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要我們進去看他溜鳥?不會吧!」助理乙掩面哀嚎。
「擂門吧!看看里頭有沒有反應就知道了。」王雄二提出建言。
「好主意!」王雄一無奈嘆氣,隨即熊掌猛拍廁所門,大聲叫喊,「孟大少?孟大少?你還在解決你的生理需求嗎?若意識清醒就回個聲吧……」
「吵……吵死了……」驀地,廁所內傳出斷斷續續、很是痛苦的微弱嗓音。
耶!沒事!
王雄一松了口氣,隨即又忍不住笑罵。「怎麼進去那麼久?害我們以為又要再次撞門救人。」
「久?」廁所里,孟海冷汗直冒,忍著刀割似的劇痛,語不成句淒涼悲泣,「我……我正處在……處在滴滴香醇,意猶……意猶未盡的地獄極刑中,還能不久嗎?」
「噢!」廁所外,想到「小弟弟」的那種痛,眾人忍不住同情地同聲悲鳴。
唉……真慘!在作怪的小石子還沒隨著尿液排出來之前,孟大少每上一次小號便要慘遭一次極刑,真是太淒慘了!
願上帝保佑他,阿門!
第五章
翌日,中午十二點多,水灩下午沒有診療,才走出醫院大門,正快步準備離去時,手肘忽地被人從後一把猛然抓住。
「水醫生,妳昨天為什麼放我鴿子?」一道隱含火氣的嗓音驟然響起,張明宏攔截到人,滿眼惱怒質問。
太過分了!昨天他等了足足一個小時,卻都不見她的蹤影,最後想說她也許是獨自前往,他只好又飛快趕到音樂會場去,哪知她不但沒現身,就連自己身旁的位子也莫名其妙坐了醫院的某一個小護士。
這下再蠢的人都該明白了,她根本是將那張門票給了旁人。
放鴿子?根本沒答應他的邀約,何來放鴿子之說?實在覺得可笑,水灩頓足回身,神色清冷凝覷他一眼,古井不波道︰「張醫生,我不記得和你有約。」
「怎麼沒有?昨天我明明約了妳,也把門票放在桌上了……」沒想到她會不認帳,張明宏漲紅了臉叫道。
「我沒答應!」驀地,她冷冷截斷他的喊叫,眼神淡得透不出任何情緒。「很抱歉!我從頭至尾沒答應過。」所以現在跑來質問她沒赴約,未免也太可笑了些。
她的意思是說,是他一廂情願?
原本還俊逸的臉,此刻已漲成豬肝色,張明宏不敢相信自己竟有被人拒絕的一天,當下不禁老羞成怒,故意找碴──
「就算妳沒答應好了,也不該將那張門票隨便給人!那門票是我的!我花錢買的!」
「抱歉!我以為是廢紙,便讓護士拿去了。」點點頭,她認為此事不難解決,直接從皮包掏出兩張千元大鈔給他,很清楚那張門票不過值一千五百元而已。「這兩千塊算我賠你,不用找了。」
「妳……」沒料到她會做得這麼絕,張明宏難堪至極,只覺得被羞辱了,登時不禁怒聲大罵。
「妳別給臉不要臉!邀妳是看得起妳,妳若惹惱我,我肯定讓妳明年拿不到醫院的聘書!」人人都知道如今的院長是他的舅舅,在派系分立的醫院里,他自有一定的勢力。
聞言,水灩神色未曾稍變,依舊淡然如常。「你想怎麼做,我管不著,請便!」
可笑!難道全台灣只有長華這一家醫院嗎?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若長華真容不下她,她自然有別家醫院可去,又不是非要在這里看診不可。
萬萬想不到她會是這種反應,張明宏不禁呆愕住。
不願再繼續與他糾纏,水灩冷睇一眼,掙月兌箝制轉身欲走,誰知他卻滿心不甘又追上,一個閃身又擋住她。
