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不一樣!」話題一轉到少年身上,方才的頹喪馬上忘得一乾二淨,上官彩兒精神大振,興奮叫道︰「多多,我買回來的這個是不一樣的!」
「有啥不一樣的地方讓他身價值得上千兩?」忍不住橫眼嘲諷。
當作沒听到他的冷諷,上官彩兒紅著臉,雀躍叫笑道︰「眼楮!他的眼楮是湛藍色的,好漂亮!」當然,她最喜歡的還是多多的眼楮。
一陣沉默,良久後,錢多多終于沉重開口︰「這就是妳花上千兩買人的原因?只為了少年擁有藍色的眼珠?」
「對啊!」重重點頭,她興奮到不行。「多多,藍色的眼珠呢!你不覺得很希奇、很漂亮嗎?像天空,又像寶石,美極了!天天瞧著也開心啊!」
聞言,某總管再次陷入沉默……忍住!千萬得忍住!反正人都買回來了,吼也沒用,忍忍就過去了……
「有誰會為了一對別人的藍眼珠花上千兩啊?」最終,某人修煉尚未到家,還是壓不住心頭那把熾火,悲憤地仰天長嚎,「我服妳!我真的服妳了……上官老爺、爹啊!你們怎會留下這樣一個女晉惠帝給我……」
「多多,你先別火嘛!等你看了那對藍眼珠,就會知道很值得了……」美的事物是無價的嘛!
「妳閉嘴!不然我絕對會錯手掐死妳……」
「多多……」
「閉嘴!停妳三個月零花錢!」
「哇∼∼不要啊!我閉嘴!我閉嘴啦……」
幾天後--
「奇怪!都這麼多天了,怎麼還不醒來?」病榻前,某個女晉惠帝微歪著螓首,瞅覷臉色已比前些天好轉,可依然昏迷不醒的少年,嬌俏小臉滿是不解。
這幾天,她天天來關心少年情況,就盼他能早早轉醒,好能再瞧瞧那美麗的湛藍眼眸,就連天天來診治的老大夫也說差不多該醒了,可偏偏……偏偏眸子的主子不合作,真是讓人失望!
一旁,坐在花桌前查對帳簿的錢多多,聞言後連頭也不抬,冷言冷言嘲諷道︰「妳行!專買這種沒用的賠錢貨回來幫妳敗光家產。」哼!這幾天,用在那少年身上的醫藥費就花去上百兩,光想就讓人心痛啊!
「哪、哪是賠錢貨啊……」抗議。
「哪不是?」听她還敢抗辯,錢多多終于把視線從帳簿移轉到她身上,俊臉含煞橫瞪。「買回來還不見貢獻,就先花了大把的銀兩,不是賠錢貨是啥?還有,說到這個,妳干啥讓下人拿百年老參天天熬補湯喂他喝?一株百年老參值多少銀兩,妳可知道?」他每年讓人大肆收購回來的東北頂級老參,可不是為了給一個莫名其妙買回來的少年補身子用的,而是……而是……可惡!越想越生氣,不想了!
