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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怕怕 第16頁

作者︰湛亮

「我怕她在這兒的消息傳了出去,綠波山莊也會受波及的。」話雖這麼說,國字臉上可毫無懼怕之色,甚至還有絲凶殘掠過。

輕瞄一眼,皇甫少凡好氣又好笑。「展元,你別湊熱鬧了。」他太了解這個下屬了!老實說,如今他名聲這麼臭,有大半得歸功這個總管每見有人上綠波山莊討公道,就二話不說將人打出去的關系。

咧嘴一笑,徐展元並不否認。

「行了,你去忙你的吧!」揮了揮手,有些事,皇甫少凡想自己一個人獨處想想。

大約明了他的心情,徐展元不敢再打擾,很快的告退離去。

目送他退出房門外後,皇甫少凡這才緩緩合上眼,輕輕的嘆了口氣……

以口哺藥哪……

指尖再次輕觸上薄唇,想起前些日轉醒的那夜,古叮當天真爛漫的一番言詞,他臉皮再次泛起一抹淡紅,覺得……有些困擾!

唉……這些天,她對他的態度較先前更加親昵熱絡,動不動就撲進他懷里「大叔、大叔」的叫,讓他既尷尬又別扭,也曾試圖想與她說明白。

但不知為何,一對上那雙水靈閃亮的大眼,到了嘴邊的話兒就又吞了回去,怎麼也說不出口。

其實……他得承認,每當她賴著他時,他除了困擾之外,其實心底還有股陌生的奇異情緒,那情緒像疼、像惜、像寵、像溺,使得他忍不住就讓她繼續賴在自己懷里,然後直到她離去,他才又懊惱著自己的不該。

唉……真是惹人煩惱的小泵娘啊……

回想起這些日與古叮當的互動情形,皇甫少凡又笑又嘆、又煩又惱,不知過了多久,清脆的銀鈴笑嗓再次由遠而近飄來——

「大叔……大叔……」一手端著新煎好的湯藥,一手揪著「狗皮膏藥」——白文麒,古叮當叫笑著踢開房門,飛快奔王床邊叫人。

翻涌思緒被打斷,他緩緩睜開溫和俊目,漾開一抹舒緩淺笑。「怎麼了?」

「該喝藥了!」一手把熱騰騰的藥碗遞給他,一手則把手中的「狗皮膏藥」給丟上床榻,讓他們義父子倆相親相愛,同時忍不住嘟嘴抱怨。「大叔,你家小表是怎麼回事?沒旁人可黏了嗎?」就只專黏她一人,實在令人無力啊!

心知她只是嘴上愛抱怨,皇甫少凡微微一笑,喝下她端來的藥汁後,忽覺胸前一緊,垂眸一看,原來是被丟上床的白文麒揪住了他衣襟,小小的身子整個窩在他懷里,瞠大的雙眼直勾勾凝著他。

「麒兒,義爹沒事,別擔心!」似能明白小家伙的無聲詢問,他笑笑的揉了揉黑色小頭顱,滿心慈愛。

看看他,又瞧瞧那從來不發一語的小表,古叮當不甘寂寞地也往床沿邊坐下,雙手托腮,笑咪咪調侃。「你家小表很在意你呢!」頓了頓,想到什麼似的,又馬上補充,「其實劍兒和黑臉大叔也是,只要有人想傷你,他們就一副要把對方大卸八塊的模樣,對你真是忠心得不得了。大叔,你老實招來,究竟是干了什麼豐功偉業讓他們這麼愛戴你?」

「因為我也很在意他們。」輕聲低笑,皇甫少凡悠悠道。

這算什麼答案啊?

「大叔,你別想蒙混!」皺了皺小俏鼻,她揶揄叫笑。「小表在意你,那就不說了,可是黑臉大叔和劍兒呢?他們對你的忠心與恭敬太過異常,簡直像是在供奉神主牌,我懷疑你是他們兩人不知哪代的曾爺爺轉世來著的。」

「胡說些什麼?」被她亂七八糟的形容給逗笑,皇甫少凡輕描淡寫道︰「展元原是死囚,被我所救後便跟在我身邊了,至于劍兒本是孤兒,好些年前我在他奄奄一息時將他撿了回來,就是這樣了,沒什麼的。」

哦∼∼原來他是黑臉大叔和劍兒的救命恩人,所以兩人才忠心耿耿地視他為主啊!