「張醫生,請讓路!」聲調冰冷,她心中隱隱起了火氣。
「不讓!」想到自己平日風流倜儻,風靡百花,如今卻不被這朵冷艷玫瑰給看在眼里,當下覺得面子掛不住,不由得怒聲質問︰「我有什麼不好?妳為何不給我機會?」
「張醫生,請注意自己的言行。」察覺到他的怒叫與糾纏已引來旁人注目,水灩柳眉緊蹙,冷聲提醒。
「我……」
「水灩!」驀地,一道喜悅叫喚打斷了張明宏尚未出口的話,孟海頂著一張樂呵呵的笑臉,騎著黑色鐵馬停在路邊喊人。
「孟海!」一見他,水灩很快地朝他走去,沒多說什麼便直接坐上後座。「我們走!」
「怎麼了?」察覺她回異于平常的異樣,孟海扭頭看著後座上微垂著的清麗臉龐,眼底閃著關懷之色。
「沒什麼。」輕搖著頭,不認為張明宏是值得一提的人。
沒什麼?瞧了瞧她,孟海是很想相信啦!但眼尾余光掃到的那個尾隨著她急沖而來的男人,要他相信沒什麼實在沒啥說服力。
「水醫生!」果然,不到兩秒鐘,張明宏已經沖到他們面前,憤怒與嫉妒使他的五官顯得扭曲變形。
「難道妳寧願與這種一看就知道是初出茅廬的窮酸小子在一起,也不願接受我的追求?」他已經認出眼前這個騎著鐵馬的毛頭小子,就是上回突然冒出來的程咬金。
這人以為他是誰?有啥資格質問她的事?心中覺得可笑,不以為自己有回答的義務,水灩連瞧也不瞧他一眼,徑自又對孟海道︰「我們走!」
這男人不就是上回糾纏水灩的張醫生嗎?同樣認出人來,孟海若有所思地各瞅他們一眼,沒有多問什麼,女圭女圭臉上微微一笑。「好。」
話落,腳踩上踏板正準備離去,然而張明宏卻不肯就此罷手,飛快擋在車子前。
「張醫生,請讓讓。」對他口中所謂「初出茅廬的窮酸小子」的藐視之言不以為意,孟海依然笑得很有禮貌地請求。
然而張明宏卻打定主意對他視若無睹,目光越過他,直勾勾盯著水灩,心下被她無視于自己的事實給激起了無比的憤怒,自覺面子拉不下來,嘴角不由得揚起。
「原來水醫生不中意身分、地位相當的男人,反而比較喜歡養小白臉啊!」他笑,笑得極端惡意與嘲諷。
呃……他是小白臉?
無辜地指著自己,孟海捫心自問了一下,最後得到結論──如果水灩願意,他也不反對當她養的小白臉。
「水灩,如果妳想養,我也很樂意,就不知有沒有這個榮幸?」挑起眉,他樂呵呵地笑,絲毫沒有受到污辱的感覺。
聞言,原本神色冷然,被挑起心火的水灩忍俊不禁失笑了,當下決心不理會某個沒禮貌的人來讓自己不開心,徑自輕淺笑問︰「你吃飯了沒?」
「就是來邀妳一塊去吃午餐的。」搖搖頭,孟海微笑招認。
「那好!我請你。」
「真打算養我啊?」眨眼逗笑。
「有人說我養小白臉,如今若沒真養一個,豈不讓人以為我沒本事?」向來淡漠的水灩竟難得地說起笑來,同時拍拍他臂膀,示意可以走人了。
沒料到她會這般回答,孟海不禁大笑,車頭一轉,閃過某個已經被徹頭徹尾忽略的人,快樂地踩著鐵馬飛快離去,準備當個讓人養的小白臉。
眼巴巴瞪著他們遠去,被獨自留下吹冷風的張明宏,不敢置信自己竟然被忽略得這麼徹底,當下氣得一張臉又漲成了豬肝色,哪還有平日自命不凡的風流瀟灑可言。
「我這也算是變相的英雄救美吧?」餐廳內,才點完餐,孟海就逗笑邀功。
「你沒騎白馬,氣勢差了些。」水灩淡笑回應,被他逗得心情還算不錯。
「別這般挑剔了!」搖搖頭,連忙為自己攢點形象分數。「騎黑鐵馬也不算太差啊!」