「反正家里好多,拿幾株給他吃吃有啥關系?」搔搔頭,她依然一臉「吃米不知米價」的笑顏。
「上官彩兒,妳就是要惹惱我,是不是?」低吼一聲,錢多多又火了。可惡!這丫頭還有沒有良心?竟然把他的心意拿去給一個莫名其妙的外人服用,真讓人咬牙切齒的了。
見狀,上官彩兒脖子一縮,忙不迭偎到他身邊,直拉著他的大手撒嬌。「哎呀!多多,你別火嘛!人家知道那些老參全都是你的一番心意,我很清楚,也很感激的啦!」只是清楚歸清楚,感激歸感激,若有人能幫忙她消耗掉那些似乎永遠也用不完的老參,她會很感謝的。
「總算妳良心還沒被狗給啃了!」神色稍霽,他問著每天都會問的問題。「今天的參茶喝了沒?」
「喝了!喝了!」忙不迭點頭,小臉卻忍不住露出嫌惡之色。
「妳那是啥表情?」瞇眼質問,非常不滿。
「天天喝參茶,喝到我一聞參茶味就想吐!」皺皺鼻子,她抱怨。
「別人想喝都喝不到,妳還敢給我嫌?」忍不住罵人,錢多多氣結,真覺一番心意被糟蹋了。
「人家沒有嫌啦!」急忙搖頭否認,她噘嘴小小聲道︰「只是再好的東西,天天喝也會怕啊!」
「這還叫沒嫌嗎?我花大錢讓人辛苦去收購老參回來,天天盯著妳喝下,為的是什麼?妳真是不知好歹,氣死我了!」雷吼咆哮。
「好啦!人家知道你都是為了我,別吼了嘛!你嗓門大,大家都知道,不必特地向我證明啊……」連忙捂住耳朵,上官彩兒嘀嘀咕咕。
「妳是真的故意要惹我,是不是?」錢多多聞言不但沒被安撫,反而更加惱怒,瞪人的雙眼幾乎快要噴火。
「冤枉啊∼∼」吊著嗓子拉長聲調喊冤,心下則暗自偷笑。
「妳竇娥不成,還給我唱起戲來?上官彩兒,我今天不給妳一頓教訓,就不叫錢多多……」猛然起身抓人。
「哇……君子動口不動手!再說,你這是以下犯上啦……」尖叫,想逃。
「以下犯上?」不給月兌逃,一把將人給抓到面前,他咧開凶殘笑痕。「妳怎不說是夫馴劣妻?」
話才出口,就見錢多多馬上警覺失言而僵住,懊惱著自己惱怒下月兌口而出的話;而上官彩兒則頂著一張染上紅雲的嬌顏,眉眼嘴角滿是羞赧與嗔惱,向來盈盈帶笑的眼眸竟有著幽怨之色。
「是你……是你自己不肯與人家做夫妻,還說什麼……什麼夫馴劣妻……」跺腳嗔叫,上官彩兒惱得一雙粉拳不斷往他身上招呼,眼眶微紅指控。
可惡!可惡!多多好壞!要一個姑娘家承認自己被拒絕,是多麼丟人的事啊!
任由她不痛不癢的拳頭捶打自己,錢多多暗暗嘆了口氣,後悔自己挑起了兩人之間的禁忌話題,只能默默承受她的怒氣。
他越不作聲,她越覺委屈,當下又恨恨捶打他一記,嗓音微梗指責,「你、你干嘛不說話?」話聲方落,眼淚就突然掉了下來。
「別哭!」見她掉淚,錢多多心口頓時緊揪,大掌撫上女敕頰,輕柔拭去珠淚,低聲勸哄,「哭丑了怎麼辦?會沒人要的!」
「哇……我就是沒人要,連你也不要我啦!」听他哪壺不開提哪壺,上官彩兒受傷更重,也不管丟不丟臉,頓時涕淚齊飛,哭得越發慘烈。
槽!又說錯話了!
再次無奈嘆氣,見不得她向來無憂愛笑的臉蛋滿布淚水,他飛快擁她入懷,不斷呢喃輕語。「傻瓜!傻瓜!我怎會不要妳呢……」該死的,天知道他有多想要她,可卻偏偏不敢!
「你若真要我,就不會一直不肯踫我,還特意搬到離我最遠的東邊小院落,自己一個人住在那兒了!」涕淚縱橫地哭訴,上官彩兒嗔惱指控,玲瓏嬌軀卻更往他懷里偎去。
靶受到懷中的溫香軟玉,又听她毫無姑娘家臊意地大聲說出要他踫她的言詞,錢多多俊臉一紅,低聲斥責,「妳還是不是女孩兒家,怎說話這麼不成體統?」若讓旁人听去,豈不以為她是婬娃蕩婦!
所幸,這房間除了他們兩人之外,只剩下一個昏迷不醒的少年,應該也听不見她方才的大膽言詞。
正當某總管暗自慶幸之際,驀地,一道虛弱嗓音自床榻上傳來--
「你們……是誰?」
第三章
哇……我就是沒人要,連你也不要我啦……
傻瓜!我怎會不要妳呢……
你若真要我,就不會一直不肯踫我……
唔……好吵!到底是誰一直用惡心到讓人起雞皮疙瘩的肉麻話在他耳邊吵人啊?
意識迷蒙間,听到太過「恐怖」的對話,少年因身體下意識打起的寒顫而驚醒,緩緩睜開眼,入目淨是一片陌生,微一側首,卻見一對緊緊相擁的年輕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