總算弄明白這三人的關系,古叮當點了點頭,滿臉希冀笑道︰「那我以後也去撿個小甭兒回來好了,這樣就能多個忠僕可照三餐奴役,多好。」光想就覺得興奮呢!

「……」一陣沉默,皇甫少凡無言問蒼天。唉……為什麼她就是有辦法把好好的一件事想成這般令人心寒?這也算是一種天賦吧!

當作沒瞧見他的無奈,古叮當徑自幻想得挺樂的,好一會兒後,她想到什麼似的,忽地抓起他手腕診起脈來……

咦?為什麼大叔的脈象還是這麼奇怪?這些日子,她使出無常叔叔教她的方法,很盡心盡力的照料大叔,想盡辦法要化去他體內「夜夜愁」之毒,可為何情況卻始終不是照著自己的預想走?

她對大叔用的方法和當年對自己用的完全一樣,可是呈現的卻是完全不同的結果,這太奇怪了!

如今,大叔體內多股劇毒相互抗衡,卻又下會因循著一物克一物的天性彼此化去,這……這完全月兌離了她的理解範圍了。

咬著唇,古叮當難得柳眉輕皺,沉吟許久卻始終沒出聲。

「怎麼了?」輕聲詢問,皇甫少凡神色安寧。

「大叔,我問你,你原本夜夜如針扎的劇痛,現在依舊如故嗎?」失去慣有的輕快,她異常嚴肅。

「嗯。」頷首點頭,他柔聲又道︰「可和先前比較起來,那股劇痛已減輕了不少,這完全是妳的功勞。」他相信,照這樣繼續下去,總有一天可以完全化去體內劇毒,慢慢痊愈的。

「可是……可是……」焦慮地起身來來回回踱步,古叮當雙手亂揮,不知該怎麼解釋他身子的狀況,就在此時,一回身,視線卻被他發心的一撩銀白給吸引過去。

「大叔,你的頭發……」直沖到他面前,她愕然瞪視著本該一片烏黑的發根。

「怎麼了?」納悶。

「有……白發!」全是由發根處泛白,雖然目前還不算多,但是印象中,他以前應該沒有這樣的。

白發?皇甫少凡一怔,還來不及反應,卻見她驀地撲進懷里,「哇」地一聲大哭起來——

「哇——大叔,對不起,一定是我害的……」

「妳……妳先別哭,有事慢慢說,別急……咦?麒兒,你怎麼也哭了?別哭!痹,別哭啊……」

迸叮當哇哇大哭,白文麒這小家伙似乎也意識到什麼不對勁而跟著哭,可憐的皇甫少凡被這一大一小突如其來的滂沱大雨給搞得手忙腳亂,一下要安撫這個,一下又要哄著那個,實在處境淒慘。

許久、許久過後,兩人哭聲漸歇,古叮當才在柔聲輕問下,將他目前的身子狀況一五一十道出,未了,忍不住心虛地垂下螓首——

「大叔,對不起,我明明記得當初自己是這樣化毒的,可是如今你的情況卻變得好奇怪,就連發根處的發絲都變白了……」眼角還掛著淚,她覺得好抱歉。

總算明白一切狀況,皇甫少凡卻唇畔依然噙著慣有淺笑,眸光溫柔地凝著她。「當初,妳說我活不過三個月,可如今三個月期限已至,我卻依然活得好好的,這全是妳所賜與我的,還道什麼歉呢?

「應該是我向妳道謝才是!再說,我自己的身子,自己最清楚,所以我很明白情況真的有好轉。倘若,身子的康健得用一頭烏發去換,那也很值得,不是嗎?」

呵……這丫頭哭什麼呢?他捱過了她原先所說的三個月,就表示她的方法是有效的,不是嗎?

怔怔的瞅著他溫文笑臉,古叮當這下總算破涕為笑。「大叔,你好溫柔喔!」

聞一喬,皇甫少凡一愣,溫雅面容泛起淡淡紅潮,似乎有些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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