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兒,妳那是什麼臉?別一大早就給我觸楣頭!」懶洋洋地又打了個大呵欠,伍春風睡眼迷蒙地揮了揮手。「放心吧!那些不是贓物。」唉……昨夜跑去干那一票,嚴重睡眠不足,好困喔!
「不是贓物,不然是什麼?」懷疑。
「呃……」一陣語塞,「遮羞費」三個字她說不出口,只好佯怒嗔道︰「不管是什麼,總之妳去請福伯來啦!」
「找不出理由就凶人,真沒天理……」噘起小嘴,雀兒雖嘟嘟囔囔抗議,倒也乖乖的往外請人去了。
「這丫頭,被我給寵得越來越沒大沒小了,也不想想誰才是主子,還敢埋怨我……」瞪著她遠去身影,伍春風邊喝著熱茶邊感嘆,隨即眸光被桌上的「遮羞費」給吸引過去,雖然酥胸被襲讓她很惱火,可是想到代價是那一大袋的珍寶,她還是忍不住笑了。
呵呵呵……那些玩意兒拿去換成白花花的銀兩,至少也有十來萬兩吧!
越想越樂,越笑越開懷,她正沉浸在歡喜雀躍的幻想天地之際,帶著悠閑調侃的笑嗓忽地響起——
「大小姐,拜托形象注意一下,小心讓那些愛慕妳的少俠們瞧見,笑得很丑哪!」一張桃花臉突然笑咪咪地自窗口邊冒了出來,千歲不知何時竟大剌剌地溜進人家黃花閨女的芳居,毫不知「羞愧」兩個字怎麼寫。
嚇!是誰?
受驚回神,乍見竟是這朵不要臉的桃花,伍春風氣得沖上前去擰住他兩頰肉,發狠低吼,「姓千的,你故意嚇我是不是?誰準許你進來我的院落了?小心我喊人把你當婬賊給轟出伍家莊!」
可惡!這墨竹苑內是她唯一可以安心卸下面具,愛怎麼粗野就怎麼粗野的自由天地,沒她準許,向來沒人敢擅入,可這朵桃花卻神出鬼沒模了進來,差點沒把她維嚇死。
「哇——痛、痛、痛……痛啊!」淒厲慘叫,隨著她手越拉越高,千歲被擰住的臉也忙著往上追隨,嘴里不住叫饒,「大小姐,求妳快松手,我的臉不是面團啊……」
「痛?就是知道痛才要捏!」狠狠又擰了下,伍春風殘笑逼問︰「說!偷偷模模溜進姑娘家的院落,是想干什麼無恥勾當?給我老實招來!」
「冤枉啊!大小姐,妳這兒有什麼無恥勾當可讓我干的?除非妳又想去干一票,想找我一塊兒去……」邊淒厲喊冤,邊不忘倒打她一耙。
「你找死嗎?」發狠惡笑,大美人指上加勁,毫不留情展開另一波的攻擊!
哼!竟敢酸她,這朵桃花欠人摧殘嗎?她不介意幫忙出這個力的。
「哇——痛、痛、痛啊……」慘叫又起,驚飛了數只樹上鳥兒。
「咳咳咳……」驀地,一串尷尬中暗藏笑氣的假咳在淒厲聲中驟然響起,隨著雀兒來到墨竹苑的福伯,一踏進院落,映入眼簾的竟是一名男子哀哀慘叫地掛在窗口邊,至于自家小姐則一臉狠笑地站在窗內施展捏頰極刑的景象,讓他老人家險些當場笑出聲來。
哎呀!那不是人稱「無所不知、無所不曉」的醉臥樓老板——千歲嗎?
呵呵呵,有趣了!有趣了!能讓小姐卸下做作假面具,展露只在信任之人面前顯現的潑辣本性,看來這位千老板和小姐關系不單純哪!
