉龐。
恍恍惚惚地想著,艾琳雙手緊握輕顫,年輕美麗的面容慘白一片,毫無血色。
不知過了多久,當計程車開進一高級住宅區,停在一棟有著大花園的富麗堂皇豪宅前,司機禮貌提醒,「小姐,你的目的地到了。」
到了?
回過神,疑惑的看了看車窗外那佔地廣大的壯麗宅邸,艾琳遲疑了。「請問……確定是這兒嗎?有沒有弄錯?」連忙拿出抄有地址的紙條給司機再確定一次。
「是這兒沒錯!」迅速掃了紙條上的地址一眼,司機非常確定。
不會吧!歐文留給她的地址怎麼會是如此的豪華宅邸?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艾琳傻眼下車,接過司機從後車廂提出的行李,她愣愣望著雕花欄桿後的壯麗宅邸,一時之間竟不知該如何是好。
看她神色有些無措地呆望著,司機難掩好奇探問,「小姐,你是這家人的朋友?」住在這兒的可是英國頗有名望的家族,而且這家族才剛發生重大變故,各大新聞媒體都有報導呢!
「應、應該是吧!」突然之間,艾琳也不確定了。至今,她才赫然驚覺,自己對歐文的背景完全不了解。
「來拜訪朋友?」得到回應,司機好奇心更是無遠弗屆。
「嗯。」緊張點頭,她不懂司機為何這麼關心。奇怪!人家不是都說英國人很冷漠,為何這司機好像不是那麼回事?
「小姐,我想你這個時候來拜訪這家人可能不太適合。」英國人冷漠的面具下,其實暗藏著強烈的八卦天性,司機好心中帶著狗仔心態的轉告。
「為什麼?」神色更加緊張。
「這家族最近才出了些變故。」笑了笑,司機面露同情。「我想忙著辦喪事的人,應該沒多余的心思去接待朋友吧!」
喪、喪事?
艾琳詫異地瞠大了眼,一顆心莫名緊揪,一股不祥的預感沉甸甸的壓在胸口,仿佛有什麼可怕的事正在等著她,正想再問個清楚時,卻見司機已經揮了揮手鑽進駕駛座上,迅速揚長而去。
甭伶伶的站在華麗的雕花欄桿鐵門前,她怔怔地看著里頭的豪宅,心中莫名感到膽怯,來來回回踱步遲疑了許久,最後終于鼓起勇氣正想按下門鈴時,驀地,雕花大門突然緩緩開啟,嚇得她連退好幾步。
這、這怎麼回事?她還沒按下電鈴啊!
有些傻眼,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卻見有個中年男人自花園小徑那端迅速往門口走來,臉上似乎還帶著忿忿不平之色。
「該死的老太婆……」中年男人怒聲詛咒,因夜夜笙歌、荒誕不經的奢靡生活而日漸蒼白浮腫的臉龐,依然隱約可以看出年輕時的英挺俊美。
見有人從里頭出來,艾琳直覺認定是與那棟富麗堂皇宅邸有密切關系的人,連忙上前詢問,「先生,請問你認識一位叫歐文的人嗎?」
「歐文?」仿佛听到什麼咒語般,中年男人臉色一變,目光陰沉瞪著她。「你找歐文做什麼?」
啊!這個人認識歐文。
終于有愛人的消息,艾琳面露喜色,根本沒注意到男人眼底的陰險,只顧著開心笑道︰「我是歐文的朋友,特地來英國找他的。」
「朋友?」中年男人聲調略顯尖銳,不客氣質問,「我不記得歐文有黑發黃膚的東方朋友!」眼中透出的鄙夷,無聲泄漏出自認白人比其他人種都來得優越的種族歧視。
「我、我是歐文在台灣認識的朋友……」被那隱約帶有攻擊性的尖銳言詞嚇了一跳,艾琳有點結巴起來。
在台灣認識的?男人眯起了眼,上上下下打量著她,冷聲嘲諷,「你等一下該不會說你是歐文在台灣的女人吧?」
被說中自己和歐文的關系,艾琳驀地漲紅了臉,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
懊死!真讓他給料中了。
見她神色羞窘,中年男人暗咒一聲,隨即又森森然開口,「歐文死了,你回去吧!」情況已經夠復雜了,不需要再多加個女人來攪局。
歐文……死了?
只覺「轟」地一聲如遭雷殛,艾琳瞬間失去思考的能力,腦袋一片空白,頓了三秒鐘後,她慘白著臉干笑,「我、我听錯了吧?」對了!一定是她英文不夠好,昕以听錯了!一定是她听錯了……
「你沒听錯!歐文死了,死于一場車禍,至于你嘛……」冷冷看著她面無血色的臉龐,中年男人以著睥睨的眼光無情奚落,「別以為自稱是歐文的女友,就可以貪到什麼好處,靠身體引誘男人、妄想著飛上枝頭的無恥女人我見多了,滾吧!」
「你胡說!你胡說!」太過巨大的震驚與悲傷,讓艾琳根本無心去在意男人惡意的污蔑,她猛搖著頭拒絕相信,忍不住哭叫起來。「歐文明明說他會回去找我的,他才不會死!你憑什麼說他死了?你憑什麼啊?」
「憑我是歐文的父親!」中年男人陰沉沉地瞪著她,口氣更加森冷,「當父親的總不會詛咒自己兒子死吧?」
他是……歐文的父親?一個當父親的會詛咒自己的孩子嗎?不!不可能!
豆大的眼淚不停滑落,她怔怔地看著眼前的男人,神情霎時呆然……
這家族最近才出了些變故……
我想忙著辦喪事的人,應該沒多余的心思去接待朋友……
載她前來的司機的話語驀然閃過腦海,隨即又想起歐文突然之問斷了音訊,艾琳只覺全身力氣像被抽盡,只能顫巍巍地抓著雕花欄桿,勉強撐住自己虛軟無力的雙腿。
原來歐文真的死了!他真的死了!拋下她,死了……
終于意識到這個事實,她空白的腦袋無法多加思考,只能嘶啞詢問,「歐……歐文的葬禮辦……辦過了嗎?」她可以見他最後一面吧?可以吧?
「辦過了!」毫不猶豫回答。
「葬在哪里?」她要去他的墳前祭拜。
「火化了!」冷冷看著她淚水交錯的慘白臉龐,男人不留情地補上一句,「依隨家族傳統,骨灰灑落在英吉利海峽。」
灑落在英吉利海峽?她竟連祭拜他都沒辦法!
再也承受不住一連串的打擊,艾琳終于軟倒跌坐在地,掩面痛哭起來。
***bbs.***bbs.***bb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