埃伯眼兒忒利,一眼就認出千歲身分,一雙老賊眼滿含笑意地在兩人身上溜來轉去,心底可好奇了。
「福伯,你來啦!」乍見滿是好奇的老臉,伍春風這才松指收回施虐小手,不管哀哀呼痛的桃花男人,歡欣雀躍地拉著老人家進花廳。
「這女人下手真狠……」好不容易逃出生天,千歲齜牙咧嘴地揉著發紅腫脹的雙頰,兩顆桃花眼已快進出淚花來了。
「啊!你是老相識公子!」看著他,想起前些天自家小姐說他是「老相識」一事,再對照方才兩人可笑的相處景象,雀兒這會兒非常確定小姐和眼前這男子絕對已經熟到顯露本性,當下滿臉憐憫地拍了拍他。「公子,你保重了!」
「妳也辛苦了!」回拍小丫鬟,千歲可以明白她的苦。唉……要伺候這麼一個人前端莊、人後潑辣的矯情主子,肯定不輕松。
「嗚……總算有人明白我的苦處了!」感動得忍不住哭了。
「我明白!我真的明白!」點點頭,千歲感同身受。
外頭,兩人惺惺相惜;廳內,那造成兩人悲涼同感的女人卻眉開眼笑,樂得不得了。
「福伯,喏!」將滿滿鼓鼓的小布袋推了過去,伍春風笑得比春花還燦爛。「咱們莊里又添了筆大財了!」
打開袋口一瞧,福伯霎時笑得比她還光彩耀人。「小姐,這回倒楣的是哪門哪派?」看來是很清楚她另有「副業」一事。
事實上,福伯、雀兒和伍陽天三人,只有為人爹親的伍陽天不知她這額外的「副業」。
「哦呵呵呵……」掩嘴嬌笑,伍春風眨眼要他看仔細些。「福伯,你不覺得這些東西有點眼熟嗎?」
眼熟?
跋忙瞇起老眼又認真地看了下,福伯笑了。「小姐,妳去打劫妳那無緣的夫婿啦?」呵呵呵,袋子內的珍寶不就是昨晚赫連烈送上的聘禮嗎?
「什麼無緣的夫婿?福伯,你別胡說。」不滿橫瞪,她自認還沒瞎了眼,品味也沒差到那種程度。
「是,我的好小姐。」呵呵直笑,福伯老眼閃過一抹精芒,狀若無意詢問︰「那外頭那個千老板呢?小姐和他似乎挺熟絡,你們又是什麼關系?」
「我?我自然就是你家小姐的有緣夫婿啦!」一張頂著兩團艷紅的桃花臉猛然自窗口探了進來,千歲笑嘻嘻地指著自己,熱情地打著招呼。「福伯,你可以現在就開始喊我一聲姑爺,我不會反對的。」
「姓千的,你胡說什麼?看我打爛你的嘴!」便宜無端被佔,伍春風火大吼人,飛快沖到窗邊,掄起拳頭就往他臉上揍了過去。
「喂,妳謀殺親夫啊?」駭笑縮頭凶險閃過,隨即又伸頭冒出來,嬉皮笑臉的模樣讓人忍不住想一腳踹上去。
「什麼親夫?你又胡亂佔我便宜!」怒吼,拳頭又揮了出去。
這回,千歲可有準備了,眼明手快一把抓住她凶狠打來的右拳。
右手受制,伍春風毫不放棄,左拳馬上迅速補上,奈何他像似早料到她的行動,另一只大掌反應也不慢,立即擋了上來,再次抓住。
霎時,就見她雙手皆被他牢牢抓住,怎麼使力也掙月兌不得,氣得她女敕頰通紅,更是艷光四射,極為美麗誘人。
「我說大小姐,昨夜兒是妳自己說大恩大德無以為報,只能以身相許的呢!」黑亮眼眸閃著顯而易見的促狹笑意,可表情卻裝得一副可憐棄夫樣,含幽帶怨控訴,「難道才過了一夜,妳就翻臉不認人了?嗚……我好命苦啊……」
青筋暴起,眼角抽搐,伍春風尖叫了。「姓千的,昨夜那些話我只是隨便說說,開個玩笑,誰會當真啊?」
「什麼?開玩笑?」一臉震驚,他劇烈搖頭吶喊,「不——不——這不是真的……」
好!她確定這個該死的男人在玩她!
看著他夸張的表情與動作,伍春風已經氣到說不出話,只能瞠著一雙噴火怒眸瞪人,好半天,看他還在「不」個不停,大有一發不可收拾的跡象,終于受不了地又吼了起來——
「姓千的,你夠了沒啊?」怎麼合作兩年了,她都不知道這朵桃花有這麼八婆的一面?
「這沒呢!」神色慵懶,千歲雙手抓著她的,緩慢卻堅定的將她嬌軀往前拉到緊貼著窗口,燃著熾熱火光的黑亮眼眸以著令人心慌意亂的專注,沉沉瞅凝著美艷臉蛋,俊顏緩緩低下朝她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